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被叫進總裁辦公室裏的時候,正看見傅時勳坐在沙發上把玩著手裏的手槍。


    桌麵上是拆卸下來的彈夾,黃銅色泛著冷光的子彈圓頭。


    他就盯著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今晚上派人去外圍盯著柏悅公館的一舉一動,有任何動靜立馬匯報給我,我可是非常期待這場精彩絕倫的大戲。”


    江川愣了一下“大戲?”


    他還不知道傅時勳已經給陸承佑知會了這件事,但看傅總這愜意的神態,想必已經是從上午的事情中脫離出來了。


    傅時勳抬頭斜睨了江川一眼,身體放鬆的靠在沙發上。


    唇角浮起一點輕薄的笑意“當然,我臉上挨這一拳,豈是白挨的嗎?不需我還手,都自有人替我收拾周局長。”


    他可期盼著呢,囂張萬分的周振平,是怎麽被陸承佑暴揍的。


    他可從來不是有仇不報之人,隻是無需髒了自己的手,借用一股東風,這火就燃燒的更欲烈起來了。


    譽市 檢察院


    “承佑,你冷靜一點,你要幹嘛?”


    吳海從未見過陸承佑如此令人膽寒的神情,就算念念被周振平帶走他也是極力壓製隱忍。


    深知目前根本無法去和他抗衡,所以受著這份屈辱日日鞭撻他心頭。


    養精蓄銳一步步開始布局,偽裝麵具,顛倒黑白攻心於記。


    隻為有一天可以於淩駕他頭頂之上的周振平奮力一搏奪迴念念,不死方休。


    陸承佑一把推開吳海就要坐上車,他聲音卻變得嘶啞哀嚎“沒聽見嗎,今天就是周振平的死期。”


    “你瘋了,承佑!!”


    吳海舉目看了一眼檢察院院內四周,幸好這會人還都未下班,他被陸承佑眼底迸發的殺氣真的給嚇到了,抬手就攥住了他手腕。


    一隻手緊緊拉扯住陸承佑手臂,衝他吼了一句“你別衝動,承佑,有什麽事....”


    “我讓你滾開,周振平欺負了念念,我要斃了他!”


    陸承佑神色暴烈,反手就給了吳海一拳,再次鑽進了路虎車內,便欲發動車子,吳海腳步踉蹌了下來不及驚顫,就撲過去拽他關上的車門。


    陸承佑眼尾猩紅,整個人渾身泛著陰冷,一腳油門踩下,車子轟鳴而去,帶起一陣飛起的揚塵。


    吳海拽住他的車門,拚命拍著他的車窗,裏麵的男人就像得了失心魔一樣,他整個身子快要懸空起,不由鬆開了手,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林巍,念念出事了,承佑要瘋了他要去北市殺了周振平,我攔不住他,你快點開車跟上他車子!!”


    吳海顧不得擦嘴角的血絲,便狂奔進了自己車子裏,他扶著方向盤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同時快速發動了車子追趕了上去。


    林巍正坐在老板椅上隔著紅木辦公桌與下屬談著事,神色一驚便推開椅子走進去了暗室。


    從保險櫃掏出幾把黑色手槍和子彈裝進風衣口袋裏。


    來不及和下屬匯報就跑出了辦公室。


    吳海盡量穩住心神,掛掉林巍電話,便給王書記打過去了賠罪電話。


    大意就是今晚上臨時有事赴不了約了,改天再登門致歉。


    他臉上賠著笑,從來沒這麽低聲下氣過,隻怕王書記又覺得兩個人在戲耍逗弄他。


    所有走在街上的行人,挽著手的小情侶站在人行道上,瞪大了眼睛看見馬路中央一輛黑色的路虎狂摁喇叭,速度已經達到了飆車的時速。


    諸多車子躲閃不及,猛打方向盤已經造成了追尾事故。


    然路虎車直接連紅綠燈都不等,硬闖壓線,後方一輛黑色的奧迪窮追不舍,引擎的轟鳴聲響徹四周。


    “快點給我管製交通聽見沒有!!”吳海啞著嗓子衝著電話裏執勤的交警喊了一聲。


    林巍從南淮路剛開過來就看見路口衝撞的路虎車,他急得火氣蹭蹭直往上冒“我靠,陸哥這開法去不到北市,就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


    “吳海追上,別上他的車。”林巍手觸上藍牙耳機,雙目噴火的踩下了油門。


    遠處交警已經疏通了道路管製,陸承佑隻覺得胸腔裏麵都是血腥,他身體繃得筆直,扶著方向盤的手泛著骨白。


    “念念...別害怕,哥哥馬上就去找你。”


    男人氣息越來紊亂,他喘著氣,刺痛感在他身邊傳遍,他的手開始顫抖。


    陸承佑眼前泛起了白白霧氣,快要看不清前方的視線了。


    他無法想象,今天上午那則微信,念念是怎麽忍著痛楚給他發過去的。


    她出事了還是不願意讓自己知道,昨晚上,他更無法想象。


    他的心在痛,他的女孩在無助,在哭著喊他,她的希望破滅了,還是被周振平這個禽獸給侮辱了。


    陸承佑心口疼的臉色發白。


    他的車子被吳海的黑色奧迪給咬緊了車尾,頂了上來推著車走,林巍的邁巴赫車輪摩擦著地麵,一個正向漂移車頭甩到了正前方。


    “滋——”


    陸承佑全身緊繃,漆黑的眸燃著怒意踩下了刹車,林巍率先從車上下來了,拍著他的車窗“陸哥,下車,我帶你去北市。”


    陸承佑麵色寒白,他落下了車窗,艱難的喘息著,胸口劇烈的起伏。


    吳海知道他這會的狀態根本是強弩之末,兩個人拉開車門,便一左一右把他架到了邁巴赫車裏。


    林巍吩咐下屬將吳海和陸承佑的車子開迴去。


    吳海坐在後座摁住陸承佑雙手交握青筋暴起的手,林巍便油門狂踩到底,再次發動了車子。


    江川和林廷坐在黑色的卡宴車裏在鉑悅公館大門外的樹蔭下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


    “川哥,陸承佑真會來?”


    “傅總說的,他的話一向十拿九穩,陸承佑定然按耐不住要找上周振平。”


    江川撥動著打火機的金屬帽蓋,點燃了一支煙“咱們倆隻管做好分內之事,等會千萬注意別把自己暴露就行。”


    “等下..這是?”


    一輛黑色邁巴赫從東南方向急促駛來,門口的保衛還未詢問,隻聽見嗡嗡發動機轟鳴的聲音便撞斷欄杆,直衝進別墅大院。


    “靠,來活了,林廷!”江川落下車窗便把煙彈了出去,兩個人趁著一陣混亂便追了過去。


    ——


    柏悅公館


    “周局,會議我改至到了後天上午十點半,關於《法治進行時》欄目對您的獨家對話參訪,我已經和節目組負責人對接調整到了下周二。”


    王宇將這兩天的行程整理匯總了一下,周振平坐在沙發上認真翻看著文件,一雙大長腿交疊著,良久嗯了一聲“行,知道了。”


    上班這麽多年,他一直兢兢業業,讓王宇也不由感歎,第一次因為一個小姑娘要曠工兩天,就要在家哄著他的心肝寶貝。


    他剛走進別墅的時候,看見了地上擺滿了一些服裝品牌的包裝盒子,桌子上好幾個珠寶盒子,一看就價值不菲。


    陸念晨這一覺睡到了天光暗沉。


    如果不是周振平幾次低頭去聆聽她的心跳,他真怕小姑娘又昏睡不醒,因為她的唿吸幾不可聞。


    中間幾次他都想叫醒女孩,又想讓女孩休息好,睡覺是調整身體機能最快的恢複方法。


    “這事不怪你,去做晚飯吧。”周振平查看陸念晨的手機並無異常,一問才知道狡猾的小姑娘借用了王姨的同情心。


    撥打出去了這則報警電話,還知道刪除記錄呢。


    “好好,周局長。”王姨再看向周振平的時候,目光也帶了畏怕,生怕來第一天就被開除了。


    陸念晨醒來掀開被子,走下了床她心頭很悶,眼裏有化不開的哀傷,覺得自己像折斷翼的小鳥,活著隻剩下折磨。


    她想出去走走,不想停留在這個屋子裏麵。


    “怎麽下來了?”


    女孩幹澀的唇瓣動了動,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周振平放下手中的文件,便快步走向前,伸手抄起她的腿彎,將人抱起來便坐到了沙發上。


    “我想迴家,周振平,你讓我迴家好不好。”陸念晨紅著眼眶看向周振平,明知道不可為的事,她還是想求他。


    王宇看著周局一瞬不移地盯著女孩。


    可女孩垂著眉眼,始終不看他,會喘氣也會動,卻像極了一個破碎的小娃娃般。


    “晨晨,你聽話,這幾天等我忙過去,親自帶你迴去。”


    周振平眼皮雖然冷漠的繃著,但小姑娘潤紅可憐的雙眼映入他眼底,還是軟了語氣,輕撫摸著她的發絲“我說到做到,這總行了吧?”


    “周局,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王宇可不想在這裏當電燈泡了。


    陸念晨什麽話也說不出口,隻是手指緊緊地抓住周振平的衣服帶出了褶皺,鼻頭紅紅的。


    “什麽人...”別墅大口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打鬥聲。


    “砰”


    大門被一股驚駭的力道給撞開了,門外七八個保鏢已經全部被吳海撂倒在地,林巍撈起腳邊的一個保鏢便踢飛到別墅裏。


    剩下三四個保鏢全部口吐鮮血,麻木而僵硬的倒在了外麵。


    陸承佑挺拔的身影倒置在月光下,大衣隨風仰起了弧度,整個人凜冽逼攝著煞氣。


    周振平和王宇同時詫異扭頭,看清楚眼前的場景,兩個人不由得瞳孔驟縮,臉色陰沉。


    王宇更多是警惕狀態,他手已經不自覺摸向了腰後,摸不準這一出陸承佑想幹嘛。


    “陸承佑,這麽晚你怎麽會找來這裏?這麽大動幹戈是何意思?”周振平短促而痙攣的唿了一口氣,幽深的瞳孔泛起大片陰戾。


    卻不知覺間心跳漏了一拍,莫名起了一絲心虛,抱在女孩腰間那雙手倏的收緊了。


    “念念...”陸承佑猩紅陰狠的目光鎖定在女孩身上。


    他看見了蜷縮在周振平懷裏小臉煞白的女孩,眼睛紅紅,身形單薄,男人心跳都凝滯了一瞬。


    疼,心疼的無法言語。


    那道溫潤低沉的聲音響起,陸念晨遲緩的抬起頭,男人似裹挾著風霜而來,借著頭頂的水晶燈,看清楚來人的麵孔。


    女孩刹那間僵硬了身體,那個聲音,那個身影,真的是哥哥嗎?


    是不是太痛了,怎麽眼前都會出現幻覺了?


    男人緩緩伸開了雙手,陸承佑哽咽了聲音“念念,是哥哥不好,我來晚了。”


    不是幻覺,陸念晨用力眨眼,終於確定,那道頎長的身影的的確確在她麵前。


    “哥...”陸念晨迅速用力推開了周振平的懷抱,從他懷中掙脫開來。


    女孩眼淚終於不受控製的往外滾落,她嘶啞的哭喊出來“哥哥,真的是你嗎,我真的沒有在做夢。”


    “念念,是哥哥。”


    “哥,真的是你!”一聲聲喊出口的哥哥,少女的聲音似柔弱可欺,帶著滿滿的哭腔。


    陸念晨奮力便奔向對麵的男人,與之同時陸承佑邁動步子便接住了向他穩穩撲進懷裏的小姑娘。


    “哥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害怕。”


    女孩眼淚大顆大顆的溫熱砸在男人手背上,陸承佑伸手將她攬進懷裏,手臂不斷收緊,兩個人的體溫心跳都在共鳴悲痛。


    寬厚的掌心撫上女孩的發絲,指腹擦掉女孩眼角淚,男人語氣裏是藏不住的心疼“別哭,哥哥來了。”


    陸承佑彎腰與小姑娘視線齊平,他垂眸便看見了女孩胸口處那些紫色,青色曖昧的吻痕,咬傷,男人眼睛酸澀,驀然一滴淚滑落下來。


    “別怕念念,哥哥來就是要帶你走的。”


    “陸承佑,看清楚你懷裏現在抱的可是我女人,鬆開你的髒手!”周振平眸色很深,像團散不盡的濃霧。


    他目光驟然掃在二人擁抱的畫麵上,垂在一側的手臂奮力握拳,冰冷的目光泛著詭異的寒光。


    “你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一個灰色高大的身影快速襲來,一記重拳狠狠砸在周振平臉上,陸承佑的暴怒浮在臉上,他下頜線緊繃。


    周振平麵部猙獰可怖,輕輕用手指勾起唇邊一抹濃稠血液“你他媽說誰呢,我女人你還敢帶走?”


    王宇欲上前的腳步戛然而止,林巍和吳海已經攔在他麵前。


    陸承佑眼底紅的可怕,狠厲揪起周振平衣領絲毫不給他喘息機會。


    一拳…


    兩拳…陸承佑手臂帶起一股風,拳拳向周振平臉上落下,男人臉色陰寒“周振平,我說過,我今天一定會殺了你。”


    陸承佑下一秒便拔出腰間的槍單手上膛,寒光爍爍的黑色手槍讓女孩尖叫一聲。


    “哥...不要不要!”


    “砰!”刹那間同時響起的兩聲槍響讓別墅內發出了一陣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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