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試驗圓滿成功,隻待科技局改進完善,便可開建原黑水勿吉都城冰城到幽州的鐵路。


    正好朝中無事,既是屯田,柴宗訓將科技局一幹農學工匠召集在一起,廷議如何提高糧食產量。


    說好的廷議,卻變成了柴宗訓一個人發言:“朕遊曆四方時,常見各地稻穀遭受各類病蟲害,或結實之後倒伏,以至於減產。然各種野稗,不僅根莖豎直,從不倒伏,且極少受病蟲害。”


    “所以朕時常在想,是否能將稻穀與野稗雜交,取野稗之長,保證稻穀結實,且不倒伏,不遭受病蟲害。”


    這些工匠做夢都沒想到能和皇上坐在一個桌子上開會,此時除了點頭,哪還會有反對的聲音。


    “另外,蟲害既是活物,可否設法研製一些藥物,在不傷害農作物的情況下,將蟲害藥死?”


    “朕設計了一種施打農藥的農具,已將圖紙交與何卿,希望卿等盡早能研製出農藥來,讓朕的設計可以派上用場。”


    “小人等遵旨。”現場隻有一片附和之聲。


    柴宗訓笑到:“此次廷議隻為提高糧食產量,別光朕一人說,爾等有何建議皆可直說。”


    “迴皇上,”領頭的工匠說到:“皇上之旨意,已夠小人等揣摩研究幾年甚至幾十年,至於小人等那些經驗之談,不過是螢燭之光,安敢與日月相提並論。”


    柴宗訓笑了笑:“雖每年祭皇天後土之時,朕也曾扶過犁耙,但論起經驗,朕自是不能與爾等相比。況種地本就十分依靠經驗,朕隻希望爾等勿要敝帚自珍,有甚經驗都可相互交流並記錄下來,屆時充作大學堂教材之用。”


    “小人等安敢充作人師。”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隻要一行做得精,做得好,便可出教材,便可為人師。”


    這話將一幹工匠感動得不要不要的,先是時所謂‘士農工商’,士農地位自不必說,商人雖名為工匠之下,但商人有錢啊,實際地位最低的其實還是工匠。更何況許多工匠掌握的技術,不在朝廷匠戶之列,那就沒什麽地位可言。


    自從造作局開始發展後,工匠的地位飛速往上竄,前幾年因為征渤海沈英提了幹,後來陸陸續續又有些工匠成了朝廷命官。


    不光是在內部,像養蠶繅絲的工匠汪耀祖,現已是衢州府知府。雖然因為那地方大都養蠶繅絲,但怎麽著人家也是知府啊,據說做出了政績,馬上要上調越州任職了。


    還有個會燒窯的工匠劉大旺,現在也是昌南府知府,如今大周的瓷器,多半出自那裏。其他工匠任地方官員的例子也有不少,現在鮮有人再提及士農工商,除士子還保持他那迷之優越外,其他人等都是一樣地位。


    廷議結束時,柴宗訓忽地想起一事:“對了,除了朕說的種子雜交或嫁接以外,還有肥料,如今科技局既有小蒸氣機,爾等可嚐試以蒸氣機將肥料分離,尋找相似物質代替肥料。”


    “也可置一溫棚,棚內育各式果蔬,倘能分離肥料,便可試驗何種果蔬適應何種肥料,屆時精準施肥,一來避免浪費,二來也好讓作物更快生長。”


    科技局不同於朝堂,在這裏柴宗訓的話就是神諭,因為自蒸氣機開始,他所說的每一個東西,畫的每一個草圖,都變成了現實,而且發揮著很大的作用。


    卻說拉希德掏空了大食皇室家底,終於將兩艘鐵甲艦搞到手,載著使團耀武耀威的迴大食。


    航線上不管是商旅或漁民,都已見過蒸氣輪船,所以倒也沒太在乎這兩艘鐵甲艦。


    經過蘇祿海時,一批漁民正在海中捕魚,鐵甲艦經過,馬達隆隆,拉希德站在甲板上親眼看到其中一個漁民皺眉,似在大罵輪船將魚驚走。


    “嘿,”拉希德怒到:“這些該死的賤民,竟敢咒罵本王,傳令下去,加足馬力,將這幾艘漁船撞沉。”


    一旁阿杜拉勸到:“王叔,父皇還在大食期盼著我們平安迴去,何必與這些賤民一般見識?”


    “本王正要試試鐵甲艦的威力呢,”拉希德喝到:“工匠,加足馬力,速速將漁船撞沉。炮匠,隨時準備開炮。”


    由使者學習幾天後充任的工匠隨即轉舵,輪船猛烈的冒著白氣朝漁船撞去。


    船上漁民發覺不對頭,趕緊扔了漁網便劃船。


    可人力哪比得上機器,漁船很快被鐵甲艦追上,甫一接觸,漁船便成了碎片。


    另一艘漁船上的漁民見情勢不對,趕緊跳海。


    但鐵甲艦並未放過漁船,將其切成了兩段。


    漁民咬牙切齒的浮在海麵上,看著甲板上的拉希德得意的哈哈大笑。


    阿杜拉有些擔心:“王叔,這都是中原的漁船,倘被中原皇帝得知,報複我大食商賈怎麽辦?”


    “這個很好解釋嘛,”拉希德不以為意:“就說工匠駕船經驗不足,不慎撞上,要怪隻怪造作局的人沒有將我們的人教會嘛,哈哈哈…”


    撞沉漁船很能滿足阿拉德變態的征服欲,於是一路上他見船就撞,以至於沿岸各地皆知有兩艘大食鐵甲艦在海中肆無忌憚撞船,偏偏又拿他沒辦法,隻能遠遠的避其鋒芒。


    過柔佛海峽時,眼見無船可撞,拉希德竟下令朝港口開炮。將港口炸毀引發大火,損失不計其數。


    炸完港口之後,拉希德揚長而去,港口官員無奈,隻得將此事奏報柔佛國王。


    出了柔佛海峽,正巧遇上一艘商船,拉希德仔細觀察後發現並非中原商船,因為船首沒有火炮,船是以風帆為動力。


    商船體型可比漁船大得多,既然不是中原商船,不用擔心被火炮轟炸,正好再撞上一撞,測試一下鐵甲艦的威力。


    兩艘鐵甲艦呈夾角之勢朝商船衝去,商船發現不對頭,趕緊拉起風帆,兩邊大槳伸進水中發力逃跑。


    船借風勢,又有船槳助力,竟將兩艘鐵甲艦遠遠的甩在後麵。


    拉希德歪著頭想了半天:“不對,這鐵甲艦怎麽比帆船跑得慢?今日是何人開船?速將其召來。”


    兩名工匠從船艙唯唯諾諾的出來:“參見親王殿下。”


    “本王且問問你們,”拉希德麵色不善:“為何鐵甲艦沒有商船快?是否爾等操作不當?”


    “迴親王,這鐵甲艦船速本就如此,小人等也隻是正常操作。”


    “胡說,”拉希德喝到:“此船自江寧到鬆江港時,速度明顯快得多,且本王這一路撞來,什麽船追不上?為何到了你二人手上便如此之慢?定是你二人拿了朝廷俸祿,卻沒有好好學,如此本王還能指望上你們嗎?”


    “親王饒命,”工匠說到:“小人等的確按中原所教在操作艦船,並未有不當操作。”


    拉希德哪聽得這多解釋:“此二人浪費國帑,將他們扔下海,若能遊泳追上鐵甲艦,便饒他性命。”


    “親王饒命,親王饒命…”二人連連求饒,卻還是被押著扔下大海。


    “換兩個人開船,若還是追不上,繼續丟下海。”


    接到命令的工匠不敢怠慢,當即讓艙底的鍋爐工將爐火燒到最旺,並將蒸氣機開到最大馬力。


    鐵甲艦箭一般朝商船衝去,拉希德這才滿意的坐了下來。


    阿杜拉感覺有些不對,上前提醒到:“王叔,鐵甲艦艦體似在輕微震動。”


    拉希德感受了一下,甲板上的確在輕微跳動。


    “如此巨艦全速前進,有震動不是再正常不過?無須大驚小怪。”


    偏偏此時風向突轉,前麵商船速度減慢不少,拉希德興奮的站起身:“撞,給本王撞沉他。”


    此時兩艘鐵甲艦震動越來越厲害,站在甲板上腳底甚至能感覺到麻癢,阿杜拉有些慌:“王叔,要不開炮將那商船炸沉吧。”


    “炸沉哪有撞沉過癮,”商船近在咫尺,拉希德喝到:“所有人,防衝撞姿勢。”


    “轟…轟…”商船船尾和船身被兩艘鐵甲艦撞個正著,切成了三段,船上的人淒厲的唿叫著落入大海。


    “哈哈哈…”拉希德得意的大笑,忽地腳底下猛烈的晃動,差點讓他摔倒。


    “怎麽迴事?”拉希德轉頭怒喝,卻看到一半的船身與甲板分開飄向另一邊,船頭慢慢翹起,就要沉入水中。


    “王叔,咱們的船折斷啦。”阿杜拉驚慌大叫。


    “本王的四百萬金子,速命另一艘鐵甲艦援救。”拉希德轉頭,卻見另一艘船船頭高高豎起,船尾已全部沒入海中,周圍泡沫四起,船上的人絕望的抓住身邊的東西,等著和船一起下沉。


    “金子,本王的八百萬金子,”拉希德無能狂怒:“可惡,中原人欺騙了本王,這鐵甲艦根本就不是戰無不勝的。”


    “王叔,先保住性命要緊,”阿杜拉說到:“後麵似有船隊到來,咱們先離開鐵甲艦,等待救援吧。”


    後麵果然有船隊過來,走近才發現,原來是柔佛水師。


    拉希德抱著塊木板,眼睛一閉:“完了,完了。”


    “統領,就是這些大食人,炸了我們的港口,沒想到他們的船卻在此斷成了兩截。”


    “將這些人全部抓起來,帶迴陸地上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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