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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是她,落煙的元神極度想知,五百年天傾殿和師父朝夕相待,忘記一切紅塵之憶,再見時,心底卻隻有恆天的影?


    錯過的緣,是誰狠心斷卻那根紅線?


    整整追過幾天幾夜。小狐妖非常聰明,彎曲繞路,頻繁換道。幸得她知那股特有氣味,而且跟得極其小心,才不失去蛛絲馬跡。最後她停步在渺無人跡的叢林深處,荊棘之中尋到一極其隱蔽的山洞。


    擦幹眼角淚跡,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個笑容。如若能見到無名,再也不能讓他看到那副哭泣的麵容。天地已賦予他太多痛楚,她不能再把自己的傷感帶入他的世界。


    你快樂,我便快樂!如果我們必須要承受那些傷痛,就讓我假裝的歡愉染活你的世界!


    她緩步走入山洞,順手做個小光球飄浮在手心間。天然之洞石鍾乳無數,水滴聲聲,落地成音,敲動著她的心。全身上下無法平靜地跟著跳躍。


    忽然眼前出現幾個淡藍色的光球,毫無規律的在遠處閃動,似引導著她步步靠近。那熟悉的魔之藍衝擊著她的心。一如從前,哪怕時過幾百年,期待見他之前,心總會跳得厲害!


    夢裏輾轉浮現過千萬遍的身影,如今就在不遠處浮現。她閉眼再次睜眼,朦朧淚眼中渴望看得更為真切。那雙淡定觀世的雙眸,高傲微翹的唇瓣,完美配著那副絕冷的臉孔,深藏在隨意飄散的黑發間。強健的身軀裹著黑色絲袍,以王者的慵懶之態斜靠在一塊巨大的石鍾乳前。


    畫麵如此熟悉,正如當年他斜坐在斷天穀底。她伏在他腿間,仰望著那雙帶著雨露的雙眼……


    淚水無端滴落,她努力保持畫麵的完美,卻忽略不去現實的殘忍。如今靠著他的腿躺著正是小狐妖,正如當年的自己。而他——無名,正低頭專心給小狐妖包紮身上的傷。看似情非得已,可他觸碰那毫不遮掩袒露的狐妖優美之軀,親密之舉已不陌生,更不避諱。


    她不得不迴避目光,望向他們身側的魅珞。她已迴複人形,但依然昏迷不醒。身上燒焦之處已做護理,看樣子無名已保住她的命。


    “羽姐姐,不好意思,我們這裏連張凳子都沒有。”小狐妖先溫柔開口。


    他們該知道她會追來。


    “我不介意。”她重新望向無名,隨意應答。


    “還疼嗎?”無名忽然溫柔問道。


    那曾經隻屬於自己的溫情目光,如今隻專注在他懷裏的小狐妖。細指輕係好她胸前那抹止血的白絲帶,順手扯過滑落的裙服,重新蓋住她香肩。


    “嗯!”小狐妖抬頭,水汪汪地閃動著那雙大眼,迴望著他。


    四目相對傳情,她倒成了多餘的?


    無名,我心很痛!你可知?


    “無名……”她還是忍不住輕喚那個熟悉的名字,音顫道,“我迴來了。”


    “此山叫望狐山,此洞叫悠憐洞,是狐妖家族的地盤,不是神該來的地方。”他終於抬頭,冷冷望她一眼。


    苦等三百年,他怎可以如此平靜?那一眼,斷卻所有思念!愣在原地,她再也無法靠近半步。曾經一個眼神可讀懂彼此,如今她同樣能讀懂他的冷漠和陌生。


    “是我對不起你!”


    “輕羽……”他重新叫著她的名字,卻絲毫不帶溫情。她聽著如此刺耳!


    “這三百年來,若沒有憐兒,我早是個廢物。可負這天地,我斷然不能辜負她。”


    “寧可辜負我?!”


    她捂住心口,那瞬間碎裂的痛,她與何人說?


    “輕羽,蒼天憐你,神族之君憐你。失去我,你還有恆天!”他低頭望著小狐妖,細指滑過那妖豔而細嫩的臉頰,充滿憐惜和心疼道,“而她如此嬌弱,我豈能讓他族欺負?”


    他們之間,原來早已緊密無間?


    無名,你可知,除了你,我才真正的一無所有!無父無母,亦無同族!


    此時落煙的元神聽得到輕羽的心聲。那時剛剛蘇醒的輕羽,一直不知自己父母何人!若不是五百年後她被鎖入師父的天地恆夢,怕永世不會知道,輕羽生命的起步,是在容器裏度過。冰冷而孤寂,毫無感受不到母親胎腹的溫暖滋潤。


    他們,皆為天地棄兒!


    “從我能重新睜眼那刻,就一直在找尋你,整整找了一百年。”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柔聲道,“也罷,如若還要等,我亦不介意,等到你想見我那日。”


    “輕羽,妖神永不相戀!”他斷然應答。


    “無名,文爺爺消失無蹤,你可有找到小念?”


    她不敢再看那雙冷然的眼,隻低頭自顧默念。忽然記得有小念,記得臨死前提到過小念。但小念是誰?


    “小念是誰?”她猛然望向他。


    文爺爺那段記憶封得太死?神君未能解開?還是故意讓她忘卻?!


    “輕羽,失去你師父的神賜,我隻是心帶魔劍的妖,嗜血成性!天地不容之物!”他露出一抹輕笑。


    “文爺爺說過,你是神的後裔,他們答應賜你神位——”


    如若注定要錯過幾世,她斷然不能錯過此時此刻。衝到他跟前,她隻想擁他入懷,哪怕隻能找迴些許殘餘的溫存?


    “姐姐!”小狐妖叫著跳起,攔在他們之間,幾欲哭道,“妖碰不得你!如今你神韻深厚,會傷妖魔。而他舊傷未愈!姐姐,求你不要再傷他!”接著,小狐妖雙膝跪地,淚如雨下。


    望著他們,她心底的苦匯成一抹笑容,掛在倦容之上。


    無法跨越的不是天涯之遙,而是神妖之別。而憐兒和無名,才是同族!


    “我生母羽姬所受神族的惡毒詛咒,還有無名之城的毀滅和神族無盡止的追殺……你覺得我還會稀罕什麽神賜之位?!”


    句句鏗鏘,他在表明:斷然不會為她而成神?!


    “在無名之城裏,我們……”她強忍淚水,始終不願放棄。


    “嗬嗬,你別忘了,遇見你時我已得無彥萬年神力!他以神的意念護你愛你!我毫無拒絕的能力。在無名之城裏,救你,疼你,愛你的,是你師父無彥!不是我的意願!”


    她永遠不會忘記此時無名的眼神,殘忍絕情到極點。心口堵得無法唿吸,身體跟著虛脫發抖。勉強站穩在他麵前,而他居然可視而不見!


    “明知無法修煉成神,我卻一直不放棄。神君殿九重天百年苦練,隻願助你出城!嗬嗬……那麽多日夜風雨與共,如今皆成師父的意願!我的魂魄藏在你心,你可感覺得到我此刻的痛?!”她喃喃自語,聲線細微到自己都懷疑一切不該成為她的現實!


    “若有一日,我滅掉這神族,拿下這天地,有一半也是小狐妖的。”他拉起跪地的狐妖,攬入懷裏。


    “無名,你看著我!額間這枚印記可是你的誓言?!”最後的歇斯底裏,她狂喊著。


    “你額間什麽都未留下。該抹去的恆天已經代我抹去了。”他冷冷應答。


    “姐姐,其實我們……已經紅燭跪拜天地,夫妻百年!無名現在已是狐妖家族,狐王的女婿!”小狐妖怯聲插入話語。


    無名站起身,抱起小狐妖,往他們洞穴深處走去。該做的該說的,她已用盡!此刻還能要求什麽?隻能跌跌撞撞向洞外走去。


    神是萬物之首,強者的象征。她有何資格再去贏得世人的憐惜?小狐妖身上那血跡斑斑的傷口,是多麽值得心疼。而她心再痛,也無法吐出半口血?


    無名說得沒錯,一直以來她受眾神庇護。師父,文爺爺,還有恆天。如今神不敢得罪她,妖魔碰不到她。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神,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保護。


    無名,你要滅這神族,包括我——是嗎?


    原來神也會心痛!恆天,我終於體會到你的痛。


    怎會這樣?望著輕羽顫抖離去的背影,曾經附身在七夫人體內,看著無名走過百年的她心寒!她閃身跟在無名和憐兒身後。有些事,無名不會讓輕羽得知。


    “怎會如此不小心,讓她跟來?”果然步入洞穴深處,無名立刻放下憐兒,厲聲質問。


    “這樣不更好?心死得徹底!如今形勢你最清楚不過!神族是她唯一安全之地。你無法操控妖魔,同時還要躲避神族追殺,有何能力守護她?”憐兒笑著應答,“我不過順著你意,說些你沒有勇氣說出的話!”


    “魔族局勢如何?”無名不再爭辯,冷靜轉開話題。


    “當年派去挖毀皇族城牆和那些混入魔族臥底的基本都救出,魅珞該是最後一個!”


    “為何這次找輕羽?”無名猛然迴頭,盯著她追問。


    “神族長老可記得魅珞那張臉,誰都知她是最好誘你之餌,豈會如此容易放手?連公子蓮都無法破解牢獄囚禁之光。神長老的光欄,隻有神君可碰!這次幸得公子蓮提醒,輕羽是唯一得神君相助而成的神者!你該知神族傳說,羽鈴族人永生無法修神!她若能破例,身上定少不了神君之息。”憐兒平靜迴望,悠然應答。


    無名收迴犀利眼光,陷入沉思。


    “其實,我也隻是抱著一試的態度。豈料那神君對她確實不薄。四大長老聯手所製的囚禁光欄,她居然不費吹飛之力……”


    “你先帶魅珞迴去。”無名忽然打斷她,揮手示意不要再多語。


    憐兒看似早摸透無名脾性,不再爭辯,帶著一臉不悅悻悻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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