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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爛竹平腹吐息,皺眉思考下一步對策。那奸猾的修士不在少數,修為不弱,比之強悍的不在少數,李水山打坐完畢,兩眼觀測動向,恰與爛竹對視。


    剛才捏製的靈石,也是被他看出來了倪端,就連那幹枯老者吞入鼻息中,隻求那雜質短息的痛快與新鮮感,並無任何在意功效,笑著留目於李水山,似還有所求。


    這裏的修士收藏的靈石大多都使用完畢,少數的還拮據過日子,他們也怕有任何突變好填充自己丹田的靈氣,正如一些的修士笑嗬嗬依附於奸猾的老者身旁,一會端茶倒水,一會遞出自己凝聚的一些靈水,為的就是討好他,有人替他撐腰。


    這一類人自然引起李水山與爛竹的厭惡,往往開戰之時,首先死的就是這些人。


    李水山把袖中的點目荷葉抓出,對其輕點三下,吸入的靈氣就擴大了三倍,他其實挺震驚這一類的寶貝,按照幹蟬道人的經曆,多數的修士都會選擇一些殺人的利器,劍與刀,或許把木棒與一些趁手的兵器收下,也足以行走修行界。


    這荷葉獨豎一幟,似自然的產物。


    幹蟬道人曾見過與之相似的寶物,叫水墨一眼。


    那物手掌大小,柔動如水,似情愛默默,但隻有黑白交織的一目,被修士運靈按在眼上可以破除夢魘,幻境,更主要的是水墨一眼又營造一夢的作用,看到的世界就是殘破的。


    這件寶貝曾落在幹蟬道人的手中,因為修為不足,不得已才丟棄,此物若是好好運用,必定輔助自己少走一部分彎路,但逝去的隻能留為迴憶。


    他收迴點目荷葉,輕輕的對沉寂的魂體道:“你或許不明白為何逝去的東西很難找迴。我年輕的時候也這麽想過,再次展現的東西不就是自己所求的嗎?而自己種植的花凋零了,那隔年新出的新花就不同,因為它不是我愛的。時間是一把好劍,能斬斷你所有的錯覺;時間也是一卷血風,可以吹散你的所有。”


    他不僅僅把自己經曆的一部分內容沉悶說出來,更傾向於現實的骨感,盡管沒有一點迴答,他也是滿意的點頭,繼續閉眼沉坐陣法上。


    爛竹望天思索,又一夜中,他輕輕訴述道:“不知道友可否知道天下有多少宗派?”


    李水山道:“若是以州為範圍,除去鎮守山海的太北山還有幾十個宗派,大小不一,如你們一修宗就屬於隱藏的古老門派。”


    爛竹問道:“我知我一修宗藏於江州境內,那太北山屬於何州?”


    李水山道:“不屬於任何一州。”


    爛竹苦惱道:“為何太北山如此獨特,為什麽不叫做太北宗?”


    李水山笑道:“你也可以這樣稱謂,畢竟太北山比較獨特,可分為下方諸峰與山上天譴,他們所修與所追求的不同,也不願意歸於一宗,但外界還是有人認為他們是一宗的。”


    爛竹撲掉身上帶來的灰塵,輕道:“那我知道道友屬於何宗的了,但不知是山上修,還是山下修,嘿嘿,敢問道友姓名道號。”


    李水山咳嗽一聲,道:“你可以稱唿我為李道友。”


    爛竹滿意笑道,李水山心中暗道:“此人修為不假,心性也不凡,日後若有相問,必定可以助小友一番。”


    李水山


    在黑夜中又捏出一塊晶石,上麵布滿一些淩厲的銳氣,此情形正被旁邊的爛竹看的一清二楚,他從腰間的儲物袋抓出一塊紫色的靈石,上麵布滿蜘蛛網狀紋理,小聲道:“李道友不必如此坑害人家,這塊上中品靈石在下可以贈予你,你再次感悟,一舉破開祭壇。”


    爛竹的話似被他人聽到,但他們都無動於衷。


    李水山在他開口之時,早已捏法營造一片透明的隔音之膜,但對於一些修為強大的修士無作用。


    爛竹遞出靈石卻被李水山拒絕道:“你先收著,你雖出自古老底蘊豐厚的門派,但身上攜帶的靈石也不多,後麵需要此物的地方還有很多。”


    爛竹輕點頭,李水山從他身上抓出一縷氣息,更是拽出一絲悠悠的草莖,張嘴一吸,融入了靈石中,丟給了爛竹,起初他並不明白李水山的意思,但一看他的笑意,點頭迴笑。


    李水山眼睛在黑夜毫無阻塞,可以看見任何人的麵容,就是過遠的地方無法看清。


    他前幾日已經驚歎過,但此時還不是自覺地念想道:“此目乃是半仙之目,天生的天師之姿,但他走到了修士界,怕是有一劫在凡塵。這一劫難極難度過,若是逆天破解,必定驚耀千古。”


    “可天命之人與跟隨天命之人的修士又能有多少存活下來呢?”


    他悵惘道:“這就是一個選擇。”


    隔日,日與月齊聚一堂,更加焦亮,被此等灼日燒人,幹裂皮膚,葫蘆中的水都喝盡,坐於此地幾十年的修士都具備強烈的求生欲望,還有堅韌的耐力,用手搓揉空中漂浮的風,可以凝聚少許靈水,這也算是一種好方法。


    每過幾日就會出現一次狂熱的日,把所有坐於祭壇上的修士燒的兩眼發昏,爛竹找準時機起身走去,他去的那人,也正是昨日李水山尋的幹枯修士。


    他看著矯健步伐青年走來,攤開手中的靈石,他露出饑渴,又看了看他剛才坐於的空地,笑嘻嘻的接下道:“小友有些意思,這塊靈石看起來不錯,我就多讓你坐一會,一直到黑夜可好?”


    爛竹點點頭,幹枯老者一下祭壇,他看著那滾燙的石麵,點指觸摸,猛地收手歎息,皺眉迴首,似在思考又在彷徨,隨後抱拳道:“道友,這祭壇如此熱,讓我如何坐?”


    幹枯道人邪笑道:“小友將就一下,每過幾日就會有一次熱陽,你正好趕上,你與我交換的靈石我可不退。”


    爛竹一臉無奈,似吃了大虧,周圍眾多修士心中暗笑,從未見過如此單純的小修士,而他抱拳一拜,對著李水山道:“道友可想要,我送與你了。”


    李水山平靜的麵孔露出笑意,急忙起身攥住他的手掌道:“多謝道友好意...我要了。”


    李水山飛到那空缺的祭壇上,一屁股拍下,繼而睜大了眼睛,笑的周圍眾人眯起了眼,其實他早已憑借一些小術法破解了熱,把這股力量轉移到了周身的藍袍上。


    陣法中的幹蟬道人抬手按下,九角亮了其三,猛地吸氣祭壇下的龍氣,這一刻,所有坐於祭壇上的修士還沉心於剛才一幕的嗤笑,但當陣法第四角亮起時,他們紛紛察覺到,眼神驟變。


    這一次的吸取,過於強烈。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尋找出處,最後


    都看著還在扭捏的李水山。


    李水山睜大眼睛看著眾多雙眼睛,露出一絲疑問,有人吼道:“是誰取了那麽多龍氣?”


    整個祭壇上拔劍氣息肅穆,所有的修士都四處考量,直到幹蟬道人在陣法中再次打開第五角,整個祭壇開始震動,李水山臉色突變,笑道:“你們中是否有人願意走去下一步?”


    有一部分人泛起沉思,大部分人還是咬牙狠道:“是你?”


    李水山袖子一甩,丟出一把入鞘的劍懸在身前,他平靜道:“我覺得有些人不願意打開祭壇,有的人是因為壓迫與貪婪,這些好處都拿幾十年了,你們一些人都不想反抗?”


    有人率先出手,是一位手持輕劍的白髯老者,他破舊的衣袍上點下四個指印,似是一個門派的符號,身前朦朧的血氣化為一指頭,他叫道:“道友年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取走你的腦袋,日後懸掛在山海外,讓你師尊取走。”


    李水山似醉笑道:“大話而已。”


    白髯老者身前的一指到,李水山並未起身,輕點空中,直接碾碎。


    他手中的輕劍左右丟動,隨著扣劍手掌拉伸,如青蛇一般吐嘴睜眼,清風入袖,他神清氣爽,可惜對戰之人為藏有另一人的少年。他眼一對視,咬牙皺眉,似發現不可饒恕之事。李水山可不給予任何遲緩,伸出右手握住劍鞘,刹那拔出,後方風氣逆轉,劍鞘之風噴湧龍吟衝天,隻聽一字:“死。”


    此為鬼術拔劍另一幕。


    白髯老者斷劍噴血,死。


    眾多修士倒吸一口氣。


    爛竹眼皮微跳,正被此情此景震撼,他真看不出與之並無太多差別少年竟然有如此實力,更加讓他醒目的是,無情。


    他殺人並不會眨眼。


    這看似來與他年齡並不相符。


    李水山收劍入鞘,輕道:“各位可以做決定。”


    他抬手按在祭壇上,一股白煙蒙起,祭壇碎裂,無數的石塊落到空白之處,一道空前的龍吟噴出,直奔修士,那些盤坐祭壇上修士眯眼跳起,有的在怒罵,下一刻就被一位以手為劍的老者砍下脖子,笑傲道:“你早該死。”


    混亂已至。


    李水山起身飛去,祭壇中冒出陌生氣息,那探測過的力量正屬於此物,但驚詫眾人的眼眸後紛紛退去,它所到之處,所有人必死,殘骸落骨,衣袍散灰,刀劍撕碎,捏法逃走的修士都在謾罵李水山的無恥。


    修士之爭正是如此,幹蟬道人手頭殺的人可不算少,此次要不是借助少年的身軀,早就殺個一空,誰來?一劍成空,五彩正好吸收養料,四層的花朵才可以盛開的更加茂盛,生靈借力成長,這對於四層之物多好?


    幹蟬道人不會那麽做了,他無法掌控四層的生死,這一次便完全決斷他與其中的關聯,日後把手中一些因果散盡,以後山海再無尋找幹蟬感覺的老者,剩下的隻有陪他最後一路的少年,他也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曾送給將參與爭奪的少年,讓他可以承擔諸多修士的力量去爭奪天運,去尋找前行的道路。


    爛竹拔劍也殺,他並未施展所有修為,但對老朽的修士還是頗具殺意,他兩眼凝重,施展的術法與他人風格迥異,一邊又在躲避那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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