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索大叔有一點不信:“中原皇帝收歸吐蕃,不為奴役吐蕃,那是為了什麽?”


    農舜說到:“所以說吾皇之胸襟,非常人可度之。”


    “吐蕃原為炎夏故土,吾皇收歸吐蕃,隻為故土不再分離。”


    “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吐蕃人,吾皇等同視之為炎夏故人。”


    “既是炎夏故人,便是我中原子民,吾皇為何要奴役?”


    說出這番話來,農舜越來越知道老師為什麽在朝廷能夠得到重用。


    因為皇上的胸襟,和老師一樣博大,他們一定是知己。


    讚索大叔有一絲猶豫,農舜接著勸到:“大叔,你若是不信,可前往祁連州一觀。”


    “中原大軍雖駐紮城中,但於百姓秋毫無犯,以至於很多百姓根本不知道城中駐有大軍。”


    “我王師隻會是天下百姓的守護者,絕不會做出傷害百姓的事情。”


    農舜畢竟救了德讚的命,他的信任度更高一些:“讚索大叔,先前我遇到幾個祁連州的牧民,所說與阿舜兄弟並無二致。”


    “既然吐蕃朝廷讓咱們活不下去,咱們投奔中原又如何?”


    “咱們隻是小老百姓,誰不希望過好日子呢?”


    “再說吐蕃本來就是炎夏故土,咱們也是炎夏故人之後,如今歸順炎夏,也是順應天時之舉。”


    “倘無炎夏大軍支援,我等即便革命成功,一旦吐蕃朝廷派大軍圍剿,整個州的百姓都活不成啦。”


    讚索大叔沉吟半晌:“好,我便信你一次。”


    “德讚,稍後帶幾個壯丁分別前往各寨,將消息帶到,咱們約定個日子便舉事。”


    “好,讚索大叔,我馬上去。”


    有群眾基礎的地方,工作就是好做一些,農舜說到:“大叔,你與德讚大哥先聯絡各寨,我迴去準備聯絡中原大軍。”


    這一下卻又讓讚索大叔懷疑了:“你不在此與我等一同舉事?”


    農舜解釋到:“我須迴祁連城,通知大軍早作準備。”


    “沒必要吧,”讚索大叔說到:“我等舉事成功,等州中喇嘛迴奏朝廷派下大軍來剿,得好一段時日呢,祁連州距白樹州如此之近,舉事成功再去聯絡中原大軍也不遲。”


    農舜又說到:“可是白樹州如今管製嚴格,我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倘被須坨寺僧眾發現我不在,為難我兩個同伴怎麽辦?”


    讚索大叔微微皺眉:“可我怎麽知道你究竟是來引導我等造反,還是故意引導之後通風報信,從而讓僧兵將我等一網打盡?”


    “讚索大叔,”農舜分析解釋到:“如今不僅白樹州,附近州縣皆是人心浮動,州中早已時刻防著你們造反,何須由我引導之後再一網打盡?”


    “如今州中僧兵隻是防備,並未拿到實據,不敢輕舉妄動。”讚索大叔說到:“可現在你已拿到我等造反實據,倘通風報信,我等還活不活?”


    “我不過與你交談幾句,說了下革命綱領,又拿到什麽實據?”


    “總之你不能走,要走也須得舉事之後。”


    德讚勸到:“讚索大叔,他的同伴我見過。今日若非他的同伴出言相勸,我怕要被僧兵打死。我敢保證,阿舜絕不是壞人。”


    “壞人又不會寫在臉上,總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你走。”


    鬧哄哄的收完蟲草,須坨寺終於安靜下來。


    客商們各自迴房,自有小沙彌送來飯菜。


    丹朱和伍曉波有些緊張,生怕小沙彌進來發現農舜不在。


    倆人一合計,將被子打開,塞了些東西進去,裝成一個人睡覺的樣子。


    剛剛做好這些,外麵便響起敲門聲。


    丹朱開門,果然是小沙彌送來飯菜。


    “小佛爺,給我就好。”丹朱接過飯菜,放在桌上。


    小沙彌探頭在房間看了看:“我記得你們有三人,為何隻見倆人?”


    丹朱諂媚一笑:“有個同伴水土不服,身子不爽,已經睡下了。”


    “哦?”小沙彌進來:“我看看,倘真是水土不服,我師父有良方。”


    丹朱急忙擋在身前:“不麻煩小佛爺了,他們常行走四方,自家有解水土不服的方子,隻是吃藥之後不便打擾,還請小佛爺原諒則個。”


    丹朱邊說,邊將一錠銀子往小沙彌手上塞。


    小沙彌探頭看了看,床上的確是個人睡著的樣子。


    “好吧,”小沙彌說到:“倘是無效,可不要拖,須得盡快找大師,不然死在寺中,玷汙了佛門聖地,你可吃罪不起。”


    “我知道,知道,”丹朱不停點頭哈腰:“謝小佛爺好意。”


    小沙彌一步三迴頭的離開,倆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不知道農舜什麽時候能迴來,倘被揭穿,倆人怕是難以善了。


    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吃過飯,小沙彌來收碗的時候,竟真的將他師父方真喇嘛給請了來。


    “佛爺,”伍曉波急忙阻攔:“我師兄已經睡下了,還請大師不要打擾。”


    “既是水土不服,老衲便該看看。”方真喇嘛說到:“如今情形特殊,倘因此丟了性命倒事小,若讓外麵的客商誤會白樹州,明年再不來了,那可是大事,你我都擔待不起。”


    “佛爺,”伍曉波說到:“謝佛爺好意,我師兄已經吃過藥了,馬上便會好轉,即便真有什麽,也是我們咎由自取,與寺中無關。”


    “話不是這麽說,”方真喇嘛推開伍曉波:“今日采買蟲草,本就有些不愉快,主持叮囑我等一定要安撫好客商,隻要死了人,寺中就脫不了幹係,所以老衲一定要看看。”


    伍曉波見阻攔不住,向丹朱使眼色,有逃跑的意思。


    丹朱搖頭,意思是這裏可是寺廟的後院,前麵崗哨重重,根本衝不出去。


    伍曉波有些焦急,難道就這麽束手就擒?


    丹朱不聲不響抽出腰刀,打算結果了方真喇嘛和小沙彌。


    方真喇嘛上前掀開被子,床上隻是一攤衣物,他當即迴頭問到:“人呢,裏麵的人呢?”


    “莫不是人偷溜了出去?來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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