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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煙幽湖!


    “這就是神族的落煙幽湖。師父就是在這裏遇到你的。”


    師父這話似從腦海裏遊出,在空中不停迴蕩。淩亂中似找到一絲頭緒,她急步向學苑閣奔去。這湖和自己定有淵源,此時無法抑製靠近它的衝動。記得那湖水是不喜打擾的。初到學苑閣,自己曾跳下去想清醒,卻差點死在湖底。忽然一陣說話聲飄入她耳,聲色清亮,是銀雪仙子!她急忙閃進一旁花叢,以免相見。這銀雪仙子對她恨意之深,她何苦招惹?


    “他以為他真是神賜的君王!”隻聞銀雪無所顧忌地大聲嚷道。


    “仙子,別那麽大聲。”另一旁的姐妹立刻相勸。


    “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聽說他夜夜留守她身邊,我……”


    “唉,畢竟他是君,你又能如何?”


    她聽得暈眩,每晚都是獨自入睡,何來神君相伴?她們可知寢殿有多大,上千空閣,神君留宿何處不可?


    “聽說是羽鈴族的後裔?”一旁姐妹接著問。


    “她若不是,豈會如此愚笨?”銀雪笑道,“十年前,恆天帶她去北神川之巔,施個小小苦肉計,她便將無彥的冥幻玄珠送上。那可是神君恆天,百隻小小白極獸能耐他何?”


    她腦袋裏“轟!”的一聲炸響。


    “那可是千年無神可感應的無彥玄珠。可憐她的文爺爺,如此費勁神封玄珠,授藏物術於她。那日若不是她自己拿出,我們如何找得到?”銀雪得意道。


    “無彥的玄珠?”


    “嗯。恆天把玄珠暫時留在北神殿,父尊守護!算是還當年父尊的一個情禮!”


    原是神君有意留玄珠於北神殿!為何不還給她,明知那是師父留給她的神物?當年羽姬如何以神之姿態長留九重天?如若神君恆天早知羽姬身上的玄珠是北神長老之物,師父那一劫便不單是先君長玄挑起?


    神君恆天又是如何得此君位?


    從一開始就如此相信他!此時她心如死結,被無形之物緊纏難受,心中有淚卻無法入眶!哭不出的心慌和疼痛。蒼茫天地,她還能信誰?


    “誰在那裏!”銀雪突然大吼,幾個起落衝入草叢。


    許是她波動的情緒驚動氣旋,被銀雪感知。她幹脆現身,冷看她們。


    “羽仙子。”那姐妹倒很識相的給她行下神禮,想必她在神君殿名聲早已遠揚。


    見是她,銀雪更無法控製滿腔怒火,衝到跟前抬手欲賞一巴掌。她何懼之有?滿心惆悵無處藏,正好得個發泄機會。她迎著銀雪拳腳不躲不避,同時朝對方腹部猛擊一拳。她這不要命的還擊,瘋狂失魂魄狀。銀雪一時驚呆,免不了受幾個粉拳。畢竟是仙子,懂些法術,驚醒後立馬靈氣飄身,不費摧灰之力把她掀入湖裏。


    這湖的水她是領教過的,不過今日心情特別怪異,毫無掙紮的意念。隨著萬千思緒散落,她任由身體沉入湖底,耳邊不停傳來一些話語:


    “我是羽鈴族,這生怕都無法成神!”


    “救不到無名,錯信恆天,還丟失師父的玄珠,對不起文爺爺……”


    沉入湖底,魂魄蠢蠢欲動,似要脫離她身體。終於可蜷縮在幽靜之地,好好哭一場!


    落煙幽湖底,曾經……


    殘留恆憶,來至輕羽斷夢之外:這湖底曾是羽鈴部族的遺址,沉泥浮屍上千,是先君長玄翻天覆雨,鑿湖沉天水而成!先神君長玄的幽湖界無神可破?!


    ——神,不能娶異族。而羽鈴族,天生不可成神!


    長玄和落煙,注定是絕戀。


    神君殿流光飛旋,亮麗如昨!此時她眼裏卻是廝殺連天,戰火紛飛!


    那兩個熟悉的身影:長玄和落煙,執手而立於神殿最高點!長玄翻手之間,大地隨之斷裂成深穀,整個羽鈴部落沉入穀底。洪水從天而降,入地成湖。


    他吻過她紅唇!她毅然推開他,未留隻言片語,帶著微笑從神殿最高點,躍入落煙幽湖。


    羽鈴族——滅!


    “你為何神毀他們魂魄,永不超生?!”那是恆天的怒吼。


    ……


    天地間曾殘留著一縷羽鈴族之女落煙的魂魄,那是神君恆天一直在找尋的情源!


    “嗬嗬,姐姐!我萬萬料想不到,你鎖魂於一死嬰!萬感不應。是不是早就料定,可借女巫之術重生?!如今我若不保她,輕羽亦無法存活。”那是落華的唿喊!師父最愛的女人——落華!


    ……


    “你出生在族人毀滅時,該不該留?”


    “那日若不是他貪戀羽姬美色,也不至於給掏心而死,留下剛剛懷孕的嬌妻!可憐這孩兒未出生就遇亡族之痛!”


    “那男人死得活該!還是族長的兒子,簡直就是羽鈴族的敗類!”


    ……


    這些對話不斷在耳邊迴響,她似迴到出生前,躲在狹小容器裏隻剩聆聽的份,突然想到:沉入湖底的這些浮屍中,可有自己的生母?


    她瞬間驚醒!


    撐著那口氣,她翻過一個個浮屍,尋找自己生母的遺體。細看他們殘缺的麵容,可誰是她的生母?未曾見過一眼,如何相認?


    沉湖千年,魂魄盡散,是神恩還是孽緣?


    打破湖底的寂靜,沉泥隨著她的掙紮開始躁動不安。視線變得渾濁,周身壓力沉重……整個羽鈴族沉睡在這深湖底,她又怎能獨活?掙紮到生命盡頭,她絕望地閉上雙眼!模糊中似見到無名,微笑依然如此迷人……而後是恆天,為何他不帶笑容——神族般高貴絢麗平和的微笑?天地都歸他所控,不該高興?


    迷幻神惑,她落入一個懷抱,潛意識裏一直知道那是神君恆天的懷抱。她承著他的吻,閉塞的唿吸瞬間順暢,身體所撐壓力也漸而消失。神的結界如此安詳潔淨,她何需擔憂生死?


    八魂六魄皆由他控,而他隻在乎其中一縷?! 那縷寄生在她體內千年的落煙殘魂!


    她在他懷裏醒來,寢殿漆黑不見五指。不食凡間煙火的他,可知其實凡人的夜總帶著月光?含著濃鬱的地氣透過窗欞?她掙紮著想離他遠些,卻被他抱得更緊。


    “你走開!我不想見你!”她哭喊起來。


    心底恐懼至深,害怕迷失在這片虛幻裏!他如此溫情又無情地傷害著她。她把自己的希望小心翼翼地捧到他手裏,卻被他毫不客氣地捏碎。任隨她哭鬧,他不作應答,雙臂依然緊緊環住她腰身。


    “為何要這樣對我?難道是神,就可這樣隨意讀取別人的心聲?隨意隱瞞和欺騙?”


    腦海裏翻飛的是她的文爺爺,師父的玄珠,還有“利用”她對無名的感覺,一步步靠近她的心……


    “北極獸如何能傷到天地之君?為何要騙我?!君可知,我唯一的希望……”


    歇斯底裏的痛,可是理智能控?


    “輕羽!”他低聲唿喚她的名。


    “哈哈哈!你心底想叫的那個,該是落煙吧?!”她忽然狂笑著。


    “你,如何得知?”顯然他受驚不小,雖無法看清君顏,但那震顫的聲音足以出賣心息!能讓天地君*線發顫的,豈能是小事?


    被憤恨和絕望衝昏頭腦的她,趁機推開他的身體,喚出小噬魂猛然刺進他的心髒處……不知神是否有心?但她確實望見銀亮白光從匕首四周射出,照亮整個寢宮……那一刻她似忽然驚醒,惶恐地望著他!


    而他,隻是微微皺眉,低頭望著胸前的匕首——


    “神君!”


    熾焰仙子吼著衝進寢宮,驚訝而憤怒,一道紅色火焰脫手朝她飛襲而來。神君右手微抬,火焰立刻消失在他手心。


    “無礙!”他有些吃力地坐起,一手捂著心口。


    她想,他該是知道疼的。


    待他眼神掃過,她忽感一陣暈眩,心裏明白神意要她睡去……


    “神君,傷得如何?”


    “本君要修養天池幾日,你通知文長老過來陪她。”


    聲音溫柔如初,在她耳際輕響盤旋,毫無責備之意。她似聽到自己小聲哽咽。昏睡時也不忘哭泣,那是怎樣一種痛?


    次日醒來,她見到文爺爺,終於可抱著爺爺痛哭一場。湖底那一幕慕慘景,像千萬根針紮著她心。不過是個滅族的人,她拿什麽去救無名?又要怎樣才能拿迴師父的玄珠?……


    文爺爺立刻灌她喝些湯藥,緩解她情緒波動,而後開始給她講落煙幽湖的故事:神族上古先君長玄在一場神和妖魔的決戰中身負重傷,得羽鈴族長老舍命相救,後承諾護佑這個部族。遷部落至神君殿,授以長生術和神的技能……之後妖魔入侵九重天,長玄為護他們免遭妖魔*,遂而沉族入地,引湖水造就成落煙幽湖……先神君長玄神令保護所有幸存羽鈴族人,並命神族之花為——羽鈴花。千年輾轉,她母親留三歲的她在幽湖畔,由師父拾得……


    “如何幸存?”她禁不住問。即使白書生提過,她還是想聽聽文爺爺如何解釋。


    “之前神族就知,一些羽鈴族人因受不了修神技能之苦,學到長生後便偷溜入凡界。先神君長玄也睜隻眼閉隻眼的,任由他們凡間逍遙。如若他們或者後裔欲迴神界修行,會獲得特別恩賜,比一般人更容易進入神君殿。”


    原來她也是那個受特別恩賜的弱族。之前就知那湖水有些怪異,未料到如此不可思議。而這些故事,當時的輕羽該是第一次入耳,可她卻覺得仿若聽過千遍。文爺爺並未提及族長之女落煙,她心底卻一直有個唿喚,來自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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