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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祥城繁華依舊,隻是散發著一股落魄的氣息。


    當人們認為自己的決定,與預期的結果偏差時,往往心存悔意。


    而當事情尚留轉圜餘地時,又會偏執的糾正。


    房屋交易所的熱鬧景象,並未隨著那些氣息漸行漸遠,隻不過之前是買,現在卻是賣。


    已有實業投資的前外領貴族們,哭著、喊著拋售房產,有甚者,竟在報刊發布售賣廣告。


    尚未入籍的前貴族們,有的暗自慶幸,打點行裝,準備迴去報效老家的領主大人。


    有的,則是僅有一聲歎息。


    普通的外籍民眾,仍在各種規則下,做自己該做的事。


    他們,盡管少了些憧憬,但卻仍舊堅強。


    略顯古板的吉祥人,一言一行,都能給他們輸送不多的信心與力量,這也是他們最大的堅持。


    南城。


    張府的宅子早已裝修了半年之久,自打辦了喜事後,府內就有了生氣。


    劉瑤已經顯懷,五個月的身子像是懷胎八月時一般大,老人們都說,肯定是個帶把的。


    這讓張培玉很是開心,變著法子給劉瑤琢磨食譜,為此,他還特地向大小姐請教過。


    而此時,他卻愁容滿麵,他倆拌嘴了,這是半年來的頭一遭。


    “瑤子,你就聽句勸,在家好生養胎,這也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我沒那麽嬌貴,生丫頭時,我還在地裏幹活呢。再說,我是護士,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沒你們說的那麽誇張。”


    論爭辯,張培玉哪是劉瑤的對手,三兩句便敗下陣來,僅剩的一隻牛眼瞪得老大,就是不敢說半句重話。


    “哎,小心小心,肚兜給我,我去放。”


    張培玉見劉瑤起身,想將秀完了的紅肚兜放到床頭櫃裏,便趕忙上前接過,“東山現在很安全,幾乎波及不到那裏,你說你去幹嘛,養蚊子麽?”


    劉瑤啐了他一口,“安不安全不是你說了算的,不然為什麽要成立東山關隘野戰醫院?”


    “那不是,不是給湖東陸軍準備的嗎。”


    “你是軍人,為了吉祥征戰沙場是你的責任。而我是醫護,救死扶傷就是我的責任,我劉瑤自打入了吉祥籍的那天開始,就發過誓,餘生要為吉祥流盡最後一滴血,你,不能攔我。”


    張培玉呆住了,妻子平日裏給他的印象是偏感性的小女人作態多一些,沒想到在大是大非麵前,居然如此的理性,他兩難了。


    “我不攔你,隻是你有孕在身,若是出了差錯,反倒給大家添了麻煩,兵荒馬亂的,誰能顧得上你。”


    “我的身子我知道,就放心吧,娘那裏我去說!”


    最終,張培玉選擇了尊重,尊重了劉瑤的選擇。


    第二日,戰前休假完畢的他,迴了關隘,至於二人何時再見,隻能看天意。


    而劉瑤,後腳就到軍醫院集合,作為過來人的她,第一次當了師傅,帶了三個女徒弟。


    冬日的吉祥,雨水漸少。


    留茵河的水位,少了雨水的補充,有所下降。


    火炮廠的工匠們,借鑒了水泥廠的水車,由於水流減緩,動力不足,便用人力取代,以滿足日益增多的用水需求。


    “二組,首次夜間生產,一定要注意安全。”


    隊長兼廠長的葛文彬叮囑著曹小旺,大戰在即,火炮產能卻不足,隻得開啟兩班倒的生產模式。


    “隊長放心,條例大家都清楚,火把也備了不少。”


    “好,但一定要把好質量關,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檢測步驟一項都不能少。”


    “您放心,我親自把關。”


    火炮炸膛是大事,若有選擇,葛文彬實不願夜間生產,照明是夜間質檢邁不去的坎。


    奈何,軍部催的太急。


    “組長,您先迴去休息吧,都三天兩夜沒合眼了,這樣可不行。”


    “是啊組長,這時候您可不能倒下,這裏有我們幾個盯著,出不了事。”


    幾名值夜班的組員,紛紛勸著葛文彬。


    近五十的葛組長,須發皆白,以前閑暇時,總愛和大夥聊些王都的見聞,有些甚至牽扯到了二王子,大家都愛聽。


    隨著火炮的立項,工廠的建立,他談論最多的就是改變,改變,再改變。


    正是這種永不滿足的個性,鞭策著大家刻苦鑽研,不斷攻克難關,取得如今的傲人成就。


    開始,組員們是不滿的,甚至有些厭惡。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滿消失了,牢騷不見了,剩下的隻有濃濃的敬意。


    大家明白,沒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正如永盛的李廠長所說,做人要懂得感恩,要講良心。


    吉祥,給了大家太多太多,可自己給的迴報卻太少太少。


    人嗎,多少總好個麵子,占茅廁不出恭的事,是對他們研究人員最大的侮辱。


    這不,時艱過去了,自己這些人已然成為了守護吉祥的中堅。


    心中的那份傲嬌,那份成就感,豈是言語所能夠形容的。


    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研究院每個研究小組都是這麽過來的,隻是有的出了成績,有的,則還在出成績的路上。


    要說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這裏是他們的家,是他們最後的港灣。


    十二月十三,一萬修路的西山人被王玄下令扣留。


    十二月十五,吉祥封領,所有物資隻進不出,包括人員和牲畜。


    此時,已實行食物配給製。


    別看軍事會議上,大家表現得都很輕鬆,覺得吉祥贏麵很大。


    但事實上誰都清楚,吉祥想要贏個一場兩場很容易,難的是贏在最後。


    可悲的是,這個結果不掌握在吉祥人手中,而在聯軍手中,或者說在聯合艦隊的手中。


    戰爭推演的很多結果,是在對方犯錯的基礎上進行的,但事實會如此麽,對方會是攥在吉祥手中的風箏麽?


    顯然不是,人類在兩種情況下會爆發出無比的力量,一是求生,二是求財。


    恰巧,吉祥有求生欲,而對方的本意就是求財。


    所以,雙方都不缺乏戰意。


    吉祥有船堅炮利,對方有洶湧人潮。


    不管從哪個層麵分析,吉祥的勝算都很小,因為人,才是戰爭的根本。


    這也是萬餘修路工,被扣的根本原因所在。


    盡管吉祥已經實行了食物配給製,但積分製仍在施行,那些響應政府與軍方號召的人們,將得到雙倍的積分獎勵。


    吉祥亡,積分製就是個笑話;吉祥生,積分製就會是神話。


    湖南東大道南麵的倉庫,已被軍方征用,當作臨時軍營,那一萬人就在此處接受基礎軍事訓練。


    十六日,王玄來此安撫人心。


    “我知道你們心中有擔憂,有害怕,也知道離家一年的你們,想家了,但我卻不能放你們迴去。”


    麵對黑壓壓一片,望不到邊際的人群,王玄拿著土製擴聲筒,吼出了這句話。


    雖然絕大部分人聽不清他講的是什麽,但他相信,到最後,每個人都會清楚的知道,他到底講了些什麽。


    “我很抱歉,這對你們不公平,你們中的有些人可能會因此死掉,但我要說,這就是現實。


    我欠你們的,現在也不想和你們講什麽大道理,我隻講一個承諾。


    若是吉祥敗了,我王玄下輩子當牛做馬再來報答各位的恩情;若是吉祥僥幸勝了,你們的每一位都是我王玄的功臣,隻要我能辦得到,一概滿足。人,總要為自己活一次。


    我的話說完了,你們但有疑問,盡可問詢你們的長官,他們會將這些問題反饋於我,我也將耐心的給你們解答。”


    兩百字的演講,勝過了千言萬語。


    現場,靜得落針可聞。


    他們中很少有人見過王玄,更沒聽過哪位領主或者貴族,會這麽直白的與他們交心。


    沒有欺騙,沒有矯揉造作,就像是鄰家兄弟間的小小承諾,雖委屈,但心安。


    十七日,這則新聞便登上了報刊,那些想走卻沒走了的貴族們沉默了。


    奇怪的是,心中並無憤怒。


    糾結了許久後,才明白了原委,這不正是他們來吉祥的原因麽!


    於是,在吉祥這片安寧不久的土地上,又爆發出了蓬勃的生機,他們,要為自己活一次。


    原先的獵戶們,又操起了舊業,吉祥需要肉食,雖然它們僅供給軍人和醫護。


    但人們並無怨言,有的人家,向後勤部送來了僅有的幾枚野雞蛋;也有的人家,送來了一些破損的鐵器……例子太多了,不勝枚舉。


    一次事故,可以判斷一個人的品性;一場災難,可以斷定一個勢力的前景,很幸運,吉祥沒垮。


    “阿兄,我不吃冰激淩了,也不吃肉了。”


    王玄好奇,便問了緣由。


    “二狗子他們都捐了東西,有蔬菜,有米麵,就連那個惹人厭的趙玉新,家裏也捐了不少。我是領主的妹妹,不能被他們比下去,所以就把家裏的蛋和肉都給捐了。”


    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


    這丫頭,如果不用餘光瞟向王玄,倒真被她給騙了過去。


    這哪裏是要求原諒,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求誇獎。


    王玄摸了摸小丫頭新梳的馬尾辮,“做得對,阿兄不如你。”


    “嘿嘿,咱們能打敗那些壞人嗎?”


    “能,有阿兄在,最多一個月,定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還好,隻是一個月不吃冰激淩。”


    丫頭小聲的嘀咕著,還拍了拍胸口,順帶著長舒了口氣。


    王玄笑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常見。


    來吧,如你所願,吉祥會做個合格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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