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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倒是精致。”說著,她已從懷裏給轉入另一細手,依然是個女人的掌心。


    持著障眼法,她屏息偷視眼前女子,香粉膏脂,容貌一般。身著藍裙粉帶,不過一普通婢女裝束。


    “主人恕罪,我們確實看不出這紫杯特別。”


    “嗬嗬!百萬之一,也不能錯過。”


    “今日他們可會繼續狩獵?”


    “素苫昨夜遣人急傳,今日不宜狩獵!你不見南邊早已烏雲密布?”


    “主人,這丹紅威力?”


    “這點丹紅豈能耐他何?不過,如若能借這變天之力……”女子陰沉笑道,“這城池本該是魔的天下,豈容他一個妖作威作福?”


    “我這就去準備!”


    她聽得仔細,卻仍是一頭霧水,隻知眼前這幾個婢女貌不出眾,膽量倒不小,看似在策劃一場——謀殺?這是當時她能想到最貼切的詞語。她們口中的“丹紅”,怕是某種毒物?奇怪的是,她們把她置於窗邊幾個時辰,依然不見動靜。望著窗外濃雲漸聚,電閃雷鳴,她想這場暴風驟雨已是躲不過。


    雨點未落之前,一婢女終於讓她迴歸紫砂壺隊伍,與其他五個茶杯並肩。紫砂壺冒著騰騰熱氣,看似新沏茶水。接著,她給帶入王的帳篷,置於他麵前的矮桌上。她趁機打量四周,雖是臨時搭建帳篷,一切從簡,卻不寒酸,基本用品樣樣齊全。


    王自是高坐。此時的他斜靠長椅,背設有軟墊,看似極其舒服。黑質長袍,順著雙膝安靜覆地。他一手托著下顎,一手逗弄著懷裏的金毛,神情永遠蕩著神秘。那金毛雙眼透藍,四肢短小,發長金亮。體型不過半手臂長短,不似純種狗,倒像是半狼半狗。此時它正順服在主人雙膝上,享受輕撫。


    下坐分設四桌,左右各兩桌,皆置於獸皮之上。不設椅凳,以厚實座墊取代。此時下座四人。其中一大胡子老漢精神飽滿,肚圓臂粗,衣著華麗,一看就是達官貴人。其他三位著裝相似,以深藍為主,體型略微瘦弱,看似老者手下,地位卻不低。至少此時,他們算是平起平坐。


    “得知王到此地狩獵,上善大人特遣小人,送上牛羊千隻,上好綢緞百匹,另有黃金千兩,望王笑納。”說話的正是老者。


    “上大人留守城池偏僻之地,還能奉送如此多財富,真是難得。”高坐大堂的他說得淺淡,但一語雙關,誰都聽得明白。


    “上大人盡心盡責!”老漢急忙應答。


    “這禮本王就收下。迴去告訴上大人,他隻需管住地底的妖魔怪物,不入城中作亂即可。”他微微起身,身後婢女即刻上前,斟上一杯熱茶,拿的紫杯卻不是她。


    這茶?她心懸,不知她們賣弄什麽伎倆,卻總覺事情蹊蹺。


    “數月後將是城中祭祀大典,上大人特別交代,如王有需要,盡管吩咐。”老者繼續謙卑道。


    “祭祀大典向來都是無赦宮和祭司殿的事,上大人隻需觀禮。”他拿過紫杯,遞到金毛嘴邊。


    金毛興奮地舔舐茶水。她懸吊的心暫緩。婢女很快翻過剩下紫杯,一一倒入茶水。她突然明白,她們早知他習性!果真,他直接拿起她這個紫杯,卻不急飲,而是暫且擱置桌麵。婢女端起剩下杯水,送到下座四人手中。


    她們如此折騰,絕不會隻是說說。雖不知裏麵有何變數,但她覺得他不該這樣被算計!情急之下,她暗動靈力,偷瞪金毛!那寵物甚是靈犀,立刻驚跳起來。她借金毛騷動之勢,趁機滾落桌底。茶翻杯落,他自然無法飲食。


    他臉色微變,“唰!”地起身。金毛“嗚嗚!”幾聲,跳落地麵。在場所有者嚇得“撲通!”幾聲,雙膝跪地,不敢直視。他身後兩婢女更是驚恐,跪爬著上前,擦拭濺落的茶水。


    “今日風雨不宜趕路,你們暫且這裏歇息。”他一聲令下,而後長袖一揮,轉身離去。


    發話後,空氣裏就隻剩帳篷外翻唿而過的風聲,和帳簾的抖動聲,再沒半點說話聲。跌落桌底的她看不到眾人麵色,不過這緊張氣氛倒能感覺。她不想惹怒他們的王,剛才也是無可奈何。


    她正想尋機會滾到暗處,不料金毛嗅著她來,叼起就往外跑。急風暴雨劈頭蓋臉“劈啪劈啪!”而下,金毛忽然變得異常興奮,叼著紫杯風雨中狂竄。她心裏“媽媽”直叫喚。幸好金毛隻當她是個玩物,不然怕早入它腹。足足一個時辰,金毛精力才略微消減,把她扔在雜草堆裏,惺惺離去。


    “這狗也知給主人報複!”風雨中變迴原身的她,憤然站起。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下,古林暗如深夜,她仰頭望天無奈苦笑,東南西北都找不位,更不用說迴歸狩獵隊伍。耳邊少不了野獸的怒吼!她拔腿就跑,不能待斃!逃逸,至少有生存的希望!


    身後“悉悉索索”聲越來越多,她拚命往前跑,逼自己不要迴頭。他們早嗅到她的氣息,此時無論何種障眼法,怕都逃不過他們的口。叢林小路越來越泥濘,突然山洪爆發,巨流從高處唿嘯而下。她如片枯葉,瞬間淹沒在洪流裏,翻滾而下……


    驚恐,顫栗,還有疼痛,伴著僅剩的一點求生意識,她拚命揮舞雙臂,想抓住——哪怕是根可救命的稻草?絕望之時,空中傳來一聲怒吼,山洪倒流,古木斷裂。同時一血盆大口衝入深流,咬起她弱小身軀,瞬間帶入高空。死亡再次襲來,這次怕會死得更慘烈!咀嚼成肉末填入古獸腹中,還有什麽比這更可怕?


    還殘留口氣,隻因她身形瘦小,此時夾在巨獸齒縫間。利齒早已擦破腰身,血流入喉。而她手腳早已冰冷,肌膚發紫!不知下刻命運會如何?


    師父——


    唯一可念可想隻剩師父那張溫和的麵容!


    巨獸突然猛烈甩頭,牙鬆唇裂,似拚命要把她踢出齒縫!她被強力投擲入高空,骨骼早不知斷成幾份,皮囊勉強拉扯著,才不至於落個分屍。絕望中乞憐!在她不甘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時,眼前閃現那副俊容!腰身同時落入那雙強壯的臂膀。


    “無……名……!”她齒縫間顫抖地蹦出他的名字!他們王的名字。


    曾幾何時,她早已記住?


    他冷傲地望她一眼,隨即往她唇間塞入顆藥丸。當時她並不知,丹紅入杯,無色無味。毒的不是茶水,而是她這個紫杯。在那女人玩弄她的瞬間,早已毒入內側杯底。他帶著她迴落巨木枝丫,把她擱置枝頭,迴身投入與巨獸一戰。藥丸入口,她似獲重生之力,最後居然還留著幾分意識,觀戰!


    這隻七八丈高的怪物,青苔鱗片成皮,雙頭一體,身粗腿短!此時它在無名麵前顯得極其笨拙,除了嘶吼和晃動巨大雙頭外,無一攻擊能力。那一戰並不精彩,無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怪獸便雙頭齊斷,巨體橫躺。後來她才知,這雙頭鱗龍之前飲下她毒血,早失去八分戰鬥力。


    原來,那丹紅不是一般毒物!她撐得如此之久,多虧來至仙山,得神靈力庇佑!


    當他重新站到她麵前,她連發問的勇氣和力氣都失去,隻能怯生望著他,最後幹脆緊閉雙目,任由他抱離古林。幸而一路他根本不屑和她言語。在他眼裏,不過一落難婢女,何足掛齒?


    靠近營地,風雨未減,迷糊入睡的她給震天的嘶殺聲驚醒。他平穩的懷抱忽然抖動,緊接著耳邊傳來急報:


    “百隻雙頭鱗龍突然入侵!”


    “帶她離開!”


    他有力地吐出四個字,接著她隻覺嘴裏一陣寒意,藥丸再次入喉。全身跟著麻木,最後竟然毫無知覺,連眼皮何時搭落何時入睡都無法感知。


    雨夜癡狂,王必與魔獸搏鬥,若丹紅入腹,更容易死於搏殺意外!


    那是一個月後,她在古堡自己偏僻的廂房裏醒來時,領悟到的真相。不過狩獵事件看似早已平息,他們的王依然活著!而那幾個婢女,她之前並不認識,之後更不會知她們何去何從。她依然是“玲兒”,他身邊的一個守夜婢女。


    死而後生,看來她的雇主倒是懂得憐香惜玉。一頓美食及時送入廂房,她吃得連身邊的清兒都看不過眼,急著給她捶背,怕一個不小心,她給噎死過去。


    “姐姐可好?”幾盤下肚,她才記得問好。


    “挺好。”清兒繼續給她捶背。


    “那個——嘿嘿,你們這裏醫術還挺高明。”她記得自己重傷,如今醒來手腳靈便,並無不適。


    “那當然。素苫起死迴生術你還未能領教。那點骨傷不在話下。”


    她一口白飯卡在喉頭,心念:起死迴生,還是不去領教的好!


    清兒及時遞過一杯水,急著道:“妹妹慢吃!”


    看她饞卷最後一塊肉後,清兒才接著:“一個時辰後,我帶妹妹去沐浴。”


    “司女池?”她記得清楚。


    “嗯。隻能入夜後去。”清兒開始收拾碗筷。


    “司女是?”她幫著收拾,同時忍不住問。


    “她們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孤兒。三歲入宮,享受聖女的待遇,為神祭而活。”清兒答得含糊。


    她想,司女也好,婢女也罷,都是各持其職,不過受主差遣的活罷了。入宮還能混口飯吃,總比宮外流落衣食不保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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