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男人加入煙霧的初衷是為了遮蔽敵人的視線好趁機逃走,沒想到煙霧卻成了他們幾個最大的阻礙。


    “哥幾個還等啥呢,快跑啊!”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其餘人趕緊從樓梯下來往外狂奔。


    待煙霧消散後,霍須遙從窗戶翻出來,拍打身上的灰塵,褲腿因為剛才著急躲避被劃破了一角,他沒心思顧及這些,三兩步爬上旁邊的院牆給門外的那群人招了招手。


    領隊看到坐在七樓天台的霍須遙,立馬向他打手勢詢問,霍須遙指了地鐵站的方向,隨後像一陣風消失在幾人的視野之中。


    “小張,大石過去接應一下。”


    領隊從警員裏拎出兩人去接9棟的人,兩人到達二樓時才知道自己的任務無形之中又多了一種——搬運屍體。


    類儒的屍體警方隻做統計,現下最要緊的是在夜幕降臨之前解救出所有市區的居民,這給了小豸收集原軀的機會。


    劉之言一路引著那隻三代來到河西地鐵站,但他太過樂觀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玩不過那隻三代,還沒到地鐵口就被三代追上。


    這隻三代來源於他曾經去的那個山洞的母體,母體死後信息素不再控製著他們的大腦,相當於還了他們自由。


    他有著相當強大的聽覺係統,碩大的一對招風耳正是最好的證明。


    意識到眼前這個人類正忙於逃命,他加快了追擊的速度,並在劉之言即將達到地鐵站之前封住了他的去路。


    在一連串的纏鬥中劉之言為了躲開三代的致命一擊失去重心以極快的速度撞向路邊的汽車,汽車發出勁爆的轟鳴,因為撞擊的速度和力量都極不尋常,那輛紅色的轎車在平移數米後以被壓塌陷的結局告終。


    輪胎報廢、頂窗冒煙、製動自啟,劉之言半個身子陷進主駕駛位,車身的鋼鐵狠狠刺入他的後腰,並很不客氣地從他前腹穿出,頂端還掛著劉之言黑色的外衣破布,此時儼然已被染成暗紅色。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那隻三代沒有急著殺掉劉之言,畢竟人類的覺醒者與類儒不同,沒有強大的修複能力,光耗著就能把他給耗死在這裏。


    山洞的決戰時,母體召喚了所有的第二批三代類儒,有一部分三代守在山洞口,沒有進入洞口參加戰鬥,而這隻招風就在其中。


    也正因為此,招風才沒像其它的類儒一樣被劉之言當場殺死,在接收母親信號往山洞底層趕時,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在一瞬間席卷了整個山洞,他和其它趕來的三代一起被震暈過去。


    隨後母體死亡,與他們的連接也就徹底斷裂。


    他們逐漸蘇醒後離開了山洞,有的去追隨三代的老大哥愆(愆和四弟藐一組),有的追隨了二哥緋(緋和三弟剬一組),剩下的人不願意追隨任何人,便各自在歧城流浪。


    劉之言忍著劇痛把身體從那根鋼鐵突刺上抽出來,簡單消毒止血後效果並不理想,他顫抖地倚在車身,血液跟不值錢的東西一樣往下徐徐流淌。


    “你是從大坪山的山洞裏誕生的三代,我去過那個山洞...”


    他死死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腦子裏隻剩下求生的本能。這隻類儒既然願意和他說話,就可以趁機拖延時間。


    招風甩了甩自己那對碩大的耳朵,蠻橫地踢起腳邊的石子,它們如槍林彈雨般爆向劉之言,他無助的伸手格擋,卻還是難以擋住所有被施加力量的石子。


    “那個山洞隻活著出來過三個人,一個是三代界的恥辱訾,不僅寄生於嘴下的食物,還背叛了母親大人!”招風越說越興奮,因為他想起來一件很美妙的事:“你是他的果實吧?”


    劉之言神色一怔,這家夥是那個類儒母體的追隨者,他們不管追隨哪方勢力,都一致瞧不起人類和與人類共生的訾。


    招風緩步抵達劉之言身前,此時的之言因為失血過多而麵色慘白四肢無力,順著車身不受控製地滑了下去。


    短短一分鍾他的身上就浸滿了冷汗,眼前的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隻有招風那張醜惡的嘴臉還在眼前如肥頭大耳的豬頭一般晃動。


    “我猜對了。”招風一腳踩在車身,拔掉車上那根刺中劉之言身體的鋼鐵突刺,汽車發出吱呀的抗拒聲,然後被招風毫不留情地拆成碎片:“那你就更該死了啊哈哈!!”


    他將要把突刺插進劉之言的胸膛,劉之言情急之下也不管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麽,說了他這輩子都幾乎不可能說的話:“我是訾的果實,你要知道殺掉一個三代的果實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侵犯了他的權益,當然也是一種同類間的挑釁,一場生死決戰在所難免。


    招風的刀懸在空中,他輕蔑地朝著劉之言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知道你想借他的勢恐嚇我,但你也要好好估量一下我們彼此的實力吧?”


    “我承認你們在山洞裏解決了母親,但我那老態龍鍾的母親根本沒有絲毫戰鬥力。”他的眉頭皺著,似乎有什麽疑惑的事,“隻是可惜母親一直孕育的四代子嗣,如果它還在,一定是當下類儒的王!”


    “嗬嗬...”劉之言意識到自己大概是燒糊塗了,和一隻類儒能有什麽道理可講,“看來第二批次的三代數量雖多,但腦子都不太好使呢。”


    招風聽後心中勃然大怒,但他不能自亂陣腳,便裝作扼製後的虛假狀態:“我還以為你是在拖延時間不想死,沒想到隻是在跟我耍嘴皮子功夫,你們人類難道全身上下就隻有嘴是硬的嗎?”


    “可你就太悲哀了,你們連膝蓋都是軟的!”


    劉之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招風的雙臂,然後一記踢襠,最後拔出身後一直藏匿的長刀,閃電一般的速度刺向他的腿筋,轉個半身後同樣劃過他的另一條腿。


    招風沒意識到突然的襲擊,他敗給了自己的狂傲,雙腿失了支撐猛然跪在地上。


    劉之言忍著腹部和後腰的疼痛,滿身是汗地爬起來,想要緊接著一鼓作氣砍下他的脖頸,卻被招風識破並阻止。


    招風什麽都不用做,他隻是將尾巴伸進劉之言腹部的傷口,慢慢往裏滑進,直至填滿他傷口的貫穿洞,逼得之言腹部一陣痙攣得疼,他無法控製地鬆開手裏的刀,狼狽地跪伏在地。


    他一把掐住劉之言的脖頸,厭惡地將他的整顆頭都按進鬆軟的土裏。


    這裏是施工的荒地,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住戶,甚至連一條完整的馬路都沒有。


    “由我來吃掉你,才是此刻最正確的事~”


    招風伸出自己的長舌頭舔了舔四周的嘴角,劉之言的血液確實有異於常人的香氣,聽說吃掉一名人類的覺醒者,勝過吃下十人百人。


    在他低頭的瞬間,劉之言一手撐地,另一隻手雙指並攏往外揮動,這與霍須遙控製飛刀的動作是一致的,但之言不同,他的黑杖上附著了自己的流螢,即便不用說話也能控製它。


    長刀攜帶著藍色的微光刺穿了招風的身體,因為劉之言被埋在土裏什麽也看不見,他錯過了殺死招風的最佳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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