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你做的?”羋月杏眼圓睜,憤憤地看著麵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義渠君。


    “什麽?”義渠君翻了個無辜的白眼,沒頭沒腦地來這麽一句話,他做過的事情多了,她指的是哪一件?


    “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羋月強壓製住心中的怒火,“肥義的事你脫不了幹係。”


    “這件事誰人不知是那白起所為,他……”


    “強詞奪理,”一巴掌拍在幾案上,義渠君嚇了一個激靈,“你明知道這件事有人栽贓嫁禍。”


    “那你憑什麽說這件事是我做的。”


    羋月從腰間拿出一截鹿皮扔到他麵前,“這是在館驛發現的,你還有什麽話說?”


    “說不定有人想嫁禍給我義渠,”義渠君矢口否認,心裏暗暗咒罵,這群廢物,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利索。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羋月閉眼歎了口氣,“你們的所作所為騙得了稷兒卻瞞不過我,出事前幾天有人在館驛附近發現狄戎人出入,你敢說這件事與你無關?”


    “是又如何?”羋月將這件事瞞了下來,就表明她不會放任自己不管。


    “你瘋了嗎?”羋月心急如焚盡量壓低聲音,“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嗎?”


    “能有什麽後果,最多就是兩國交戰。”


    “你……”羋月氣的渾身直哆嗦,他這存心不讓大秦安寧。


    “別生氣了,”義渠君嬉笑著握住她顫抖的手,“我這麽做,也是為了咱們的將來,為了悝兒和芙兒。”


    “你這是想害死他們,”氣憤地抽迴手,“你怎麽能這麽糊塗,做出這種不計後果的事。”


    “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義渠君揚手推翻幾案,猙獰地咆哮起來,“你是我的女人,卻要和我分隔兩地,嬴悝和贏芙是我的兒子,為什麽不能跟著我姓?”


    “他們跟著你有什麽好處?”


    “所以我才要壯大自己,壯大義渠,就是想給你們一個安定幸福的家,”他這麽做有錯嗎?卻要遭受她的指責,他堂堂七尺男兒卻要看一個女人的臉色,還要對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卑躬屈膝。


    “你後悔了?”羋月警覺地看著他,“就憑你現在的實力不是大秦的對手,這無疑是以卵擊石。”


    “我可以不交戰,”義渠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帶著芙兒和悝兒跟我走,到了義渠我照舊是王,而你,羋月就是我的王後,咱們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何苦留在這裏看別人的臉色。


    “瘋了,你真是瘋了,咱們現在這樣和平共處不好嗎?”為什麽就一定要打的你死我活。


    “和平共處?”義渠君輕蔑地冷笑一聲,“你覺得是和平共處,嬴稷那小子目中無人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過?”前幾日在禦花園閑逛,一群兄弟沒見過奇花異果便順手摘了幾株,恰巧被路過的嬴稷撞見,劈頭蓋臉一通罵,打狗還得看主人,嬴稷就是打心眼裏瞧不起蠻夷人。


    “稷兒是大秦的王,自然要端出他的架子來。”


    “他的架子都使在了你男人身上,”義渠君審視地看著她,“還是你允許他這麽作踐我?”


    羋月氣惱揚手一巴掌打在他臉頰上,黝黑的臉上頓時留下了五個手指印。


    “太後打的可還舒心,”遞過旁邊的半張臉,示意她可以接著打。


    “翟驪,我……”心疼地想要撫摸他的臉頰,義渠君毫不客氣推開她。


    “說來說去你還是舍不得這至高無上的權利,”義渠君摸著微痛的臉頰,“羋月,我最後問你一次,究竟跟不跟我走?”


    “不走,”羋月堅定地看著他,“你執意要送死我不攔你,你絕對不能拿芙兒和悝兒的生命開玩笑。”


    “好,咱們兩個到此為止,”一腳踹開香爐拂袖而去。


    “太後,”守在門口的白芷和武薑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這個莽夫,”羋月跌坐到地上,猶如泄了氣的氣球。


    “公主,你怎麽了?”綠蘿放下手中的抹布,上前扶住臉色煞白的琉瑛,“公主可是哪裏不舒服?”


    “鎖,鎖門,”琉瑛隻感覺腳底發軟,怎麽走迴小院的都不知道,耳邊一直迴響著冬至撲騰水花和苦苦哀求的聲音。


    “姐姐,救我,救我,不要走,不要走……”


    “啊!”琉瑛隻感覺頭痛欲裂,那個聲音一直追隨著她,讓她想逃逃不掉,想躲躲不了,捂著耳朵蜷縮在地上,她殺人了,殺人了,她就那樣鬆了手,看著她跌入湖中,在冰冷的湖水中苦苦哀求,她卻選擇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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