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哥兒本來還撅著小嘴,一聽嚇得抱住腦袋,捂著腦袋可愛兮兮道,「不呆。」


    薑錦魚便又逗他,「小呆子、小呆瓜……」


    瑞哥兒知道娘這是逗自己玩呢,也不跟娘爭,可愛兮兮做到娘身邊,腦袋往娘懷裏一蹭,「娘抱抱。」


    薑錦魚頓時心軟了,哭笑不得想,小兒子怎麽這麽會撒嬌,也沒見有誰教他啊?跟生下來就會似的,以後長大了,得多會哄姑娘家啊。


    一旁顧衍見母子倆個又你儂我儂的樣子,倒是挑了下眉,到底沒開口說什麽。


    小兒子太愛撒嬌這一點,顧衍也是很早就看出來了,不過倒不急於一時來糾正,等再大些,便沒得這樣任性驕縱的機會了,眼下便放鬆些。


    當然,最主要的是,如今管教的太嚴厲了,隻怕妻子也不肯。


    他可不願為了這麽點小事,跟自家妻子鬧得不開心。


    遂轉過頭,權當沒瞧見小兒子那副嬌氣模樣,順便伸手拍了拍穩重的長子,眼神中帶了絲讚許。


    瑾哥兒被爹這麽一看,莫名的身上一涼,倒不是為了自己涼的,而是替自家弟弟涼的,總感覺爹看弟弟的眼神有那麽點不友善啊……


    不得不說,小小年紀的瑾哥兒還真的猜中了,果然是家裏的長子……


    第二日,一家子便起了個大早,乘著馬車,跑去郊外的莊子裏。


    遼州冬天雪特別多,好在遼州百姓也都習以為常了,冷就冷了,大不了多穿些,總不能不出門。所以道上的雪基本都被踩化了。


    隻是越往郊外去,路上的人煙越發稀少了,雪白的雪堆在路上,厚厚一層,車輪壓過,便留下一條筆直的車轍。


    瑞哥兒還沒見過這麽大的雪,忍不住要探腦袋出去看,被薑錦魚給攔住了。


    薑錦魚壓著他腦袋上帶著的蓬蓬的毛帽子,不讓他往外瞅,「等會兒帶你吃烤栗子,不許把腦袋探出去,小心把耳朵凍壞了,小臉凍皴了。」


    瑞哥兒就眼巴巴的道,「爹爹騎大馬……」


    得,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才小蘿卜頭一樣大,就想著騎馬了。


    不過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兒,基本都很崇拜父親,尤其是顧衍平日裏便是個嚴父,弄得大兒子小兒子都暗戳戳的敬仰爹爹,連一邊的瑾哥兒都有點眼巴巴的模樣。


    但薑錦魚肯定是不能放兩兄弟去騎馬的,笑盈盈道,「等瑞哥兒瑾哥兒跟爹一樣高,就能騎大馬了。」


    兩兄弟一聽,都充滿憧憬,兩眼放光,仿佛是覺得,等過幾年就可以跟爹爹一樣高了,到時候就可以騎大馬了。


    薑錦魚這個做娘的,也不打擊他們,笑眯眯的不作聲。


    小桃在一邊看著小少爺們的眼神,好險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了。


    等到了郊外那個莊子,馬車剛停下,瑞哥兒興衝衝要往外衝,然後就一頭栽進了掀開簾子的顧衍懷裏,裝的腦門子都紅了。


    顧衍見小兒子還委屈上了,要哭不哭的,淡淡道了一句,「莽撞。」


    大約是天底下兒子都怕父親的緣故,反正瑾哥兒和瑞哥兒兩個,對著顧衍這個爹都是又愛又怕的。


    被爹爹淡淡訓了這麽一句,瑞哥兒立馬不敢掉眼淚了,委委屈屈的噘了一下嘴。


    顧衍單手把兒子拎下來,送進等著外頭的顧嬤嬤手裏,才慢悠悠衝還在車上的薑錦魚伸出手。


    一車子的人,就看著方才還對著小少爺板臉訓話的主子,轉頭就變了臉色,連動作中透著一絲溫柔,看得小桃秋霞等幾個年輕的丫鬟,都跟著不由得臉紅了一下。


    大人和夫人未免也太恩愛了點吧?


    再一個就是,怎麽感覺瑞少爺有點點可憐呢?!


    下人們去安頓馬車,一家人進了莊子,莊子上倒是暖烘烘的。


    遼州天寒地凍,到了冬日便會早早燒起地龍,因而一進屋子,裏頭跟外頭好似不在同一個天地似的。


    莊子還是新買的,附近的田地算是佃戶租的地,也不知侍書跑去哪裏搗騰來了,一堆的小凳子小桌子,看上去簡簡單單的,說拿來給小少爺們玩。


    然後,順利成章的,顧衍把長子次子打發去玩了。


    有顧嬤嬤和福嬤嬤守著,薑錦魚倒也不擔心,隻是給兒子們理了下領子,道,「等會兒娘陪你們烤栗子、烤苞穀去。」


    兒子們跟著嬤嬤走了,顧衍也不避諱什麽,牽了薑錦魚的手,握在掌中捏了一下,感覺有點涼,便順勢牽著,「總算隻剩下我們了,兒子生得太早太多了,也不是什麽好事。有時候太礙事了……」


    薑錦魚哭笑不得,哪有男人嫌棄兒子多的?再說了,瑾哥兒瑞哥兒都還小,有時候的確會粘著她一點,但也不至於到礙眼的程度吧?


    「別胡說……兒子聽見了,該不高興了。方才在馬車上,你就訓了瑞哥兒,還好瑞哥兒性子好,從來不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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