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除了修建城牆的工程隊沒有放假,其餘大大小小的公司幾乎全都放了年假迴家過年。


    經曆了膽戰心驚的類儒事件,2019年的春節那是分外熱鬧,每個人都倍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團聚。


    當然也有悲情的時刻,隻是為了不影響過年,政府提前就將所有民眾的祭祀搬到了一起,統一安葬在歧城國家陵園。


    2月12日,新年後的第一天上班,新兵蛋子們就被大卡車一輛輛運到次內城的涼城集訓營參加特訓。


    同車的還有左右鄰隊九名隊員,這其中就有剛才在大廳說一些中二話的拜佛男。


    其他人或許不認識這個家夥,但排行榜出來的第一天朱清晴就在打探此人的消息,原來他就是排行第十的蕭金。


    排行榜按積分給覺醒者排名次,而影響積分最大的兩個因素就是為期一個月的作戰訓練表現分,以及上陣殺敵類儒數量的實踐分,兩者綜合評估選手積分,才有了現在可供參考的排行榜。


    霍須遙和劉之言在殺敵數量方麵是領先的,但兩人在總部作戰室的訓練表現並不理想,所以排到二十名開外。


    本次集中特訓結束後,特攻部會改動兩條因素的百分比,並將殺敵實踐分提高到百分之八十。


    蕭金的積分為123,其中85分是表現分,他殺了兩隻二代和十五隻一代,殺類儒的獎勵分除以最高分就是實踐分,而隊伍裏的最高分就是第一名的林秣周。


    林秣周殺了兩隻三代、五隻二代和二十隻一代,他的總分為198,也是訓練營裏的最高分。


    按照這種評分機製,殺了三隻三代的霍須遙才是實踐分的最高分,但他在上報時並沒有將這三隻三代說出去。


    他殺三代的地點都選在有建築物遮擋且沒有攝像頭的地方,而且事後都有小豸幫他清理屍體,所以特攻部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朱清晴的積分為122.5,與上一名隻差0.5分,她的表現分要更好些,隻是在殺類儒方麵不如蕭金痛快果斷效率高。


    其緣由大概是她不夠“恨”。


    朱竹清掠過中間坐的兩名隊友,直接朝蕭金喊話:“蕭金,到了集訓營我會把那0.5分要迴來!”


    “朱小姐既然有雅興,蕭某願意奉陪。”蕭金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他手裏拿著那串佛珠,笑眯眯的用拇指推撚。


    “原來你就是排行第十的蕭金?!”鄔徐庚像是見到偶像一般激動,完全忘了方才在大廳對蕭金的一番吐槽,趕著趟的擠著坐過去。


    兩人握手交好後鄔徐庚開始滔滔不絕地向蕭金介紹起自己,蕭金對鄔徐庚也是一見如故,兩人洋洋灑灑聊了半天,車上的人都快睡著了。


    次內城區,涼城集訓營。


    車子到了地點後猛然停下,一路的顛簸讓眾人差點把早上的飯菜都吐了出來。


    有腳步快速經過的聲音,隨後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有人叫他們下去,過去一分鍾後外麵儼然沒了動靜。


    “這是在搞什麽名堂?”十五隊的一名坐在車簾旁的隊員剛一探頭出去,就有一聲空曠的槍聲傳來,然後他便俯身倒在車上,隻留了半個身子在車內。


    車上的人立即開始警惕起來,他們陸陸續續拔出腰間的黑杖,明白集訓已經開始了。


    同一時間,內城城牆率先完工,負責督工的趙老板在城牆之上迎來了一位貴客。


    “哎呦蘭靈使您怎麽來了?”趙督工趕忙鞠身笑臉相迎,讓手下人清理了牆內設計建造的空房,臨時泡了兩杯熱茶。


    蘭靈使穿著一身素色的教服,那教服兩邊有金色的披帛,帛上刺有兩列古文字,轉譯過來分別是:禦柳如絲映九重,飛仙點睛庇永盛。


    要說為何會有這兩句詩,大概是與他們戴的麵具上紋刻的圖案有關。


    那麵具上憑空而起一株綠油油的柳枝,怪異的是那柳枝的形狀居然像一隻盤旋的巨龍。


    而麵具的眉心處挖了一個小孔,那是還未點睛之龍。麵具之下是一片黑色,仿佛那柳條有了一雙黑色的眼睛,仿佛它就要脫離麵具吸取養分盤旋而上!


    此教會(九重柳)在印龍乃至整個大陸都沒有確切的受眾,但它旗下還有一個分支,名為贛柳教。


    贛柳教在全大陸的分支如同星羅棋布,尤其是印龍和薩加帝國,教會機構龐大到數不勝數,在印龍西北部的朝(zhao)和更是把贛柳教當作國教,教會靈使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在蘭靈使身後還站著一位同樣穿著素色教袍的冷麵人,雖然他戴了兜帽,還是難掩他那雙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睛,以及他身上散發著的凜冽的氣息。


    “我來看看城牆的建設情況。”蘭靈使的聲音平靜而威嚴,他甚至不用跟趙督工客氣,直接坐在擺放好的沙發上蹺著腿。


    趙督工心中一緊,連忙答道:“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在進行,絕對沒有問題。”


    蘭靈使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眼前巍峨的城牆,突然眉頭一皺。


    “趙督工負責的城牆也會有裂縫?”他指著一處完好無損的牆麵問道。


    趙督工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懟著那塊牆麵看了又看,這些天他不眠不休整天盯著手底下的工人幹活,工程完工後他又找人查驗了好幾遍,他敢確保這裏是絕對不可能出現裂縫的。


    那位蘭靈使分明是在找茬,可他現在必須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趙老板笑得臉上的贅肉都擠在了一起,汗如雨下的他甚至不敢為自己擦汗:“托聖教庇佑,小人調用了全內城最好的工匠泣血打造,工程出了瑕疵,便是我能力不夠,我自願辭去督工的職位,聽由靈使發落!”


    “趙督工這麽著急攬罪,我想你是還沒明白我的意思。”蘭靈使冷笑一聲,他麵具上的柳藤似乎也在扭動,這使得那麵具上的表情變得極其扭曲駭人:


    “將歧城劃分為五個區域是為了試探這群腐魚,由我們掀起巨浪,而後大浪淘沙,爛掉的東西是沒有價值的。”


    他伸出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握住趙督工尚在顫抖的右手,抬頭望著他憋紅的臉,聲音充滿了狡黠與奸詐:


    “城牆隻是表象,這牆永恆不倒,你才會不倒。”蘭靈使徐徐抽出手,從沙發上起身,他的一舉一動都帶有蘭芷的香氣:“如若有一天這牆...”


    他突然頓住,等到不解的趙督工抬頭去看他時,蘭靈使故意揚高聲線,像是突然炸裂的玻璃杯一般令人心驚:“高牆傾覆!人人自危!你趙督工就成了那被浪頭淘下的沙!毫無價值的沙子!”


    蘭靈使仰天長笑出門去,在經過自動門後又戛然而止。


    趙督工的汗浸濕了小半邊地毯,他忙用袖子擦了擦,隨後癱倒在地上渾身無力。


    這一出“莫須有”的好戲,簡直要了趙督工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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