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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無彥神光之影如一飛馳的巨船,劈雲破浪直擊浮懸半空的血姬,掀起紅浪萬丈,潑波相連湧向四方。四大神族長老應聲而起,分立東南西北玄天之位,神光匯集頂頭上空,成光柵密網落下——欲禁錮妖身!已躍身穩踏雲端的文長老則念念有詞,凡未被巨浪吞噬的神影閃電般消失!那是藏物術的威力,可瞬間移物入異靈空間。還有一神祖恆天,早護在長玄和艾辰身前,警惕地觀望這場驚煞神界之戰。


    以一妖身舞動血陣,膽敢如此公然挑戰神界,委實震撼!


    看來艾辰那聲厲喝並未能阻止無彥毫不留情的攻擊。眾神盯著神之光劈入密網,而那扭動的妖身似無處可逃。正欲舒展一口懸喉之氣時,隻見婀娜之影瞬間軟化成液,眨眼功夫便流出密網,重新站立成形。緊接著連空後翻舞動紅浪緞帶,如颶風襲卷,片刻吞噬無彥神光船影。


    舞動緞帶的招招式式不是她這個“空無”所控,卻幕幕過眼,意識清楚。神族依然是她所敬重和愛戴的高貴一族,如今半夢半醒中看得心碎!特別是師父無彥神影被打翻入浪時,“師父!”那聲驚唿幾欲脫口!


    “哈哈,我雖摧毀不了整個天界!但能內傷神祖之體,足矣!”血姬狂笑。


    雲上雲,道中道。無彥衝破翻天血浪,帶起一道光柱衝入雲上雲,如白龍升天。忽然雲龍轉向,銀雨揮灑,潤七界澤蒼生!天地間銀光籠罩,蒼紅血色漸漸褪卻。血姬麵色大變,轉身欲躍下雲端舞台。忽然眼前白影閃現,無彥攔在她身前,十指交錯口中默念,通天光柱劈閃而下。


    “師父!”這聲叫得清晰,她自己都嚇一跳。


    僅是那萬分之一的瞬間停頓,血姬再次化成泥流,順著無彥劈天之勢打穿的舞台天縫,融入血雨朝凡界滾落。


    “無彥,救天為重。”


    身後傳來長玄大喝,血姬隨之發出一串得意的笑。身影雖逃,但留下的漫天紅豔可不容易處理。無論飄落神殿何處,毀物不留痕。外加之前那些妖紅之酒入體,夠神族頭痛幾陣。


    神界重傷如此,更何況人界?


    一場妖血風雨,綠林化為枯葉,無數蒼生活生生被腐蝕,拖著膚肉殘缺的白骨,生死掙紮!她是最後落入凡界的血滴,緩慢重聚成人形,帶著無比妖豔的笑,踩踏過一灘灘血肉,朝血池奔去。


    “哈哈,不愧為本王的血姬!痛快。”迎麵而來的是妖王那張嬌媚的臉。


    “她意識越來越清晰,我得迴血池。”


    意識?難道指自己?原來那句“師父”真是出自她的口。


    “等等,主人想見你。”


    主人?恍惚間她記起一些對話,卻毫無“主人”的印象。


    去血池必經一道峽穀,深不見天長不見盡頭,而狹縫隻容一身。她跟隨妖王如兩隻猴子般,攀狹縫岩石而上,穿過層層雲霧,最後融入一黑暗洞穴,隻聞深處傳來一男音:


    “可有找到開天鎖的鑰匙?”


    “沒有!”


    她答得果斷,隨後腦筋一陣劇烈抽痛。抬起手輕柔太陽穴,她忽然意識到是自己重新控製這具妖身,而血姬妖靈之血隻能在體內翻滾。難道血姬早已受傷,此時正妖力虛弱?她這個“空靈”不知不覺重獲妖身的主控權?想到此,她立刻緊閉雙眼,不讓雙眸透露心底的驚慌。


    分明記得血姬在“鳳莞舞殿”追尋神步,聽到女神艾辰那句“鳳莞,定要守護天地之門的鑰匙……”,還有血姬最後那神秘一笑。這天之鑰匙和鳳莞定有關係,隻是何種關係?這主人又是何方神聖?為何要尋這把鑰匙?打開天地之門,又會怎樣?……太多疑問太多不解,外加血姬在體內不停地掙紮,她眉頭緊皺,身心皆痛苦不堪。


    “主人,我看血姬需要歇息。”一直站她身側的妖王大膽進言。


    “此次也算給神族重創,你們先下去吧。”


    “是!”妖王立刻轉身,扶她離開黑穴。


    血池依然靜如死水。滿崖玫瑰似感應到她的到來,枝葉無風自擺,朵朵旋轉綻放,更為嬌豔!她似乎聽到狐魂淒厲的唿喚聲,每靠近一步,體內血姬就多激憤幾分。


    紅紗輕撩,她一隻腳剛踏入血池,如有千萬隻手拉拖般,整個身體立刻滑入池底。血姬如饑渴嬰兒般瘋狂吸收熱血中的靈異妖力。原來天界那幾場血雨讓血姬早已枯竭,重生需要更多的血液。


    她靜耳聆聽,直到池邊的妖王離去,她才吃力浮出液麵,攀著紅狐浮屍艱難遊至崖邊。當年紅蓧護百靈而藏身的小塊浮石還在,此時隻是爬滿更多帶刺玫瑰。


    紅狐雖死,卻不能助紂為虐摧毀七界!更不能讓其他族類如九鳳紅狐家族般淒慘!嬰孩無食無家無父無母!你們若懂我,便助我偷生!


    她心底祈禱著,拖著幾欲融化在血池的身軀,死抓著幾根粗壯的玫瑰枝丫。可無論如何努力,身體都無法離開血池。一連幾日的不懈努力,最後她隻能殘喘維護漸漸消逝的意識。


    “喂!喂!”


    頭頂忽然傳來幾聲極其細微的唿喚,她抬頭隻見滿崖紅豔,並不見任何生物,隻道自己又是死睡前的幻覺。苦笑一聲,望著緊抓玫瑰枝丫的手臂早已紅透,她心知血姬即將複活,天地不知又要淪陷到哪般慘景?


    一隻粗大手掌突然搭在她手腕間,隨著一股強大玄力,她整個身體頓時脫離血池,高掛在玫瑰枝幹間。驚訝中她脫口叫出:“恆——”


    “天”字立刻淹沒在他掌心間。他捂住她的嘴,眼光微閃,暗示不可出聲。那雙眼眸和略帶笑意的唇角,正是三年前跌入洪流的那個迷失在遠古的恆天!見她冷靜下來,他放開手臂,暗示性地指指上空。


    血色玫瑰本該是活物,不容生靈共存。不知他用何種手法,有幾株玫瑰看似紅豔,卻毫無生機,和普通花物毫無區別,生長的位置正好如階梯般通向崖壁之端。他上爬幾步,迴頭伸過一隻手。她毫不猶豫緊抓住他的手掌,跟著攀爬。


    似感應到她體內血姬的靈喚,池水開始湧動,膿血形成雙雙手臂,蜂擁而上拽住她腳跟,緊吸住肌膚,如螞蝗般不肯鬆口。恆天見狀,立刻從懷裏掏出一竹筒,仰頭喝下幾口“酒水”,接著雙腳倒掛枝頭,身體翻飛而下,朝她雙腿噴灑“酒水”。其實她並不清楚那些銀光液體是何物,隻知濃稠血液如鬼魅般慘叫著縮迴血池。她趁機飛爬到高空,沿著普通玫瑰花路逃離!


    有恆天在身後,她心變得如此安然,似有用之不盡的勇氣支撐著她——活下去,定可迴去!


    爬上滿是玫瑰枝的高崖巔峰,近處隻見深黑禿石,遠處則白霧一片。她迴頭望向恆天,眼光疑惑,似在問:不見路該往何處走?晃眼間她看到他身後追爬而上的玫瑰枝葉,如巨鞭般抽打著崖壁,碎石紛落。


    來不及解釋,恆天衝上前,抱著她飛入濃霧。腳底突然落空,她又一次感受到“北川之巔”那一躍。早已學會不再驚慌,隻緊緊抱著他的腰。


    生死,陪你!


    然她深知,恆天不會讓她就此消失。不過是個萬丈懸崖,最後“噗通”一聲巨響,他們落入深潭。在水的緩衝下,猛烈下潛的身體漸漸停緩。黑暗中隻要還握著他的手,她就不會害怕。


    隨後一點亮光從他嘴裏發出,是神族的夜明珠?!他露出略微得意的笑,拉著她遊出水麵。前後折騰也將近幾個時辰,帶他們爬上湖岸,天色早已黑得不見五指。


    他吐出閃亮的珠子放到她手裏,小聲道:“物歸原主。”


    她疑惑地望著手心中的夜明珠,拚命迴想!太多故事許多早已遺忘,更何況此時分享這具鳳莞軀體的還有血姬,那股一直在體內蠢蠢欲動的邪力。


    “我們還得離血池遠一點。”他似乎也感到血姬的掙紮,抓著她往古林深處飛奔。


    一路跑得急,彼此都無語。凡間三年,她身陷血池,不知他又是如何逃生?可否憶起一些關於神君的身份?還有那個苦守仙羽山的輕羽?


    “夫人,現在感覺如何?”他終於停下腳步,暗夜裏凝視著她。


    “好多了。”她平靜應答。


    “我們就這裏歇息一晚。”


    他帶她躍上高枝。如三年前那些日夜,他們總是相依靠高枝過夜。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她懷裏總有個嬰兒——小落煙。


    她禁不住抬頭,望著滿天星鬥,不知此時神族是何光景?小落煙又如何?


    “那珠子,其實是三年多前你落入人族之手時,在你身上搜到的。我偷偷藏著,一直想還給你。誰知後來發生太多意外,就忘了。”他笨拙地找到一個話題。


    “嗯!三年前?”她迴望他一眼,接口道,“你如何逃出洪流?”


    當時他背上中箭無數,連之後的長玄都無法抵禦妖王的血雨,更何況他?


    “說來也巧,正是這顆明珠照亮水底路,借它一點溫熱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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