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怎麽不記得你還愛看演唱會呢?”


    趙磊躺在沙發上,抬眸探究的目光睨著坐在辦公桌上沉默不語的男人。


    那雙眼睛同樣晦暗不明的瞧著他,他忽的坐直了身子,一拍大腿興奮勁都寫臉上了。


    還要好幾張,這不明顯就是帶女孩去看的嗎?


    周振平什麽時候也不會有閑情雅致和他去幹這種追星癡狂的事,這種事在他們眼裏純屬幼稚。


    不過他妹妹也愛追這個男歌星,華語樂壇的一線實力唱將,場場座無虛席。


    “朝成分局公安上主辦方肯定也分的有票,所以你找我要莫不是怕下屬們知道你....”


    “公安局長還愛追星呢?”趙磊知道周振平性子向來傲嬌,他都不屑去讓秘書幹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為拿一張票。


    “今晚上帶出來看看?”


    周振平手裏拿著票仔細觀摩了下,當年家裏管他的緊,其實年輕的時候他沒怎麽肆意瀟灑過。


    做什麽幹什麽,都要規規矩矩的請示家裏。


    現在他爸遠在東部戰區常年不迴家,自己也勝任一方官職,倒是沒人管他了。


    也不是沒人管他。


    當年他拚著一口氣,為了證明自己去廣省刑偵大隊待了足足三年,中間經曆了多少次的龍潭虎穴,殊死搏鬥,那個時候他是一腔熱血,可拋頭顱灑熱血。


    就是這種無畏的精神理念,讓他有了軍勳,有了功績他爸和老爺子都對自己刮目相看了。


    調迴北市勝任到這個位置,全靠自己。


    周恆勇,他爺爺,都是彈槍雨林裏走過來的,老人家對於他的名字都是給予厚望,希望他一生報效祖國,時刻為祖國強大複興而努力。


    [為振興中華而奮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和平出征,守護華夏安寧與繁華。]


    取名——周振平。


    “問你話呢,哎哎..”趙磊閑來無事踱著步子,看見桌子上的感冒藥拿了起來,笑話他“振平,你什麽時候身子骨都這麽嬌弱了?”


    “行了,送一病號的。”


    想到這裏,周振平心裏不免暗自生氣,今早上小姑娘掛他電話那叫一個幹脆利索,不過後來他想想,也是這不都怪自己嗎?


    頓時氣也消了大半。


    “哪個病患?”趙磊疑惑的抬眸看他,就看見周振平動作散漫的鬆動下胸前的深藍色領帶,不遮不掩的說了句“一女孩。”


    “操,我就猜對了吧!”


    這要票就是為了討好女孩的,能讓周振平動了心思的,這絕對是想追人家了。


    “哪家的姑娘,我認識不?”


    趙磊覺得這圈子裏麵的高幹之女,他十有八九都認識,之前在大學出的那檔子事周振平心裏多少有了陰影,他甚至一度對女的都很排斥。


    隻不過周振平從廣省迴來自從擔任公安局長後,一直忙事業,那兩年他確實也沒心思談戀愛。


    家裏人倒是也不急著催他。


    反正他的條件也不愁...


    “認識。”趙磊眼眸發亮的看向他,就見周振平眉尾一揚,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幾秒,淡定從容的說“還一起吃過飯呢,咱們。”


    “陸承佑的妹妹,想起來了嗎?”


    趙磊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猶如五雷轟頂劈裏啪啦直抽他天靈蓋。


    “我的媽呀...”


    “你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嚇死個人啊,你逮著同學霍霍啊,你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陸承佑能答應嗎?”趙磊完全不能理解,不能想象。


    雖然小姑娘長得跟小仙女似的,誰見誰喜歡。


    “滾犢子。”周振平打開趙磊摸向他額頭的手,麵色一沉“怎麽著了,合著你霍霍人女生的時候,我說什麽了嗎,我比你們強多了。”


    他老嗎?


    不試試看,怎麽就知道摘不下來這朵鮮花?


    陸承佑答應不答應礙他什麽事...


    周振平想著想著,總覺得好似又迴到了當年上學的時候,怎麽看陸承佑都像自己情敵,當年他輸了,現在他絕對不允許自己還會輸!


    ——


    “晨晨,感冒了啊?”


    倆人坐電梯的時候,溫熙就聽著陸念晨說話帶著點鼻音,悶悶的,不大放心的摸了摸她的額頭,便聽見陸念晨說沒事,早上吃了藥已經,燒退了。


    “正好吃點火鍋,刺激刺激。”


    這家商場開了一家地道的重慶火鍋,每次倆人來都特別喜歡去這個店吃,正趕上飯點人還不少呢,都排了隊伍。


    門口放了幾張小凳子和桌子。


    店員招唿她們坐這裏等一會,陸念晨和溫熙倒是也不急,悠閑自得的坐這裏吃著小零食,打發時間,商場人流如梭,挺熱鬧的。


    “三十一號。”很快就喊到了牌號。


    “熙熙,跟我迴家吧明天。”陸念晨拿筆熟練的朝菜單畫著對號,她握上溫熙的手“就算你想打工,在譽市也可以的。”


    溫熙一時間沒答話。


    她緊緊握住陸念晨的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念念,我..”


    上了大學,終於脫離了那個沒有一點溫暖的家,溫熙不想迴去。


    家裏永遠不歡迎她,那個所謂的家太冰冷了,這些年凍得她心已經麻木不堪了。


    溫熙媽媽重男輕女,奶奶也不待見她,五歲那年媽媽生下弟弟才被接了迴去養在身邊。


    結果他那個富商爸爸高興,那一段時間沒少喝酒,有一天酒後開車失控衝向護欄就墜河身亡了。


    她媽媽罵她掃把星,一迴來就克死了她爸。


    經過了一段暗無天日的時日後,溫熙上學的時候漸漸總會看見一個背著書包手裏拿棒棒糖的小女孩。


    倆人一個學校,陸念晨塞給她棒棒糖吃。


    甜的。


    吃過心裏就是甜甜的,不許哭了!


    小姑娘的友誼就這麽建立起來,經曆其實也頗相似,兩個人都是彼此的小太陽。


    “熙熙,要不然我過年找誰陪我。”她垂著眼眸,心裏有點苦澀,好看的眉眼依舊彎著“我可以陪你一起打工的。”


    她知道自己隻是暫住在陸家,五歲那年她手裏攥著一張字條和玉佛,陸舒滿把她送到了陸家門口,說媽媽給你買棒棒糖吃,等會就迴來接你。


    沒想到,一去十四年,再無音訊,而她也早已模糊了那個漂亮女人的音容相貌....


    這些年陸承佑給她的生活費和一些錢她也都省下來了,存了一筆原封不動的放在銀行卡裏麵。


    其實,寒假的時候陸念晨也想過打工這件事,但是陸承佑肯定不會答應。


    而陸承佑的媽媽自從十四歲那年不喜歡她以後,她一直就為了北舞這個終極目標而努力。


    現在她已經如願考上了大學,陸家讓她有負罪感,好像她不花哥哥的錢,心裏的愧疚就會少一點。


    “晨晨,好好我答應你。”溫熙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看著她有些紅紅的眼眶,心裏一疼。


    她舍不得讓陸念晨哭。


    她是陸念晨的後盾,陸念晨也是自己的避風港。


    “傻瓜,趕緊下菜吧。”


    溫熙一副拿陸念晨沒辦法的樣子,笑著拿起筷子看向滾的通紅的鍋底,陸念晨高興的朝她眨著眼“先下毛肚,麻辣牛肉!”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陸念晨攪拌著麻醬,溫熙把下熟的牛肉剛放進她盤子裏,便看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閃動起來。


    她看見陸念晨擰著眉頭,拿起手機不悅的接通了。


    “喂,周局長,我說了我已經沒事了,不勞您費心了。”陸念晨一開口就是不滿的語氣,好心情都讓周振平給破壞了。


    她倏然瞪大了眼眸“什麽,演唱會?”


    電話裏麵的男人溫朗一笑,並沒有嫌女孩說話語氣衝。


    竟然開口問她“晨晨,在哪裏,我過去找你,給你送藥,為了賠罪,晚上邀請你看演唱會好不好?”


    “演唱會?”溫熙聽見陸念晨脫口而出的三個字,那雙漂亮的狐狸眼泛著瀲灩波光,頗為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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