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霍須遙和劉之言當晚就被送去了醫院。


    公安發現了躺在草坪裏氣息微弱的謝莽,那時的他已經恢複成原本模樣,本想向最先發現他的校園警衛求助。


    但他的聲帶被廢,四肢被困,他什麽也做不了。


    警衛們也不敢貿然抽出他身上插的鋼管,直至後來120趕到的時候,才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其從泥地裏抽出鋸斷,帶到醫院做手術取出來。


    “等一下。”


    支隊長鄭季帶著小跟班曲延也跟著上了救護車。


    “鄭隊,先說好病人在我們這裏是先搶救為主,在此期間你們警方不得幹擾。”


    車內一名女醫生很嚴肅的對突然竄進來的鄭季二人提醒道,她的表情看上去有隱隱不悅。


    “自然。”鄭季麵帶微笑附和女醫生的話。


    他死死盯著假裝昏迷過去的謝莽的傷口,雖然上麵滿是血跡,而且鋼管被鋸了一段看不清內部,但他相信隻要把這家夥的鋼管取出來,他定不會老實下去。


    若不是幾日前開動員大會時親眼看到有類儒傷害人類並進行啃食的視頻,鄭季是萬萬不敢相信這世上除了人類還有其他的高級捕食者。


    關鍵類儒這種物種是以寄生在人體內為主要生存方式,他們控製人類大腦並盡可能的索取那具身體裏的養分,直至這具身體養分耗盡,它們會再尋找新的目標。


    奪取身體控製權的第一步就是殺死原主的意識,然後再連接人體神經進行控製。


    為了讓自身的掩藏更加隱匿,類儒往往會竊取宿主的記憶並進行行為模仿,使其看上去與原主無異。


    被類儒寄生的人類已經不算是人類本身了,此前國家統一發布紅頭文件,逮捕被類儒附身的人類,收押待定。


    如若遇見類儒傷人事件,確認身份無疑後可直接當場擊斃。


    普國國家製定的統一檢測手段為:ct+體溫檢測,ct和核磁共振都可檢查人體內是否具有異物寄生,而體溫檢測是為了更簡便省力的篩查類儒物種。


    類儒此種生物體與人類表麵上最大的區別就是體溫,類儒的體溫往往比人體高出3-8c,他們有自己獨特的恆溫係統。


    看來夜裏突襲的篩查也並非完全能排除漏洞,仍有被類儒寄生的學生逃過篩查……


    “金專家,這類物種是自然進化的結果嗎?”


    開代表會議時,宛平州府最知名的生物學家金林戴著老式的圓框眼鏡,雙手緊握著搭在紅木桌上,手邊搪瓷杯裏的熱茶還冒著熱氣,水蒸氣撲到他的鏡片上,眾人看不見他的神情。


    “咳咳……”金林清了清嗓子,把眼鏡拿下來,用揣在兜裏的眼鏡布小心擦拭著,那鏡片很厚,足足有大半厘米。


    “進化論本身也是一種看似合理的推測,關於類儒這種生物...”金林重新戴上眼鏡,頭頂的燈光映在那透明的鏡片上,白光乍現,現出他那雙精明老道的眼神。


    “各位難道不覺得它們和我們人類,很像嗎?”


    說出最後三個字之前金林還特意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頓了頓才慢吞吞說出口來。


    他不用刻意將那三個字加重語氣,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氣,霎時間會場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隻是身形有些相似罷了。”領頭的州府長官方宣起身指著屏幕上的類儒照片——鋒利的爪牙,青黑色的鱗片,飽滿的肌肉,以及可以站立的身形。


    這種模樣的物種似乎和一些誌怪小說故事裏的[怪物]有些神似,那些怪物往往是以人體形態為基礎,再冠以其餘各種動物的特點和長處,這才形成了讓人們都覺得懼怕的模樣。


    “它們隻不過是一塊隻會依附人類寄生體,而且,尤為笨拙。”


    方宣的語氣很冷,帶著一種不可侵犯獨斷專行的姿態,他的話從來都不容旁人置喙。


    “確實如此。”研究員小李將ppt調到下一版塊,繼續附和道,“即使是在模仿人類的行為,卻非常拙劣,像是一頭竭力想融入人類社會的...”


    話說到尾音時小李又悄悄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教授和州府長官,許是有了底氣,對剛才的話補充道:“像是一頭自作聰明的畜牲……”


    此話一出,底下有不少人剛才緊繃的神色變得放鬆,還有的來撐場麵的人在使勁憋笑。


    隻有一開始被提問的金林教授臉色冷漠,眯起眼睛瞪著麵無表情的方宣,握拳抵在唇前咳嗽兩聲後找了個理由草草離場。


    醫院,半月後。


    經過診治,霍須遙和劉之言身上的傷恢複的態勢很樂觀,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走一走了。


    相對於劉之言身上的傷,霍須遙的傷勢要嚴重許多。


    他身上多處器官都有破損的情況,而且背部和腰間許多肋骨錯斷,加之皮膚破損感染,治療翌日傍晚才得以醒來。


    照顧他的小護士倒覺得還蠻幸福的,畢竟這種姿色的病人實屬難遇。


    而且霍須遙基本上沒什麽要求,隻是偶爾會口渴讓她倒杯水來喝。


    換水的時間到了,小護士今天的心情依舊很好。


    外麵陽光明媚的,她拉開床簾,一陣暖陽透進來,打在霍須遙的病床上,將白色的被褥都染成了金黃。


    “今天感覺怎麽樣呀,昨晚睡得還好嗎?”


    小護士每日例行詢問病人的情況,霍須遙睜開惺忪的眼睛,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撐著床沿想起身。


    眼尖的小護士趕緊小跑過去扶他坐起來,幫他把床頭搖上去,還貼心的給他後背墊了枕頭,讓他輕輕靠上去。


    “我說了嘛,你有什麽要求都可以和我講的,我又不怕麻煩。”


    她隻覺得這個男生一直都很乖巧,每天按時作息,給的飯能吃的都吃了,也會好好配合護士和醫生的巡查和慰問。


    從來沒有一絲抱怨。


    當然,她覺得不好的就是太乖了,所以話太少啦!


    想和他平時多聊聊天都無話可說,有時候問問他家裏人什麽的他也隻是隨便答兩句,更甚時他根本就不會搭理人。


    小護士心裏想著可能是他心情不好傷口疼,也有可能是互相之間不熟悉有些尷尬,但直到現在還是如此,大多時候都隻是點點頭敷衍過去。


    進來到現在他就主動問過小護士一句話——


    “隨我一起來的那個男生情況還好嗎?他住在哪個病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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