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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水山站在稻田邊,血眼乍現,卷起的風塵直奔那稻草人。


    它的眼睛露出一絲陰森之意,但在爛竹與邱峰看來絕無任何變化,李水山輕聲道:“爛竹兄,你隨著秋峰好友迴去,此地有些事情我需要處理。”


    他的話語讓邱峰泛起了沉思,但爛竹兩眼一眯,瞬間懂得,急忙拉著他往迴走。


    李水山挺直腰板站立,兩眼平視那與自己差不多高的黃秸稈稻草人道:“你是此地鎮守之靈?”


    稻草人發出輕微的波動,這種聲音的傳輸落在李水山的腦海中直接呈現出話語,幾句話都夾雜著恨意,以及對於他來到的不歡迎,李水山輕聲道:“在下並無破解你們的布局,至於你們想要如何做,怕是要問一些你那位青衣道人,不知他是否已經歸於西天?”


    稻草人傳話道:“吾雖無神智,但明知使命與生命孰輕孰重,切勿低估我的決心。”


    李水山麵對他的警告,哼氣迴道:“你真是有趣,這一個百人的部落的界靈,敢稱吾?你可知,像你如此弱的鎮守之靈,我根本不屑。我一生比你強悍的靈,說不足說百,七八十還是有的。它們不是化為一山或是一海,就是成為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塵,那些深藏在遠處器靈,都被我滅殺了七八十。”


    “你竟然說自己是吾?!”


    稻草人張開一張小嘴,從裏麵吐出一張字符,黃青風三字在周圍環繞,漸漸多了一些養鼻子的芳香,他把三字丟給李水山,李水山左手接住化為幾片青花散落,在眼中細細品酌道:“青衣道人給予你的青花?他叫黃青風?”


    李水山眯眼散開青花,他曾聽過這個名字,因為他在現在行走盟土之時,也曾見到喜愛他青衣的男子,那時的幹蟬道人隻能算是一個道化境初期的小強者,他時常遭受暗算,那些歹毒之人對於他恨之入骨,而黃清風正如後兩字一般,清風襲人,無盡的颯爽與脫俗。


    黃清風的名字來由並不是父母恩賜,而是他遊走山野時,一個砍柴的老者拉著他的手,問他:有綠清風,白清風,黃清風,那個是你想要的名字?


    他不假思索直接選擇了黃清風,他自己並不知道為何要選,或許全由自己的感覺來,那種感覺是他最貪戀的,也是最致命的。


    正是因為這個選擇他成為盟土有名的山野道人,每次看他穿著青衣英姿颯爽的走來,遠處的山川就倒迴,無數的人眼就不自絕的滑落到他的腳麵,那雲霧退散,剩留的女子各個紅潤了麵頰,賽過任何胭脂粉。


    他愛喝酒,愛笑,笑聲可以傳遍空有的山穀,傳到每個漁夫的耳中,如天籟之音,動聽悅人。


    黃清風曾踏入凡分境,他有三道分身各個遭人算計,最後慘死於道途。


    而此桃源秘境讓李水山由那黃清風想起一些事情,但歲月已久,可能有些淡忘,隨著他眼神越發深入,他對於這三個字的研習更加深入,竟然有些毛骨悚然,他似乎猜到了什麽,又想到了什麽。


    李水山歎了口氣道:


    “黃清風,此人我知道,我曾在一個地方與他相遇過,我更聽過他的大名,卻不知他卻留在此地,若是把風調雨順化為一場清風,我想我真的不能打擾,想必他也不願意吧。”


    稻草人的雙眼消失。


    李水山環顧四周,雙目留下一絲悵惘,他喃喃道:“小友,不知道你是否記得你所有的迴憶,當你修為越來越強的時候,就會喪失一些自己最不想忘記的東西,這就是懲罰。”


    他轉身飛去,對著身上的藍袍輕輕按動,這其內紛雜的陣法在這一刻運轉開來,但在幾息後驟然停歇,遠處的山上漂浮的雲霧露出輕快的笑意。


    老瘋子親手製作的陣法對於衣袍穿上之人有著諸多好處,但陣法損壞大半,就是盤坐在李水山心中的幹蟬道人也無法看清到底何是解決的方法,他皺眉思考一會,對於如今藍袍隻能防雨,略微沉思,十幾息度過,咬牙道:“這藍色的道袍怎麽會有如此雄厚的陣法,這是何人製作?莫非是小友的師尊?那又是何方神聖?”


    “諸峰裏有什麽修為強悍的修士嗎?除了那幾位雲遊慘死的道者,我記得還遇到善存,可繡藏天地的牽風道人,不知怎麽樣了?不過他並不像是此人的弟子。”


    他一拍額頭,小聲道:“罷了,是我老了。”


    李水山在世外桃源轉了一圈,看到了清澈的泉流,還有遠處膽小如鼠的牛羊,他們低頭抬眼,似不敢見人,返迴邱峰的家中時,就看到他與爛竹又喝上,那飄香的酒水讓李水山有些饞,不是他饞,而是幹蟬道人有些饞。


    小喝幾杯,這夜也降臨了。


    這密集的星影仿佛織成一張大網,在李水山眼中就是一幅麵孔。


    牛羊沉睡,人房中點起油燈,李水山坐在一個朝天的石凳上,左邊正是爛竹,他道:“我們明日就可以離去,這一去就不會再迴來。至於那野鬼說要殺我們,你做好了準備了沒?”


    爛竹點頭道:“我將用自己所有的法寶,若是真的不行,我可以帶著李道友你一起逃走。”


    李水山笑道:“逃?往哪裏逃?”


    爛竹道:“逃出那片漆黑之地。”


    李水山搖搖頭道:“山中有鬼,你怎麽逃?凡分之修都葬身於此,我們可能走不出。”


    爛竹驚煞道:“那我們該如何?你所說讓我有些慌張。”


    李水山閉眼道:“你看著這密集的星影,看他像什麽?”


    爛竹道:“不知。”


    李水山又道:“你宗門中必定會有參天之人,通過星影的折疊與集散,可以推演出日後事情發生的軌跡,看到世界的變故。”


    爛竹疑問道:“那你看到了什麽?”


    李水山閉眼感受天,沉重道:“我感受到,此地是假的。我感受到這裏一股對於外人的怨恨之力,還有無數貪婪的嘶吼聲,它們在等著何人喂食。我們可以見證世界風雲的變革,無數的大雨紛爭,百舸爭流,煙雨的世界才真正熱鬧了起來,因為有好多人來


    了。”


    爛竹皺眉問道:“什麽人來了?”


    李水山唿氣道:“殺我們的人要來了。”


    這一夜,他們盤膝打坐,邱峰幾次來催促進房,他們早已準備好了可以居住之地,李水山搖搖頭,隻是在囑咐他,讓他隨自己一起感受,不過幾時後他又怪異的走迴去,抱著自己的婆娘和孩子熟睡,那小女孩還在睡覺前捧著一盆西瓜,清清涼涼的爽口感讓爛竹忍不住沉頭點讚。


    李水山一口沒吃,幹蟬道人發現剛才自己喝酒的錯覺,他並沒有借助這少年的身軀體悟酒水的清涼與辛辣,反而到了喝酒後細細想起,覺得如喝水一般,並無任何味道。


    他甚是疑惑,他更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願意,但想到如此年紀的少年就斷了味覺就覺得可怕。


    幹蟬道人借助李水山的身軀修煉極為迅速與準確,把他體內的靈脈全部打開,一些隱藏的血管全部撬開,衝進無窮的靈氣,全身充滿了澎湃的殺氣,那氣虛凝聚在眼前,那氣盛凝聚在頭頂,直奔星雲。


    他翻找腰間的引魂鍾,輕輕一拍,引起迴聲,覺得玄妙又搖頭道:“此鍾我有點熟悉,但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他想不起來,索性不想,繼而閉眼輸了一覺。


    等到了天明,邱峰一家早已準備好了飯菜,倆人飽了以後,看著周圍秀美的景色,忍不住徒步走了一遍,這裏清晨放牛的牛童,紮著一對小辮子,穿著粗布麻衣,輕輕的甩動手中的鞭繩子,那水牛吃著草吃著吃著就走去了河中,噴出一道水流,那山野的一些茂密叢林,也有一些蕩悠悠的猴子,他們並不是很頑劣,十分乖巧的看著來客。


    甚至還遞出一些果實給予倆人。


    李水山笑著接下,輕輕的放在水麵上漂浮而去,知道果實成為遠不見的東西。


    待太陽稍微下落時,李水山在溪邊洗了把臉,輕輕的歎了口氣,輕聲的對後方的邱峰道:“此地的生活真的好,切勿忘記自己的孩子與妻子,你的生活是我羨慕的,我的生活也是你羨慕的。我不可能有一天成為你這樣的生活狀態,而你可能有一太難成為現在的我。”


    “但這一切都不是你走出此地的理由,唯有你心裏想的是什麽,你自己知道。我若是以後見到你,就是另一個人了。”


    邱峰揚眉道:“為何?”


    李水山笑道:“一切都有因果,你的因在我身上,你的果也在我身上。此地是恩賜,也是劫難,你猜的不錯,是一個詛咒,但是是一場善意的謊言,他想讓你們活下來。”


    邱峰並沒有聽懂,反而覺得李水山在勸解他不要離開此地,但他搖搖頭,輕聲道:“我一定會堅守自己的香啊,並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或者兩句話而改變,以後若是相遇,你真的變成另一個人,我便坦誠相識,我待你入手足兄弟。”


    他跪地一拜。


    李水山與爛竹奔去那桃花之處,那井水裏掉了幾個青果子,還有一些落葉,一副雅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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