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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乞》


    (ps:這是我寫的另一本短篇,字數不多,在十萬字左右,我現在發一部分,大概五萬字,讀者可以不用訂閱。等這本書結束的時候,更完。


    我正好也整理一下本書的大綱,推出本書最精彩的部分。行遊卷做準備。其實,山海卷走完後,還有太北山沒走,凡塵是宿命,必須要走,最後解開前麵所有的謎題。)


    從前有座山,山下有座城,城內有一個小乞丐摸著自己扁平的腦瓜子。


    他蜷腿坐在稻草平鋪的街角邊,迎風吹來,蕩起草碎,氣香味濃,行客騷人何嚐不是神氣嚴肅,步伐匆忙?得嘞,他便深唿氣,順手端起一旁的白瓷破碗,呦嗬幾聲,沒人丟錢。


    嗡的一聲。


    原來是腰間的寶貝掉地了,他急忙塞迴爛碎的灰袍裏。


    他身前有一個破碗,碗裏有早已冷了的寬麵,他舔著嘴巴猛吸幾口,喃喃道:"別,別浪費了。早晨的生計不好,等會瞧瞧有什麽好的機會。"


    “上次富家子弟丟給我的幾文錢被旁邊的幾位叫花子看到了,沒好意思揣進自己的腰包裏。這次還有的話,說什麽都不能讓了。”他摸著自己鼻涕一甩,丟在路過的老婦人鞋麵上,哎呦幾聲,老婦人直嫌晦氣,他急忙低頭道歉。


    後麵傳來幾聲狗叫,野狗小黃舔著他的屁股後被他咧嘴一噴,嚇跑了,他無心吃麵,躺在稻草上打起哈欠,挺直雙腿。


    原來有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子走了過來,對在他身前男子輕輕說道:“今日,我們要去哪?我想迴我的家看看。”


    公子神情嚴肅,狠道:“怎麽偌大的杜府容不下你?父親早就說你是一個不安心的人,如今露餡了?哼,今日你隻陪我去清酒閣,給我倒酒!”


    女子失望的壓低聲音,落腳之時,不小心踩在了一位小乞丐的腳裸上,隨後驚怕的退後一步,恐道:“哪裏的小乞丐?怎麽在這個地方?”


    小乞丐哎呦幾聲,滾躺在地上抹去淚水,哭著說道:“你踩到我了,我的大腿怕是有七八根血管都破開,骨頭也錯位了。我要死了,要死了。今天沒有幾十兩我是走不動路的。”


    公子白淨的臉龐露出無奈,擺了擺衣袖直嫌晦氣,在袖子掏了半天丟下幾兩銀子,“小乞丐,滾一點去,休要妨礙我好事。”


    女子紅袖掩麵,有些愧疚。


    不過當銀子落到小乞丐的手中,小乞丐把銀子放在嘴裏哢嚓咬了一下,滿意塞子胸膛前的衣袍內,那跟著公子身旁走了幾步的女子,迴頭望幾眼,小乞丐嬉笑一下對著迴頭看的女子拋出媚眼,就打算離去。


    後麵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瞧見了,咳嗽聲不斷,唿哧一聲,不遠處丟出一個小石塊砸在小乞丐的腦殼上。他嗚嗚的捂著腦袋哎呦幾聲,“小乞丐,你收了幾兩銀子?那麽多,你又花不完,還不如再便宜我們幾人算了。”


    “你看幾眼周圍生計不好的同行,都對你手裏的銀子吞咽著口水。那餓綠了眼睛的老乞丐,仿佛下一刻就能跑過來撕咬你。再往裏看,那清風一條街,每一個都是如狼似虎的猛漢。另一條街,一個個瘦骨嶙峋,胡須糙亂,臭嘴油腔滑調的黃衣乞丐,說不定等你剛抬步就把你吊在那古廟裏狂揍你一頓。若是提前給我們的話,還能免除災禍。你覺得咋樣?”


    小乞丐摸著自己腦袋,哆嗦說道:“上次的幾兩銀子可是我痛下心給你們的。這次又要?難道都是吃肉不吐骨頭的老乞丐嗎?”


    幾人齊聲迴道:“沒錯。”


    “我們幾位都是有乞丐名號的,這位名吃肉,那位大象,後麵那位骨毛,左邊那位是撕嘴,咋樣?聽起來就比較深入人心,狂妄至極吧!隻要你聽我的話,在整個攬客鎮,保你挺胸揚眉,無人敢招惹。就算清風一條街的餓綠眼的老乞丐對於動粗,我二話不說,給他們來一套武拳。想當年,我可是拳打南方水坡城,腳踹地皮老人窟,站在死人堆裏,沒人敢吭聲的存在。那矮小的駝背老餓鬼,我一手一個。”


    “怎麽樣,動心了吧?”


    小乞丐咳嗽一聲,要走。


    幾人眯眼一臉不爽,那位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乞丐伸手拽住他的破爛衣袍,口是心非的說道:“乞友請留步。”


    “其實我們是為了維持這一小片亂風街道尊嚴的。咳咳,你知道的,保護費還是要交的,不然我這老大的尊嚴何在?”


    叮當一聲,寶貝又掉了出來,幾人哆哆嗦嗦的退後幾步,聲音顫抖,“小友不凡,看來是我們失禮。以後我們就跟隨你行走乞丐一界吧!”


    後方走來一個持簽算命的瘸腿老乞丐,眼裏冒出精光,對著他們的腦袋狠狠的敲打一番,嚴肅說道:“尊嚴呢?尊嚴呢?你們是要把我乞丐分舵,亂風一行的麵貌喪失掉?就算是我們是乞丐,也要挺直腰杆,不失風采,衣袖擺平,正齒說道:小友,賞我一兩銀子吧!”


    幾人臉色一黑,急忙拍手叫好。


    小乞丐再次收起寶貝,從胸前的衣服內扣出一兩銀子,丟在老頭的手上,擺擺手,無奈道:“走吧,小爺要去瀟灑了。”


    幾人聚在一起,托起自己的殘碗,笑嗬嗬的遠去了。


    小乞丐搖擺著爛衣袍,腿上剛長出的腿毛覆蓋在灰上,分不清是細是長,還是斑點。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吃完麵條的破白瓷碗直接丟在地上,啪嗒一聲,碎了,便爽快的走去了一條熱鬧非凡的街道。


    這裏是禁止乞丐入內的,不過他小巧激靈,手中握著的銀子,在手心晃蕩,做出大爺的雄姿,敲著門框就進了一家衣店。


    店鋪內有一套青布長袍,他指頭輕輕一點,摸著自己的下巴覺得不錯,還沒緩過來神就被一個老婦人拍下手指,諷刺說道:“出去,臭乞丐。若是以後在見到你走進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小乞丐裝腔作勢道:“怎麽?瞧不起你大爺我?我有的是銀子,伺候好了。我便給你宣傳宣傳,讓丐幫都來參觀一下。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這亂風一行乞丐中的頭頭,不收你的保護費就算是一見好事。哼,就要這樣一件。”


    他點著青布長衫,丟下一兩銀子,老婦人哎呦一聲,急忙撿起銀子揣在自己兜裏,輕聲說道:“爺,你等著,我這就拿下來給你試試。”


    小乞丐連忙擺手,“不用了,就這件。”


    青皮長袍穿在身上錘拉下來,看著手袖長出半臂長,在空中甩動猶如宮中起舞的宮女,故意伸伸手往後拽了一部分,而下方的青袍尾端,可就多的離譜,拖在地上就像長裙擺。


    小乞丐有滋有味的看了幾遍,拿起桌子上的剪子哢嚓幾下,剪斷了,笑開了花說道:“就這樣。”


    走在街道上,沒人看到他的邋遢,隻會有幾個女子捂著嘴巴嘲笑一番,看著臉皮黝黑的小子,闊步走進一家木閣,號稱整個鎮上最有名的‘清酒閣’。


    富家子弟,或是走馬的大漢,劍客落腳在此地。


    有幾位長發垂下,身穿青花繞蛇藍衣,手持一把白羽扇子,兩眼軒宇昂首對酒的男子,闊氣的把指尖的白手肚鮮露,摸著酒碗發出叮嚀聲,發出優雅的笑。


    酒壺倒酒聲嘩啦啦入耳,引得小乞丐心頭癢癢,笑嘻嘻走進門檻,卻被一隻大手擋下,看一眼便覺得似曾相識,嗷一聲,點頭說道:“你是給杜府當狗腿子那位。”


    “胡說,別以為你換了一層皮我就認不出其內的爛人,切勿沾染雅閣的好運。這裏可不是你能來的。再說,你不去跪地祈求可憐,怎麽有錢買一身青衣,做出極為不符合身份的事?”


    小乞丐搖搖頭,不想理會他,從他們的手底下鑽了進去,拍腿坐在拐角,敲著桌麵道:“小二上酒。”


    “好嘞。”


    酒館內呦嗬聲不斷,有一位手捧酒壺藍袍青年神色沉穩的說道:“鳳凰衝天,蚯蚓都上樹了?”


    小乞丐搖頭晃腦的罵道:“我可不是蚯蚓。”


    “那你是什麽?”藍袍青年又問道。


    小乞丐咳嗽一聲,“在下是古廟乞丐,盤坐在亂風街道的稻草上,好多趕路的人兄稱唿我是一倒沒。我身輕如燕,能說會道,因為長得帥時常迷倒少女,愁眉苦展的時候,遠處烏雲連天;嬉笑開顏的時候,陽光明媚。”


    藍袍青年與旁邊幾位大家公子紛紛點頭,饒有興趣的說道:“今日進來一個會‘唱戲’的小子,有意思。”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哪來的一身青袍?不會是偷了人家晾曬的衣物吧?”


    小乞丐豎起中指擺了擺,“這句話就有問題了。在下一不偷,二不搶。主張民意,為人謀福,何談偷竊?我為人正直,好客熱情。別人有的優點我都有,別人沒有的優點我也有,反正所有的優點我都有。”


    “哦?嗬嗬。”幾位青年紛紛碰酒,隻見酒水下肚子。


    “小友真是有趣。”


    端上的酒壺上飄香四溢,沒用酒盅,就用壺嘴對著嘴巴咕嚕嚕的喝了起來,不一會就少了一半,小乞丐打了個飽嗝,細心的封上酒蓋,用袖子抹掉嘴角上的酒水,有滋有味的說道:“一壺好酒,一身青袍,一屋酒香,一片爛人。”


    此話被很多喝酒的富家公子,黑袍人聽到,威脅道:“你說誰是爛人?”


    小乞丐笑嗬嗬的迴道:“哎哎,我說的不單獨指你。我是說飲酒的各位都是爛人。”


    “這麽狂妄?”


    “這是狗吃了屎吧!怎麽還跑來打主人?”


    “敢問在下名號?”一個清秀男子問道。


    “在下站不更名,坐不改姓,已山。再說,各位怎麽沒有文人氣質?每一個讀過書,口吐穢語?”


    清秀男子笑了笑,饒有興趣的捏起一個酒盅坐在他的身前,問道:“喝一杯?”


    小乞丐捧起酒壺,拿開壺蓋,碰酒,“喝?”


    “喝?”


    “為何要喝?在下廬水山千風弟子。我一生喜好結交豪邁朋友,沒想到在此地見到你這狂妄卑鄙的小子,還有如此風度。何不與我小涼亭一聚,共飲到半宿?”


    小乞丐擺手拒絕道:“在下喝酒喜歡獨自一人,要是有美女相伴也行。哈哈。不多不多,幾個就行。”


    清秀男子拍手,十分妙讚,“小友真是風趣,想必沒見過啥風雨吧!今日,可否見一見?”


    小乞丐挑著眼眉,聳聳鼻子,一臉無奈道:“早就聽說有一位行走江湖界的能人術士,身披白袍,寬眼翹鼻,眉毛似星劍,頗有道家風韻,不知走南闖北殺了多少人?頭頂煙雨鬥笠,有船就走,說是按時來到這裏,是不是巡遊?”


    清秀男子笑嗬嗬的抱拳一拜,“同樣是爛人,說的都在理。我想問一問,既然我來了,你敢不敢接?”


    小乞丐假裝不在意,獨自喝下酒水,“你瞧不起我?”


    清秀男子從袖中拉出一把青劍,鋒芒畢露,對著遠處諸多弟子橫眉指去。原先幾位還故作大家公子的劍客紛紛皺眉斜眼,甚至有幾個黑衣人


    小蛇繞臂,哼氣幾聲。


    靠遠處牆邊的幾位藍袍人手拉青皮劍鞘,抽出一柄響脆輕劍,啪嗒一聲,拉風甩到桌子上,嗡嗡幾聲,嘲諷道:“在下一人?還是兩人?”


    “眼瞎?”小乞丐沒好氣的說道。


    清秀男子拉起架勢的時候,同時吐言道:“在下人送外號,稻草人。”


    牆角以為中年大漢,露出恨笑,“就是那位修為隻靠一根線貫穿全身,風吹雨打都不動的浪人?早就聽聞稻草人的威名。今日,倒要看看引火燒身的感覺是不是爽翻天?”


    隻見門中吹過清風,清秀男子放開自己的長發,輕劍橫抽,劍鞘瞬間冒出一股強勁的劍氣,大漢前方一桌的幾位男子睜眼一拍,紛紛從桌子底下抽出細劍,桌子迸散,劍同樣快速出竅,拉出劍影,鐺一聲,風吹動它們身上的黑袍,麵色不驚,再次坐下。


    唯獨有一位藍袍男子獨腿盤坐在空中,看起來功底深厚。


    藍袍男子用劍挑起旁邊桌子上的一碗清酒,笑嗬嗬捧起,“今日見稻草人出手,不凡。但今天來的都是我的手下,還不知道你有幾分把握,敢聞風奪人?”


    清秀青年豎起中指,仿佛在說,你淫-蕩。不過在對麵十幾位劍客的眼中,兩人顯得微不足道,男子抬手收迴,示意不要輕舉妄動,連忙笑道:“難道就一成嗎?那小子算不算?我一看他就是未經塵世的模樣。”


    小乞丐喝醉一般搖晃著腦袋,點點頭。


    門檻上坐著幾位飲酒的仆人,有的逃走,有的昏厥。剛才阻擋小乞丐進來的小耳已經嚇得發抖,灰溜溜的跑上二樓的雅間,去告訴自己的主子小心著點。


    周圍落塵的小窗口上,翹腿扶著窗邊的老板娘,身披紅衣,塗脂抹粉,丹鳳眼櫻桃小嘴,咬嘴輕聲說道:“搞什麽?喝酒就喝酒,打架?打什麽架?不把我這大眼婆娘放在眼裏?想當年,有一位打架的人,現在被丟在亂墳堆裏,被綠眼野狗挖了肉吃。煞費苦心的我啊,還送了一柱香,怕他吃不透陰間的苦,沒有引路的香火。”


    她輕輕跳下,手捏一把繡花手絹故作文雅,可算是惡心到了小乞丐,一臉無奈的大口喝酒。


    但此女牙尖嘴利,身上有一股子騷-勁,看著如亂風吹拂,帶來陣陣臭惡。清秀男子咳嗽一聲,挑一把椅子坐下,望她的厭恨神情難以控製,也同樣收到一陣鄙視,原因在於那看似風情的女子,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烈女。


    隻聽前麵幾人紛紛咳嗽,一位巧嘴的男子阻止道:“小女子還是少管閑事的好,不然死去後被野火燒盡,再也找不到屍首。”


    老板娘呦嗬一聲,刹那間從一旁劍客的腰間抽出的一柄劍,刺啦一聲,人頭落地,爽當明快。


    “女子隻聽好話,不聽亂語。”


    小乞丐拍手叫好。


    二樓走下一堆男女,恰好女子對視小乞丐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不過柔情是真。那位公子顫抖著身軀,女子扶著他,一臉尷尬的看著寂靜的氛圍,低頭望見一具屍體,臉色煞白。


    他們剛想要離去,一柄長劍鐺的一聲插入門框,阻止他們前行步伐。那位藍袍男子一臉沉靜的說道:“你不許走。我們今日找的是他。”


    清秀男子抬手指著藍袍男子,“我找的是你。”


    藍袍男子哼氣一聲,“閣下幾位的手太長了,不妨收一收,要是被亂劍砍死豈不可惜。”


    那位公子嚇的尿了褲子,哭喪著扶著旁邊的女子,不過當藍袍男子走來的時候,小乞丐搖晃著酒壺淡淡說道:“我要那位女子。”


    白袍男子一臉輕笑走過,絲毫不在意,抓住那位公子,一臉沉靜的把劍放在他的脖子上。正當他要碰那位女子的時候,小乞丐竟翻過一個酒盅輕輕倒滿,叮一聲,寶貝又掉地了。


    下一刻,一道極速的光芒飛出,哢嚓一聲,小乞丐仰頭飲完酒盅的酒,笑著歎息,“在下自封名號,笑藏刀。”


    那男子倒地,成為一具死屍。


    清酒閣躁動小會兒,劍客抱劍,死屍落地,可勝一曲斷腸散,不過幾人拖帶屍體遠去,一位笑聲男子傳來,“不知道還有一乞丐,竟然深藏一把銀光寶刀,實在是妙!不過,此人死有應得。他日後,行走路上相見,你死便是沿途埋上,生後便是偷生。要怪就怪你拔刀之威!你與稻草人,便是我們的敵人。”


    黑袍人接連離去,空留傻眼的飲酒公子,跪地的仆人,口中念道:“是我有眼無珠,謝保護我家公子。”


    女子哭喪一臉,公子擺手甩下她,無神的走出酒館。


    小乞丐兩眼迷離,望倆人走不見了,喃喃幾句,“寒冰動人的夜中,我哆嗦著坐在酒館外,手持一根幹枯稻草,有人溫酒,分了我一杯。那時,我無法報答恩情,無奈笑了笑,說了,對你恩情以後用命相報。這次,救你主命,還你的恩情。以後再無牽扯。”


    稻草人輕撫白袍,從桌下拿起一頂鬥笠黑紗,丟下幾兩銀子,老板娘挑著眉毛,臊氣剔透,想要留下稻草人過夜,卻被一腳踹到了牆角,哎呦幾聲,微抬自己的白腿,嗬嗬一笑,才發現他隨同已山走出酒樓,對哼一道。


    女子望卿有淚,可落不下,跟著兩人走了幾街,隨後散開,才知道青袍被老板娘的臭手扯破,行走途中,才發現染了白菊酒色,搖晃坐下,開口道:“多久出發?”


    稻草人抱劍笑道:“我與你師傅有約,五年以後來攬客鎮古廟尋你。可見你想當乞丐風流快活,就想陪你多喝幾杯酒,暢談以後行路。誰知道,你無意啊!你我清酒閣相遇,就是緣分。我下山已久,想問你,什麽時候結束?我再等你。”


    已山扯袖,哀聲歎氣,顯然沒有享受足夠膝蓋的快活,破衣依舊還是破衣,人早已不是那人,笑談道:“走就走,老子去別的地方當乞丐,快活一番。明日我與你東去。”


    稻草人點頭離去,留下已山一人,來往行人不停腳,有身穿雨燕黑服,有白衫長褲,也有麻衣草鞋的老販子,眼眉橫斜,皺紋滿麵,咳嗽病危,生怕耽誤人家趕路時間,而他望一位孩童吃力推動,起步走去,嘴中喝道:“收費,收費,一手百兩。”


    他瘦弱身軀,力氣不小,推著行走幾步,老販子急忙擺手,道歉道:“此事。還是讓老朽自己來吧,我可支付不起這大錢財。”


    已山笑了笑,說道:“我開個玩笑,你看我老實本分也不會做哪些欺壓之事,看你擺攤熬米粥,也算是一件風餐露宿的生計。怎麽不在家飲茶賞月?”


    老販子抹去頭上的汗津,一臉沉重的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兒子得了心病,死的早,孫他娘改嫁,丟失一麵貞潔旗幟。無法,我孫也是我‘兒’,當好好養,我帶他苦是苦,也算是緣分,希望他長大不要如他那爛醉的爹,哎,罪有應得。”


    已山把平車推到了平緩的地方,收手,望著孩童舔自己幹燥的嘴巴,彎身做禮拜謝,他悄無聲息塞了一兩銀子在他的口袋中,眨著眼睛悄悄說道:“快跑,快跑。”


    孩童待他爺爺不在迴頭,迴首跪地,對著已山一拜。


    他摸摸自己的袖中還有一兩銀子,剛才那公子丟下一把,共計六兩。是的,太過於大方,完全可以比拚一位月俸祿四五兩的官員,恰好也用錢免災,何樂不為?


    他轉身離去,在髒破的泥坑處,往裏一條,沾了一身泥巴,撕拉扯壞,一身好生生的衣袍成了爛衣,加上臉皮騷泥,蓬鬆頭發,露出布滿汙垢的牙齒。


    他要操拾老本行,嘀嘀咕咕的歪身扭腰,見人,吼上一句,“你這姑娘真俊!你那騷妮子,還不如我這乞丐活的瀟灑,扭著大屁股,招搖過市幹嘛?想要一條龍鳳飛馳,做一場秀?”


    打扮裸露的女子掐著腰,嘴中叼煙,一臉不謔,見一男子跑來,破口吹掃,“跑的那麽快,家裏生了老婆?還是小情婦被抓了正著?嗚嗚,還不快給你已山爺爺送上好酒好菜?”


    又有一唱戲的老爺子,身子骨挺拔,他拍手跺腳,聲勢大,說道:“來一段今宵何人度。讓我品嚐品味先前的男女恩愛...”


    攬客城屬於一個偏僻地界,隸屬於青皮山下行兇之處,就算騷亂也有諸多拔劍行事的走客來到,捧錢殺人。他們不會給殺人的劍客任何麵子。


    自從有從皇朝派兵壓陣,還是丟下一麵氣魄,手持的一麵旗幟,紅白藍影,灑了血脈,染下血色,丟棄奔逃,留下一副青軸的畫卷,上麵揮筆寫下,不破風樓,誓不活。


    此人,還留下一個女子,就是那公子挽手的人。


    先前,有人在責罵為何不鏟除幹淨?你來?


    她父親死在戰場上,一身青皮紅甲,哢嚓作響,頭盔上留下斑駁血跡,騎著一批驕傲雪馬,啾啾聲一起,就抬刀殺入敵軍,為的是平定禍亂維持家國興盛。


    沒錯。這是一件豐功偉績,一人可抵不過賊人的齊攻,長矛刺穿心胸,刀劍踢下鎧甲,胸膛,脖頸各一下,死了。他睜著大眼望著蒼天,忘得掉了自己的女兒還在攬客鎮,這裏可是他來的地方,死的地方。


    女子寧秋,思念死去的父親,坐於欄柵前相問,早走的父親還留下一門親事,讓他換一個態度做人,好人沒好報嗎?她遇到的卻是如此,但在這裏不就成了相思的人?


    一個窈窕弱女子,留在這裏,望著生她的地方。


    母親早些時候,是一個織布的閨秀女,頭戴紅花,吱呀吱呀,織布機唧唧複唧唧,上麵幾根小細線蹣跚,頭前後扭動,酸了脖子,溫笑說道:“女孩子家,還是要會織布做家務,你雖不是大家的公主,但是娘的一塊心頭肉。慶幸你是活在了鄉下,沒有多少紛亂,沒有大家的苦惱。”


    可曾想,她趴在木窗上望著遠處一匹小馬溜達過,後麵坐一個大家子弟,頭戴菊花,笑著指點,許久之後,母親過世,留下一個年邁的老黃狗,趴在她的身邊,等她離開木屋,竹子林的時候,它死了。


    塵埃落在一潭清水上,泛不起任何水花,無聲息的家舍,迎來一群尖叫的猴兒,撓著腮,抓著木棒,挑著水洗澡,它們如同新的主人一樣,不希望以前的人影出現。


    她許配給了那位杜家的大公子,此人正是那位狗腿子馮青的主子,名杜空。此人呢,生性刁野,貪財好色,從小到大都會把利益放在眼前,也從未動過心,可憐那寧秋,早已變了一副麵孔,不過已山坐於山丘的時候,跑到了陌生的地方,睡醒了就在竹林。


    恰巧見她一麵。


    她遞給已山一碗清水,咕咕下肚,甚是甘甜!


    那時,已山還問寧秋,“在這裏生活是不是很舒服?”


    她一看小乞丐邋遢的樣貌,還有些抵觸,輕輕迴答:“哪裏有什麽開心的。”


    已山問道:“怎麽不開心?自給自足不好?”


    寧秋扭著頭,又端了一碗清水,自己喝下肚,旁邊的老黃狗搖晃著尾巴,動身說道:“我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不想聽母親嘮叨,什麽人心難測,又什麽壓迫征亂,哪裏?在哪裏呢?”


    已山笑哭了,實話那次見她,才十四歲,他要死的白胡子師傅,遞給他一個包袱,裏麵有一塊堅硬的鐵塊,摸到上麵還有一柄把子,嚇得跪地上,報恩不成,送葬不成,緊緊握著他的手掌說道:“去山裏隱居,別再跟我一樣,到處漂泊。從此以後你叫已山,坐守的山也可以這樣命名。感悟自然變化,你化為山,山為你,就可以得道。”


    已山跪拜,把他堆在草中,被風雨侵蝕,哭泣一宿離去,才映照他的話。


    “一生為了成仙,成的是人性,成的是自然,讓我自生自滅。”


    身材矮小,破衣懶散,餓久了端碗的力氣都不足的已山,還想跟他說什麽?他才走了多少的路,豪言壯語沒有,哀聲歎氣離去,沒錯,看了一眼愛了她,喜歡她的樸素,文雅,童趣,卻在之後謝一碗水的情,踏腳離去,睡在了古廟。


    他也愛上了乞丐的生活,愛上伸手就可以來的錢財與飯食,不時的捧著別人丟下的一破壺酒,貼著邊舔一舔,沒人賞給他吃的時候,跑到有錢人家搶狗食,被打的吐血,迴來腦袋滾燙,燒了幾宿。幾年內,看著吹喇叭的女子坐著紅轎子被送去了遠處,那裏是寬城的杜家。


    青皮山下新興的三座城,一座攬客鎮(城),一座白城,一座寬城,杜家是寬城的大家族,憑借租地和剝削足以吃喝無憂。


    那一夜下著大雨,一聲哭訴,一聲無人知,一聲浪跡。


    他貪婪自私,搶奪別人嘴裏的食物,厚顏無恥的拽著行人的大腿賣慘,耍一耍小心眼,就這樣得到錢財。


    久而久之,他的爛衣服內,就隻有一個寶貝沒有丟,也沒有人知道。


    此時,他拿起一爛醉酒鬼身旁的酒碗,在石頭打破半邊,無恥的呦嗬道:“賞點錢財吧!”


    顛簸的破舊碗,加上一身騷泥,臭水溝的味道,哪裏不是一個響當當的乞丐?


    挨個人就問,有沒有錢,沒錢有吃的也行。


    畢竟明日就走了,不知何時才會迴來,這肥沃無人管的地帶,怎麽說還是有好人的。當壞人攆走他的時候,逼迫他從褲襠裏爬過去,還在他的身上撒了一泡尿,最後他都默認了,那些哈哈大笑的壞人丟下幾文錢,揚長而去。


    說實話,還不如動點心眼在富家公子上。


    碰瓷的時候,控製好度,不能主動觸碰到人家,也不能得罪人家,輕巧的把別人的愧疚感撥弄出來,不給錢也不行。


    對於深研究這行幾年的已山,可謂是一老手,一屁股坐在亂風街頭,呦嗬著。那塊鋪滿稻草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小窩,一年到頭來,隻有冬天會在頭發上鋪滿雨雪,實話說,雪大不是壞事,壓著自己的腦袋,還暖和。但刮起了寒風可就要了老命,哆哆嗦嗦的躲起來。


    寄居的古廟裏,有經曆風雲的人物,現在成了老乞丐。


    幾個大舌頭,能說會道,一部分骨瘦如柴,開口不談,還有一部分老奸巨猾,不多說有時也不說,但就是不餓。怎麽來的?搶的。


    搶別的乞丐食物,乞討來的錢財,或是偷竊,這也就違背了古廟一幫乞丐的規定,不能隨意搶奪偷竊。乞丐也是有尊嚴的,乞丐也需要在平穩和諧的時候穩穩的抱團取暖,靠別人的施舍,人世間永不缺善意的人。


    在古廟裏,有一位掌事的老乞丐,手中捧著打狗棍,專打犯事的乞丐,讓他們長長記性,每日都要廟裏的幾個人留下饅頭等食物,或是幾文錢用來購買糧食,他們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並不缺乏一些習武武夫,還有學識淵博的文人,還有一些死罪的官員落在這裏,憑借一番技巧可以優哉遊哉的享樂。


    可大家都沒任何的怨聲,都甘心的停下腳步落在這裏尋求一絲外界的傳聞與慰藉。


    已山迴到了那個熟悉的亂風街口,望著幾人分吃三四隻燒雞,紛紛遞出最肥碩的那個雞腿,他便接住嗯嗯豪爽的吃著,一邊說道:“乞丐窮酸樣。怎麽?今日吃的可算盡興?都是我大爺的好手嘞!”


    他們齊聲迴答道:“大爺有一手,以後就跟你混,要是一日幾兩銀子,媽嘞,我早就取個乖媳婦,坐在宅子裏哄孩子睡覺了。乞討個腿啊!你們說對不對?”


    幾人又齊聲迴答道:“對哦!大爺,教我們怎麽碰瓷吧?”


    已山擺擺手,吞掉骨頭上的肉,丟給了一個流口水的黃狗,咬著跑了,悠哉說道:“大爺沒時間教你了。自學吧!”


    幾人哀聲,一個瘦幹乞丐道:“不行,跟著你混,你有一口吃的,就有我們一口喝的。對吧大爺?再說,你賺了打錢還好帶我們去青樓樂嗬一番,有什麽不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對不對?”


    已山拍拍手,睡了一會,不理會他們。


    一覺醒來,太陽落山了。


    他起身捧著自己的破碗,裏麵還有幾文銅錢,顛幾下,笑了笑朝著古廟走去。


    古廟旁長滿雜草,木梁斜落,磚瓦破碎幾個大洞,牆壁黝黑像是燒了幾次大火,裏麵的石佛都被敲碎成了三四半,更別提什麽金佛的存在,有的話,早被那幫餓狼連夜偷走,各奔東西,誰都不認識誰。


    裏麵堆滿了稻草,一邊大洞還落下水滴,像是上次的大雨水落在瓦上,還沒有被陽光曬幹,到了昏黃的夜晚,就被吹得搖擺,水掉在一個禿頭的雜毛乞丐頭上,摸一摸還以為誰撒尿掉了下來。起身叉腰,一副娘娘腔道:“娘嘞!這日子不好過了,老天都針對我,知道我的頭掉光了,還給我洗一洗,怕晚上不亮。”


    一個白胡子,頭戴青帽的奸猾老者,一臉鄙視的看著他,笑道:“有人曾說過,一人倒黴的時候,會不停的倒黴。你小心點,否則死的時候,沒人給你收屍。”


    光頭雜毛乞丐攥起拳頭,裝腔作勢道:“頂你個肺!你再說,老子劈了你這老骨架。”


    青帽奸猾老者輕聲說道:“讀書人不打誑語。但我不得不說兩句。你這糙肉上長出的狗皮鼻子,插著幾個大蔥鼻毛裝什麽象,你羅圈腿,爛屁股,爛屁股上還多了幾個毛孔小辮子,像是吃喝都不差的人。你會不會生孩子沒屁-眼?否則怎麽會在這裏跟我說出髒話?我讀書破萬卷,說人如有神。說你是豬,你就是豬崽子,說你是狗,你就是改不了吃屎嗎?你...你...你...”


    光頭雜毛乞丐火冒三丈,擼起袖子,罵道:“老子忍不了了。你個烏龜王八蛋。老子插-你的鼻孔。老子挑你的命-根子。老子老子....”


    青帽奸猾老者說道:“老子什麽老子?讓你多讀書,說不出來吧!”


    光頭雜毛乞丐,上去就是一腳,還沒碰到他,就被一個麵煞的圓肚皮乞丐拽住,丟迴一邊,有氣無力的說道:“有話好好說,切勿動手。”


    光頭雜毛乞丐踢腿,收迴,“魯乞丐,你也看到了,我怎麽說過一個滿嘴騷話的人?”


    啪啪。


    一個打狗棍在空中迴旋,砸了幾人狗吃屎,唯獨那個光頭雜毛乞丐捂著自己的嘴巴,抽泣說道:“舵主,你要知道,我可是極為老實的人,都沒有說過什麽髒話,都是被逼得。”


    一個瘸腿的老者,穿著被灰塵油膩浸染的白袍,一臉無奈的坐在地上,望著門口湊熱鬧的乞丐們,開口道:“在古廟內,這打狗棍就是你們的戒尺。你們要是誰敢壞了這裏的規矩,就別怪我用它打折你們的腿。”


    眾多乞丐都眨著眼睛看著,那打狗棍是一根普通的木棍,不知上麵打了什麽臘,顯得鋥亮,在老者的手中平放,卻有一股難以訴說的氣勢,對的,就是那種丐幫幫主的感覺。


    但瘸腿老者聲稱自己不是幫主,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幫主,而古廟裏的一群乞丐就像一個家庭,在這裏可以躲避風雨,當他們受到人欺負或者獨處的乞丐搶東西時候,可以在這裏尋求幫助。


    一個打不過就兩個,兩個打不過,就幾十個,這古廟裏聚集的差不多也有幾百個。


    夜晚的時候,分散乞討的乞丐都會迴來,老弱病殘在裏麵取暖,年輕力壯的在外圍挨凍。


    但每天昏黃之後,就會有一場短暫的集聚,商談今天遇到的各種困難,或者是分散人員去別的區域,這哪條街會好不好乞討,哪裏有富家子弟出沒,哪裏是菜農常去的地方,這也就成了香餑餑的話題。


    基本上每個乞丐的位置在第一次分配後就不會有大的變動,唯獨遇到一些不可避免的事,封街,暴起等,為了躲避,會安排到人流量較大的街道,等到原本的地方恢複正常,就收鋪蓋迴去。


    現在,街裏的乞丐都離開了。


    古廟的門口坐著一百多號乞丐,廟裏還有幾十個,加起來二百多個,多數是老弱病殘,隻有幾十個乞丐看起來正常,都坐在地上,等待吩咐。


    已山搖晃著手裏的破碗,坐在人群的末尾。


    聽到裏麵唿喚往裏擠一擠,看著滿滿嗬嗬的擠滿了半個屋子乞丐,起身挪移一個位置,坐下門口,依靠在牆邊,望著滿月。


    那瘸腿老者端平打狗棍,極為尊敬,一臉平靜的說道:“今天的我要說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們的紀律問題。古廟是我們夜晚的歸宿,也算是你們的‘家’。不要不以為意,要是不想待下去,就起身離去,到了別的地方別說自己是古廟的乞丐。”


    “我今天還故意擺出了打狗棍,讓你們看清楚上麵的痕跡,它可是打死過先前鬧事的一幫狂徒,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古廟的一群乞丐為何能在青皮山下,攬客鎮,白城,寬城得以擴大?我們怎麽走出這一步的?你們覺得是什麽?”瘸腿老者說的那光頭雜毛乞丐不敢抬頭。


    “是什麽?是規矩。規矩啊!”


    “我對你們也算是溫和,平時對你們小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在古廟那麽多人的地方,竟然能抬手打架,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我們古廟的乞丐第一講的就是團結,強龍難鬥地頭蛇,有新興的乞丐幫派爭奪地盤,也可以鬥一鬥,規矩就是基礎。”


    他閉眼靜思一會,隨後睜開,“第二件事,就是最近攬客鎮來了好多莫名的勢力,我雖然沒離開古廟太遠,早已感受到他們的詭異氣息,有的是你們未曾見過的拔劍即殺人的劍客,還有一些邪門歪道之人,你們多小心,若是遇到什麽不好的事,及時離開,報告給我。”


    “第三件事,就是今天的隨意發言,有什麽問題就說。”


    隨即人群議論紛紛,已山一言不吭,不知望月看到了什麽。


    身邊來了幾個人,就是白天那幾個被他賞了銀兩的乞丐,那位老乞丐搓搓手,一臉猥瑣的說道:“小子,不不大爺,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在亂風街頭,你就是老大。”


    已山拍了拍自己破衣袖,歎氣道:“去去,一邊去。以後沒機會了。”


    幾人啊一聲,急忙問道:“怎麽沒機會。”


    已山笑著不說,讓他們離開,自己想清淨一會。


    誰知,太過於疲倦的他又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身旁坐著手持打狗棍的瘸腿老者,笑眯眯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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