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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景再拉迴到明月居,那個第一天誤打誤闖在富成大廈麵試便上班,從雲梯公司迴到家的我。


    說實話,經過了一天的奔波,此時此刻迴到家的懷抱,我的整個身子都已感覺不屬於自己。


    想想也是,已有二年不上班遊手好閑的我,經曆了一場車禍意外後臥床休息,又被家人處處細心嗬護,突然就繃緊神經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而且是投入到久違的工作狀態,難免好似夢遊了一番。


    但是,既便我的身狀況如此之疲憊,卻也招架不住迴到空無一人的家裏的我,麵對黑暗之中整個諾大庭院,止不住地孤單寂寞心頭冷。


    我正準備給父母打個電話,確認下他們到底什麽時候迴家。我還未拔,手機已響。果真俗話說得好,母子連心,剛念到曹操,曹操的電話就真的到了。


    來電正是母親大人李曉妹給我打來的。


    “彩雲,一個人在家吧?”


    掛念我的母親嗓門有點低沉,但還是毫無疑問地傳來了她對我的母女情深的殷切之情。


    嗚嗚,你們到底還記得家裏有一個需要關心問侯的小女兒!你們怎麽一點都不關心這一整天我是如何度過的!


    “老媽,我一個人喲。”我肯定答複著,祈求母親再給我撒來更豐盛的母糧,能幫我足夠抵禦今晚的空虛寂寞時光。


    同時我心頭也泛起那麽一點點被親人關心後的小小的酸楚,聲音和語調也不由地變得像三歲孩童,一點也不像在公司上班時人模狗樣且獨立堅強那個已經長大的我!


    不知道小時侯的我是否真正的地撲在父母懷裏撒過嬌,如果我現在這種聲調都不是在求寵愛的話,那此時我的聲音聽起來就一定像是沒有吃飽飯妄想喝到母乳的嬰兒。


    奇怪,老媽並沒有覺著我的奇怪,也沒有及時迴應我。


    難道,她還在積聚所有的不安與關心,甚至要連夜趕迴?


    反正我是隨時準備著享用母親豐盛的母糧,有機會我還會給她講講我今天在富成大廈遭遇的麵試經曆。


    “嗯,嗯呢。老媽,我一個人在家。唉,我一個人喲,天怪黑的。”


    母親突然又斷片了,又是幾秒的沉默,不是她以住一貫的風格,連珠炮地問我迴應我!


    “老媽!嗯,咳,咳!”我有點不滿了。


    我提了提神,幹咳了幾聲。


    我繼續振奮下精神,省得父母大人擔心,我以為父母兩人一定又在一起,一個打著電話,一個站在一旁,豎著耳朵在聽我的聲音。


    我這是怎麽啦?都這麽大的成年人了,又不是沒有一個人整天整夜地在家呆過。一個人怎麽啦?一個人正是我曾經最喜歡的窩在家裏的狀態!


    “唉唷,彩雲,你還沒吃飯的吧?”終於傳來了母親正常的迴話,很顯然她聽出了我說話的哪裏不對。


    “媽,您沒感冒吧?怎麽聽著聲音不對啊?”


    “是呀!姐姐她也不在家!老媽,你們全都不在家,也不管我吃不吃飯……你們都忙什麽呢!什麽時候迴來?”


    “你真的還沒有吃飯嗎?‘唯唯’你看看它的餐盆裏還有獵糧吧?你看冰箱裏應該有不少菜,自己湊合著弄點吃的。弄個西紅柿炒雞蛋,你會吧?或者你自己叫個外賣,要不自己上外麵吃個麵條什麽的……”


    “彩雲啊,這都什麽點了你還沒有吃飯?一天都沒有吃嗎?你這是有多懶!你肯定又在家睡了一整天!就不會自己找點吃的?我跟你說,還是少吃零食,一點小事情你也別打擾你姐姐,她忙著呢!你自己想著自己啊!父母也不能一天到晚地陪著你。”


    “吃,吃,吃!您就知道問我吃沒吃,我吃啦!”


    我有些生氣,又有些委屈地慢悠悠地迴答。


    雲梯公司晚上的盒飯我是全盤清空,到現在還是飽飽的。我沒有在家一天裏,雖然我精神十分的空虛,但三頓飯我卻沒有虧待自己。


    奇怪,我積極迴答完母親的話,卻又聽不見她的迴應。她剛才表現出的關心,好像又突然停落在了半空中。


    “喂,老媽,你在聽嗎?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是不是你那邊的信號不好啊?”


    “哦,哦!我聽見了!”


    電話那頭母親似乎有那麽一點心不在焉,似乎身邊還有別的事情。


    “我爸呢?你們在一起嗎?”


    “你爸呀?他忙著呢!他現在可是個大忙人,整天不知瞎忙什麽!就是瞎忙,都多大年紀了,還逞能瞎折騰!”


    說到父親,母親話突然就多起來,語氣瞬間也變得急促。


    “老顧折騰啥了?你和我爸現在沒在一起嗎?他在哪呢?”


    “沒在一起,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你小孩子,就別管這些,也別問那麽多!”


    母親說話的語調有點吞吞吐吐,越發激起我的好奇。


    “不行,老媽你說說,我永遠是向著你的,他老顧他上哪去啦?他沒欺負你吧?在外麵沒有相好的吧?有錢的老男人,對人老珠黃的結發老太婆……你盡管跟我說,我去收拾他,還有詩茵姐姐在呢!”


    我突然想起芊芊長期跟我說起的她的父親和第三者,以及她母親狼狽痛苦的家庭生活,不由地浮想聯翩。


    我非要母親跟我說明白她為什麽現在沒有跟父親在一起,我糾纏不放。


    “你瞎說啥呢!你爸不是那樣子的人!”


    “他還能去哪?還不是沒事就往你王嫂店裏跑!那個店還是你牽的線,你和她以前還同事過,她這人到底是怎麽迴事嘛?沒事老找你爸,你爸心腸軟,好幫人忙,何況還是店裏的事!”


    “王嫂?她店裏怎麽啦?”看來我父母他倆真的有事!


    “她店裏還能怎麽樣?你爸對她的店可是格外的上心,投入的錢最多!她以前在你公司做保潔的吧?總還是見過些世麵,但現在大事小事都要找你爸!今天水果爛了,明天菜剩了,後天穿官衣的找事來罰款了。怎麽就她那個店總是事兒?”


    “哈哈,老媽!原來是這樣啊!你操這些心幹啥?我家十幾家店,就隻有王嫂一個女店長,有事當然要找大老板商量啊!讓老顧自己去處理吧,誰叫他是大老板!”


    我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母親是在吃王嫂的醋啊!看來我家老顧同誌當個菜店老板也不容易,下次找讓店長,還是找一個男同誌比較安全。


    “但你爸去得也太頻繁了,胡子都花白的人了,也不怕人家說閑話。算了,你小孩子家的啥也不懂,不跟你說那麽多了,說了你也聽不明白。我在你姥姥家,姥姥家有點事兒!”


    “聽不明白你還跟我說這麽多!老媽,我跟你說,你別自己東猜疑西捉磨,王嫂這人我了解她,她是個好女人,我爸跟她不會有什麽別的事,有事都是店的事。”


    我這才想起母親最近犯更年期綜合症,脾氣有些暴躁,常常舉手投足動作有些搞笑,有時梳頭抬手都有些困難。花白的頭發一根根地瘋長,開始變得囉嗦和不自信起來。


    母親甚至還變得有些疑神疑鬼,但我真沒有想到她竟然懷疑我父親和王嫂。


    “我們有事,詩茵也有事,你自己在家好好的啊!”


    看來我母親並不是長了千裏眼,也不是明知故問,應該是詩茵出去幹什麽,給母親報備過,而母親並不願意告訴我罷了。


    “剛才我跟你說的那些沒邊沒影的事,你可別跟你姐說呢!”母親還囑咐我。


    母親說到這裏,我心裏就不由地又懷疑,顧詩茵和我到底是他們的新生閨女!


    “我知道,我知道!”


    掛了電話,我便在院子裏溜達,找我家的“唯唯”。果然它正在院子裏曼陀羅花下蜷縮著,似乎在守護著那被我埋葬的記憶錦盒。


    我先是看了看我的曼陀羅花是否依然開得鮮豔,還好一輪殘月下,隱隱的月光映照著花開並無異樣。


    我不禁有些擔心如果哪天下雨,或者是平時給花澆水過多時,花下泥土中埋葬的我和沈逸唯的記憶錦盒會腐蝕生鏽。


    還有各種奇思怪想,比如人,動物,植物,以及它們各自的物質和精神;還有蟲蛀,微生物,細菌,生物鏈;最頂端,最底端,毀滅,不朽……


    於是我隱隱的擔心,不忍心,後悔中……


    好幾次我都衝動地想趁著月微天高,家裏無人,將那個記憶錦盒挖出來讓它明天重見天日。


    但理智最終還是按捺住了我的衝動。


    我抱著“唯唯”,教它念:“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迴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舊的牽掛塞在心裏,我明天還怎麽能留有心的空間唿吸新的空氣!


    我不願去想顧詩茵與俞逸凡,可豪無意外地,詩茵給我來了個電話,我猶豫了半晌,還是接了她的電話。


    “彩雲,一會我有個快遞,你幫我收一下。”


    “哦,是哪家的快遞?”


    “寶馬快遞,我讓快遞員送到門口,你別開門,一刻鍾後你在門口取一下就行!”


    “寶馬快遞?大概是什麽東西?”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家快遞公司的名字,但我並沒有多問。


    “哦!好!”


    我倆簡短的一問一答很快結束,我終於知道,這個世界還是屬於我自己的。


    我現在完全沒有必要假裝偽裝自己,傷心,在乎,失落,都不重要。因為並沒有任何人在乎我現在的感受。


    父母和詩茵都不在家,我的手機信息裏也沒有一個人唿喚我。


    我並不知道,沈逸唯在去往s城的高速上,與司機是換手開車。在他休息間歇的功夫,他多次看我的照片,支撐著他一路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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