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城山西南角,斷崖。


    李水牽著朱非脖子上的鎖鏈一直往南邊走,他們是唯一沒有跟著大隊伍的人。


    當然,作為前十名,他們也沒辦法阻止那群牆頭草選擇自己做躍遷的鋪路石。


    西南角一直走到盡頭是一個石碑,石碑周圍圍了一圈籬笆,旁邊的標牌上寫著“斷崖危險,請勿踏入”八個大字,但李水直接忽視這張標牌,徑直踏入石碑的地界。


    後麵跟著的零星幾人一直和帶頭的兩人保持距離,因為中途他們被李水迴頭狠狠瞪過,那個眼神就像是要抹了他們的脖子一般狠辣。


    所以她的追隨者是最少的,不過四個人。


    那四人為了保持距離,沒敢踏入籬笆之內的地區,隻在外麵遠遠觀望。


    “哎,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朱非看上去不像個活人啊?”一個人悄咪咪把其他人聚攏在斷崖後的一棵大鬆樹下,他們覺得那個朱非身上自帶一種陰冷的氣息,誰也不敢靠近,甚至連看多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一個膽小怕生的女生縮在樹下,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生怕那個朱非突然從她的視線裏消失。


    還有一個人是歧城搖光區某品牌的房產負責人,平時抗壓能力強,以至於積累了太多的壓力,而後在類儒出現的某一天突然爆發,因此覺醒了天賦。


    隻不過他的天賦有些雞肋,有沒有效還得看運氣。


    負責人鬼鬼祟祟的招唿所有人蹲在樹下,小聲說道:“他的膚色就像拌好的水泥,頭發雜亂冗長,身形佝僂,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身上還有奇怪的黑色圓斑。


    不僅如此,他脖子上那個粗粗的鐵鏈你們也看到了吧,說明他就是那個李水的奴隸,肯定不是印龍人。”


    “現代誰還過奴隸社會啊,你說的不會是蒲吉坦吧?”提到蒲吉坦男人就瑟瑟發抖,那個地方他有個朋友去過打工,第二年人就沒影了。


    如果說黎僵是地獄,那蒲吉坦就是個吃人的地方。


    而黎僵和印龍之間有一道天然的鴻溝,它們的國土環繞著揮之不去的濃霧,濃霧有毒,還會讓人瞬間失去理智,所以外來者不敢進去,也不會有任何風險。


    但蒲吉坦一直宣傳地區的富裕,引導國外人去打工,到最後全變成可以買賣的奴隸,永遠都無法迴歸故土。


    人口買賣在蒲吉坦的某些地區是合法的。


    “……”其餘人聽到蒲吉坦都不說話了,半晌那個女生雙眼睜得多大,嘴裏冒出來幾個受到驚嚇的文字:“他...他們跳下去了!”


    所有人齊齊迴頭,那斷崖之上果然沒了兩人的身影。


    “不會吧,他們瘋了?!”負責人率先站起身跑過去,他果斷跨過脆弱的籬笆,那裏麵最多隻能容納兩個人並排站著,旁邊還有一棵即使在冬季還綠油油的桔子樹。


    那桔子樹宛如一個小巧玲瓏的綠色巨人,靜靜地佇立在那裏,高度約達半人之多。


    它的枝幹修長而柔韌,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的藝術品。翠綠的葉片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樹枝上,猶如一把把小扇子輕輕搖曳,給整個場景增添了一抹生機盎然的氣息。


    其餘人也跟了上來,但他們沒敢跨過籬笆,那裏麵再站一個人容易被擠下去。


    一個男人好奇地探頭問道:“下麵有平台嗎?”


    負責人搖了搖頭,那下麵盡是雲霧。


    “李水死了,這裏不安全,趁現在類儒還沒上來,找個建築先躲一會吧。”


    有人發出提議,其他人沒有意見,紛紛從斷崖散去。


    山上的建築很少,大多都是供遊客休息的小超市和廁所,一行人準備去路過的一座白房子休息室裏躲躲。


    如果以那裏作為陣地,大概能抵擋一陣。


    等那些大佬把厲害的都幹掉,他們再出來解決剩下的小類儒,四人合作能獲得不少積分。


    “我覺得咱們得在門前做個陷阱,不然類儒都跑了,我們就不及格了。”


    “有道理。”


    女孩在下樓梯時迴頭望了斷崖一眼,隻見那個負責人張開雙臂像一棵倒塌的老樹,徑直地從上麵跳下去。


    那雙眼睛此刻火辣辣的疼,她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崩潰的情緒瘋狂席卷她的大腦,直到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愧疚之中。


    男人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頭:“小雲,你怎麽了?”


    叫小雲的女孩痛苦的抱著自己蹲在地上,她身上的詛咒還是起效了。


    “哎,你們看到那個負責人了嗎?”有個人往上爬了幾個台階,斷崖之上已經沒了負責人的身影。


    另一個人突然開始後怕起來:“他不會掉下去了吧?”


    “……”兩人麵麵相覷,隻有小雲還蹲在地上默默哭泣。


    男人趕緊拉著小雲往下跑:“快走吧,這個地方有古怪!”


    “瑪德!我就知道那李水不是個好東西!”男人此時幡然醒悟,他隻是覺得那女人排在前列肯定很強,而且如果她臉上、胳膊上不畫那麽濃的妝容,本人應該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與此同時,在涼城山的東南角,叢林掩映之下有六七座黑瓦白牆的老房子,房子側麵和後麵的牆壁都長滿了翠綠的爬山虎,屋頂的煙囪還冒著白煙。


    蕭金和譚瑛追著那根小辮來到東南角,到了這裏那小辮突然就不見蹤影,隻剩下幽深的竹林和幾座空蕩蕩的房屋。


    “涼城山不是很荒蕪嗎?”鄔徐庚看著那幾座明顯有很多年的老房子,不禁發出疑問。


    蕭金收了劍反手背在身後,他下意識擴大感官感應周圍的氣息,並沒有察覺到危險:“指不定有什麽古怪,不過有房子也好,可以抵擋一波類儒的搜尋攻擊。”


    除了鄔徐庚,剩下的人明顯完全跟不上蕭金和譚瑛的腳步。


    這兩人直接用飛的,後麵那群排在三十名開外的覺醒者雙腿跑廢也跟不上。


    鄔徐庚站在門口的一個小土坡上,把手掌遮在眼前遙看山坡下的那群人,看來他們是打算擺爛了,有不少人坐在坡上休息聊天,還有的甚至圍坐在一起打牌。


    “機械類儒來啦——!”


    這一嗓子即刻見效,人群霎時間變得吵嚷,他們爭前恐後地爬起來,以一千米衝刺的速度奔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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