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碧城的唇角譏誚輕扯,隨即想到今晚文瑤並未出手,刺客們便經脈盡斷的場景,不禁肅然起敬道:“那個婢女,修為甚高,我瞧著……興許在大宗師之上。”


    “大宗師之上?”


    李幀這等見過世麵的天下大儒都坐不住了,手中的兵書掉落在地。


    要知道在這個修者幾乎無所出的時代,人人靠修武才能強大己身,能成為大宗師的人已經是鳳毛麟角。


    大宗師之上……


    離飛升可是隻有一步之遙。


    李幀雙感到不可思議。


    兩人都想起了大祭司的預言。


    此時文瑤和預言中的女子,幾乎完全重合。


    “得天命之女者得天下。”李幀雙失神地默念道:“碧城,我們絕不能讓此女子落日皇帝手中。”


    蕭碧城沒說話。


    他那雙隱隱帶著幾分西域血統的眼睛,在燭火中發出碧綠的貓眼眼色,片刻後,低沉磁性的嗓音道:“放心,我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的。”


    大慶國欠他和他生母的,遲早要血債血償。


    而上天讓他先遇到天命之女,便是他的造化。


    ……


    清晨,文瑤坐在馬車上,嘴裏叼著根稻草,正在思索如何擺脫秦昭昭。


    王奶娘背著行李,唉聲歎氣地走出客棧。


    “死丫頭,你坐的倒是安穩,也不知道過來扶我一把!”王奶娘沒好氣地瞪過去,但說話時扯著了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


    文瑤冷冷地瞥過去,見秦昭昭正扶著王奶娘,模樣溫柔體貼。


    她嗤了一聲,道:“你不是有個拿命都得護住的‘親女兒’照料,哪裏還需要我這撿來的野丫頭幫忙?”


    王奶娘想到昨夜自己推文瑤出去送死,自知理虧,緊抿著嘴巴也不敢再挑理。


    等她上了馬車,還沒坐穩,文瑤將駕馬疾馳起來。


    王奶娘被顛得前仰後合,撞在車廂上,氣得直罵娘。


    文瑤卻在外麵哼起了歌。


    秦昭昭趕緊攔住氣到要發飆的王奶娘,悄聲在她耳邊說:“奶娘,你先別跟她動氣了,等咱們到了皇城,我自會收拾她。


    您老人家對我的恩情,昭昭終生難忘,日後我做了皇後,定會妥帖地為您老人家養老。”


    王奶娘聞言,滿眼感動地拍了拍秦昭昭的手,將私藏的糕點遞給她:“小姐快吃吧,別讓外麵那個討債鬼知道。”


    馬車突然停住,文瑤掀開車簾,探進頭來。


    她看了眼秦昭昭手中的糕點,又看了看王奶娘臉上錯愕的神情,了然地嗤了一聲,說:“咱們談談吧,以後日子裏,你們給我多少保護費?”


    “你也知道,我的修為在大宗師級別,收你每日五兩銀子不過分吧?”文瑤抱臂,挑眉道。


    “五兩?!”


    王奶娘和秦昭昭都被這個價格驚到了。


    要知道秦昭昭出門也不過帶了二百兩銀子,還有些首飾細軟,這一路上她們吃飯住客棧,買馬車,加上在醫館給文瑤治病,已經花去了大半。


    剩下的需得節衣縮食,才勉強能支撐到京城。


    秦昭昭委婉地把這些花費給文瑤算了一遍,奶娘也在旁邊幫腔,說文瑤是豬油蒙了心。


    “我又不是奴籍,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文瑤哼笑了一聲,說:“既然你付不起工錢,那咱們就此別過便是。”


    說著她跳下馬車就要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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