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晨懵懵地看向傅時勳,她眼眶還有些紅“給我道歉傅哥哥?”


    她想不出來傅時勳專程要來找自己的目的。


    如果是說上次在別墅的事情,她從未去怪過傅時勳,因為真正錯的人是周振平。


    那除此之外還有什麽理由要讓他親自跑一趟就為和自己道歉呢?


    但....貌似周振平似乎很針對傅時勳,每次一說起他就眼裏跟噴火了一樣。


    傅時勳打量著女孩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慌亂,這是代表她看見自己緊張,生怕周振平在發現與她見麵的事情。


    那晚....


    周振平是不是折磨了她呢,才讓她如此的怕,留下了心理陰影。


    傅時勳神色晦暗,他站起來坐在了女孩旁邊,視線落在陸念晨精致的側顏,聲線低磁平靜“棠棠,抱歉讓你第二次遭遇這種事情了,以後我表弟絕對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女孩抬頭看向他,神情驚訝“你怎麽知道?”


    傅時勳輕聲悶笑“我知道的事情多了,星海還被周局長收拾住進醫院了,自然瞞不過我。”


    人當晚就被送進搶救室了,胳膊中彈了兩槍,差點成了殘廢。


    周振平下了死手,這次的教訓也夠慘痛了,若不是他過去及時阻止住了,保不齊他表弟小命真不保了。


    這件事被他壓下來了,若是被姨媽知道,那非要上門找周振平討要個說法。


    沈星海在病房奄奄一息還叫囂著要弄死陸念晨,絕不會放過她。


    傅時勳坐在他病房前看管了半夜,軟硬兼施的警告他。


    可算把人哄住了,徹底斷了這念想。


    陸念晨驀地一愣,周振平對這件事緘口不言,原來他已經替自己出過氣了。


    相同的場景那晚他如神明英雄般降落在她身邊,解救了她,她欽佩敬仰他。


    未曾想又是他如同一個兇神惡煞的魔鬼般,親手又把自己打入了深淵。


    女孩揉了揉酸澀的雙眼“都怪他啊!”她流著淚,委屈不已“如果不是他,我不會遇見周振平,不會和哥哥分開了。”


    陸念晨眼淚就滴滴答答的順著臉頰滑落。


    她語氣顫抖“我本來真的不想去的,我其實很討厭過生日的,可是我又想看見別人幸福的模樣,幻想憧憬這種場景會不會有一天,也會降落在我身上。”


    會不會有一天,爸爸媽媽也會來給她過生日了,她不會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不會隻有哥哥,她好恨他們,又好想他們。


    “棠棠,對不起。”傅時勳聽懂了陸念晨想表達什麽,女孩內心渴望親情,她又悔恨交加去ktv的那一晚,男人心裏劃過了一抹強烈的痛感。


    傅時勳手指輕輕摩挲過女孩濕熱的眼淚,桃花眼溫柔如水“我們每個人都無法選擇出身,但卻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


    “岩石縫隙能長出參天大樹,苦難生活中也能開出希望之花,你懂嗎?”傅時勳手指僵了一瞬,女孩瑟縮了下脖子,顯然她有些惶恐這般有些不避諱親密的動作。


    陸念晨一汪淚水的睨著他“傅哥哥,謝謝你,你總是會開導我。”


    傅時勳收迴了手,他輕輕彎了彎唇,緩慢開口“真想謝謝我,那就答應哥哥以後可別做愛哭鬼了。”


    女孩心裏一暖,她有些感動。


    傅時勳緊盯著女孩清純的臉蛋,男人聲線散漫真摯,一字一句都輕輕敲進了陸念晨心裏“棠棠,今天是我的生日,但其實我和你一樣也不喜歡過生日。”


    “傅哥哥你也不喜歡啊?”


    “大概我們兩個人一樣的同病相憐?”傅時勳摸摸女孩的頭,勾起唇角“不是你想的那種,我有父母,但和沒有也差不多。”


    “對不起,傅哥哥,我是不是讓你想起什麽傷心的事情了。”陸念晨耷拉下來了腦袋,蔫巴巴的,又衝傅時勳露出一抹甜笑“傅哥哥,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我送給你好不好?”


    “嗯?”傅時勳有些詫異的看向陸念晨。


    不過話出說口,陸念晨就有些懊悔了,人家堂堂總裁什麽都不缺,會稀罕她送的禮物?


    “我.我...傅哥哥你想要什麽啊?”沒法收迴了,陸念晨尷尬的撓著頭發,略微為難的看向傅時勳“我可能買不起太貴的..但是...”女孩臉越來越發燙了。


    傅時勳久久沒說話,陸念晨窘迫的小表情盡數落在他眼眸中,她那般善良,純潔,就像海棠鋪繡梨花飄雪般的動人美景。


    直直刺進了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男人突然就抬手抓住了女孩手腕,薄唇挑起笑意“親手做個蛋糕給我,可以嗎,棠棠?”遲鈍三秒,陸念晨才反應過來他的要求就是這麽簡單。


    她也笑笑“好啊,傅哥哥,我答應你。”


    “跟我去一個地方,棠棠。”傅時勳本想牽起小姑娘的手,似又想到什麽,慢慢收緊了拳頭,陸念晨跟在他身後,坐上了邁巴赫車子。


    不遠處,黑色的轎車內有閃光燈落下。


    陸念晨沒注意,傅時勳開著車,視線落在後視鏡全然觀察到了有人尾隨他。


    ——


    周振平在公安總局和下屬研討完關於公安基層專項活動的部署,便急忙驅車趕迴四合院。


    那一晚他和季彤鬧的很僵,但有些話他還是要當麵再一次和母親講清楚。


    到家的時候,老爺子還正在四角涼亭處和胡同的李爺爺下象棋。


    “哎,乖孫孫迴來了。”


    “平平你爺爺可老惦念著你呢。”兩個人手裏捏著棋子,老爺子笑嗬嗬的說“平平工作忙,但是也總和我打電話呢。”


    周振平站在老爺子身後陪兩個人說了會話,才往客廳走去,轉了一圈發現季彤在書房手裏正翻看著一本書看。


    《飄》瑪格麗特 米切爾的一部著作,關於女性的成長史,一經問世,便引起了強烈轟動。


    “喲,周局長迴來了?”季彤女士抬眸看向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酸溜溜的開口。


    好似生分的不得了“我還以為,這幾天你都淪落進溫柔鄉裏,不思樂蜀了。”


    周振平表情不變,走進了屋內隔著書桌就站在季彤麵前,淡淡道“媽媽,您已經見過晨晨了?”


    季彤聞言,愣了幾秒便合上了書,臉上露出了點嘲弄的神色“這是來找我興師問罪呢?”


    她目光冷冷盯著周振平的臉“你先告訴我,那女孩說你囚禁,強奸她有沒有這迴事。”


    手往桌子上一拍,季彤怒喝一聲“問你話呢?”


    如果親口承認了,她無法想象讓他驕傲自豪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小女孩能做出這種事。


    就算他不喜歡圈內這種階級內聯姻家族之間的利益捆綁,但這北市萬千女人,如花月貌,才藝兼備的女孩也是任他挑選。


    他兒子風姿綽約,七尺男兒,前途無量圈內多少暗戀他的女人,都托人想找她和周振平促成佳緣。


    沒成想,周振平還能去幹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來嗎?


    書房內一旁寂靜,周振平握拳頭的手背青筋浮現了出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內心有一團火噌噌的往上湧,晨晨到底還是告訴了他母親。


    就算沒有陸承佑,她從未想過要安穩待在自己身邊,從始至終都還在想著要怎麽逃離他。


    激怒母親,壓迫自己,或許會有一線生機讓她走。


    怪不得她母親會譏諷惱怒羞辱晨晨,可是兩個人都想錯了。


    季彤打心眼瞧不上晨晨,要為他聯姻,但他不會有半分退縮,多年來他從未忤逆過母親和家裏的安排。


    但在將來娶晨晨這件事上,無人可撼動他的決策。


    周振平麵色平靜如水,輕鬆地笑了笑“她是我同學的妹妹,我對女孩是一見鍾情,他哥哥也有意促成這段姻緣,晨晨年齡小沒經過事,隻是有點怕我。”


    “那天我們隻是吵架了,所以她才對您口不擇言,您別往心裏去。”


    “你少給我轉彎,你真幹了?”季彤臉色微變,瞳孔驟縮。


    兒子的迴答避重就輕,她猛地站了起來伸手一耳光就朝周振平臉上扇了過去。


    周振平偏過去了臉,臉上有清晰的巴掌印。


    他卻站著一動沒動,忽然就自嘲的冷笑一聲“媽,您和我爸表麵和和氣氣,實則夫妻感情又有幾分真假?”


    “您愛我爸爸嗎?您愛的是他的官,他的家族,他的權利,是權衡利弊下最好的選擇,獨獨卻沒有愛過他這個人。”


    “所以,您懂什麽是心動,什麽是喜歡嗎?”周振平眼睛發紅,嗓音透出了幾分悲涼“您看看這個家,有一絲一毫的溫情可言嗎?”


    “我不想像您和父親這樣子,麻木而磋磨的走完這一生,我不是冷血淡漠的男人,我有七情六欲有渴望,我想抓住那一顆珍貴無比的夜明珠,照耀陪伴我走過這歲歲年年,共沐春風!”


    季彤喘著粗氣,她難以置信的盯著周振平的臉,嘴唇微微顫抖了下。


    她動了動唇,覺得喉嚨哽澀,硬是說不出來一句話,眼淚卻流了下來。


    周振平知道她母親是個傲骨很強的女人,看見他母親落淚心裏也刺痛了下。


    他咬著牙目光幽深的注視著季彤的臉。


    “媽,我愛晨晨,我愛那小女孩,她已經是我的女人,我會對她負責終生,一定會娶她為妻,這件事上我無意與您為敵,但是您若阻攔——”


    話落,周振平突然從口袋裏掏出黑色的手槍拍在了桌子上,一雙眼黑如深潭。


    一字一句狠狠吼道“就等於要您兒子的命!如果娶不到晨晨,我說了,會把自己的命賠給她!我說到做到,媽媽!”


    季彤身心一顫,她紅唇緊緊抿著,手撐在桌子邊角上才勉強站穩了,聲音有些哆嗦“我真沒想到,平平...”


    她兒子竟然這般癡迷上了一個女人。


    “我知道您想要說什麽媽媽,晨晨長相無疑是出挑的美女,但比不上沈凝的家世和帶給我的便利。”


    男人神色泰然自若,字字鏗鏘有力“晨晨的哥哥,陸承佑曾經是我旗鼓相當的對手,也是唯一讓我心服口服的男人,他現在是廳級,不久將來絕對會坐上副部,正部職位之上。”


    “掌控一省天下,他的舅舅雷霆手腕政績亮眼,必然還會往中*政*局常委核心階層上升。”


    周振平自信無比,胸有竹成的微微勾起唇角“媽媽,這樣一位背景深厚的親家,我想您無法拒絕,沒有沈家的加持,晨晨的家世,照樣可以助我如虎添翼。”


    季彤女士無言以對,隻是久久盯著她兒子的眼睛。


    無奈的抿唇一笑“平平,我說過,男人一旦動了情就有了軟肋和羈絆,行,現在我不逼你了,我想看看你和那女孩的感情能不能久到你娶她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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