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出征,本是唿延讚和符昭一同出兵。


    不過符昭所率皆是輕騎女兵,不擅攻城,便一直遊離在唿延讚身後。


    當日符昭做通柴宗訓工作,同意出征後,她當即召迴燕雲十三騎。


    燕雲十三騎散落各地,為符昭收集民情官聲,各騎手下本有些兵力,合在一起後,竟有五千之眾。


    倘與敵短兵相接,女子定不如男,所以符昭和柴宗訓一起為這些女兵設計了新的戰術。


    整個戰術的核心在輕、快、靈,每個女兵配發三匹馬,並令何輝趕製火銃,利用快馬優勢,反複衝擊敵陣。倘彈藥用完,火銃可掛於馬腹,即以弓箭殺敵。


    這個時代剛從包容並蓄的大唐過來,對於女子要寬容得多。雖女子地位不如男子,但至少沒有‘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更沒有裹腳殘害肢體。


    五千女兵皆是輕鋼鎧甲外罩紅色披風,看上去英姿颯爽。


    這個時候符昭之於唿延讚,不啻於觀音菩薩。


    不過五千騎兵數量實在太少,倘若皇後有失,唿延讚萬死難辭其罪。


    戰場上出現女人,遼兵興奮得哇哇大叫。


    耶律休哥更是毫不掩飾的大唿:“將士們,眼前的女人,誰搶到歸誰,想幹什麽,憑你們喜歡。”


    遼兵暫且放過唿延讚,一個個眼冒綠光的衝過來。


    全軍覆沒大不了一死,但皇後有失至少誅九族,且必遺臭萬年,唿延讚趕緊大唿:“娘娘快跑。”


    符昭充耳不聞,反而迎著遼軍衝了上來。


    “嗨呀。”唿延讚直拍大腿:“完了,完了。”


    衝到近前,遼軍甚至收起兵器準備搶人,女兵們端起火銃,架於馬頭上特製的銃托上,無須瞄準,隻要扣動扳機便可。


    “轟轟轟…”巨響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衝在前麵的遼兵全都倒在地上,無一活口,戰場上硫磺味刺激得人想吐。


    耶律休哥怒到:“她們的火藥已然用完,再衝。”


    又一批遼兵衝了過來,女兵再次扣動扳機,連姿勢都沒變。


    遼兵慘叫連連,因為距離太近,火銃又是散彈,根本避無可避,隻能不甘的倒下。


    耶律休哥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侍衛司的三千火銃手,因為遼軍騎兵衝得太快,來不及裝彈隻得退後,難道這些女兵真的不用裝彈?


    “衝,再衝一輪。”耶律休哥大唿。


    此時的遼兵已然謹慎得多,小心翼翼的往前衝去。


    女兵們可管不了那麽多,腿肚一夾,戰馬長嘶向前衝去。


    進入射程之後,女兵再次開火,任遼兵再謹慎,又倒下一大片。


    耶律休哥氣極,喝到:“不要正麵衝,自兩翼迂迴。”


    迂迴也沒用,遼軍已然戰了數場,連人帶馬都疲憊不堪,女兵可是有三匹馬呢,根本就跑不贏。


    女兵後撤出一定空間,分做三個方向,再次向遼兵開火。


    就這麽四輪下來,地上遼兵屍體摞成了山,甚至成為騎兵的阻擋,使得遼軍更加衝刺不起來。


    耶律休哥還要下令衝,耶律賢卻勸到:“休哥,我軍已然完成任務,將周師攻城主力打散,無謂再添死傷。周師火器既如此厲害,不如暫且退去,再設法迂迴吧。”


    耶律休哥怎麽也想不通:“莫非周師火銃無須裝彈?”


    確實無須裝彈,先前柴宗訓曾畫出三眼神銃的樣子,沒想到何輝將他畫的加特林和三眼神銃結合改進,給弄成了五眼神銃。


    也就是說,符昭手下的輕騎女兵火銃,可以五連發。


    隻要耶律休哥橫下心來再衝一輪,女兵便會彈盡。可一聲衝容易,損失的可是數千性命。這些人不是數字,是大遼的勇士,是家庭的頂梁柱。


    再說符昭,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和柴宗訓一樣,都是敢賭到底的人。雖然火銃裏隻剩一發彈藥,但氣勢上就像恐龍快打裏扛著無限發的火箭筒一樣,遼兵對上她的眼神便發怵,誰還敢衝。


    耶律休哥隻能不甘的下令撤退,唿延讚來不及傷痛長子戰死,隻趕緊下令打掃戰場,一路收拾殘兵迴榆關。


    這一仗給了唿延讚沉重的打擊,也讓整個征遼計劃不得不改變。


    這種改變還不能當時就改,因為柴宗訓還在海上,消息不通。符昭隻得親自上船去往海上,尋找水師艦隊並報信。


    還好水師艦隊一直在渤海灣,並不難找。


    艦船上的工匠聽說侍衛司戰敗,一下子就慌了,因為柴宗訓和劉光義已於昨日登陸,打算繞到遼軍後背與侍衛司兩麵夾擊。


    統領開船工匠的工部郎中沈英趕緊下令:“所有艦船轉向積利州,將侍衛司戰敗消息奏與皇上知道,並將鐵騎軍接上船。”


    “不可,”符昭說到:“倘艦船全都轉向積利州,不正是告訴遼軍,水師在那邊登陸嗎。隻可派一艘快船,報與皇上知道,全軍撤往積利州南端,屆時再轉向去接大軍上船。”


    “臣謹遵懿旨。”


    部署完之後,符昭趕緊換船迴去,沈英連忙問到:“娘娘不在此等候皇上麽?”


    符昭搖頭到:“萬一快船追不上皇上呢?本宮須做萬全準備,上岸命控鶴軍趕緊轉向寧遠,再次攻城,分擔皇上壓力。”


    等到快船靠岸時,柴宗訓已帶著大軍到了積利州和遼口的交界地。


    韓德讓指揮的遼軍大多守在海岸線,遼口城防非常空虛。


    鐵騎軍自從上次跟著柴宗訓血戰渤海國後,氣質已然完全升華。


    將士望向遼口的眼神非常堅毅,大有一股不拿下城池決不罷休的意味。


    柴宗訓非常滿意鐵騎軍的狀態,因為是急行軍,且隻帶了七日幹糧,路上已花掉兩日時間,迴程同樣需要兩日。也就是說,留給鐵騎軍作戰的時間,隻有三天。


    “將士們,”柴宗訓大聲問到:“眼下我們深入遼境作戰,不會有援兵,沒有糧草補充,你們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兵士的叫喊聲直衝天際。


    “我們眼下的目標是哪裏?”


    “拿下遼口城,與侍衛司合兵。”


    柴宗訓像搞營銷洗腦那樣再次喝到:“我們此次出戰的目標是哪裏?”


    “拿下安州,收複遼南故土。”


    “我們能達成目標嗎?”


    “能,能,能,一定能。”


    柴宗訓沒有說拿下安州是為了鐵礦,不然要是有哪個不開眼的問一句:你一個大周人,從未去過安州,怎麽知道安州有鐵礦?


    冶鐵這種事情,屬於雜項,不好扯古籍。此次艦船上帶了些工匠,隻要拿下安州,讓他們去勘測一下就好。


    “將士們,為了大周社稷安危,為了百姓不再被遼人欺辱,為了我們的功業,目標遼口,出發。”


    大軍攻到遼口城下時,守城將士竟以為他們是援軍,一點兒防備也沒有。


    “你們是何處援軍?”城上守將問到。


    幸好鐵騎軍有些老兵和遼人作戰不少,熟悉遼國軍製。


    “我等是東都統軍司帳下,奉皇後娘娘旨意,前往錦州援助皮室軍,請統領速開城門,借道於我軍。”


    皮室軍屬於皇帝親軍,耶律賢因為身體狀況不佳,國事大多委於皇後蕭綽,她的旨意便等同於聖旨。


    “既是東都統軍司,可否命統領出來答話?”


    劉光義上前一步:“我乃東都統軍司統領蕭魯德,既見到本統領,還不開城?倘貽誤軍情,本統領定當上奏皇上,誅爾九族。”


    遼口距離周遼邊境榆關之間隔著寧遠、柳城、錦州,誰能想到周師會自背後上岸。


    守城將領忙說到:“蕭統領息怒,末將這就開城。”


    城門打開,劉光義一馬當先正要往裏衝,聽說有援軍到來,自海邊迴來查看情況的韓德讓大唿:“不能開城,此為周師。”


    守城遼軍大驚,急忙要關城門,劉光義一槍射出,一群遼兵被穿成羊肉串,大大減緩關門速度。


    劉光義跳下馬來,以肩頂住城門,門後數十遼兵發力推門,卻紋絲不動。


    “還不速去幫劉大帥?”柴宗訓猛然大喝,鐵騎軍將士快步上前,將城門一點點擠開。


    既有門縫,外間兵士舉起長矛順著縫隙往裏猛刺。


    門後不斷傳出慘叫,遼軍再也支持不住後退,城門就此被推開。


    “殺呀…”鐵騎軍將士蜂擁湧進城內,此時為避免城防失守,百姓被擄走,韓德讓已將城中百姓盡皆撤走,一座空城更方便鐵騎軍衝殺。


    城內軍營,守軍還未做好準備,便成了鐵騎軍刀下亡魂;城上守軍更是逼得沒辦法,隻能跳樓逃命。


    岸防的三萬遼軍,因韓德讓迴城查看情形,並未得到消息和命令,仍是密切注視海上周師艦船的動態。


    當鐵騎軍殺到眼前時,岸防遼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倉促之間隻能操起兵器應戰,卻被鐵騎軍如風卷殘雲一般收拾掉。


    不出半日,整場戰鬥便結束,鐵騎軍完全占領遼口城。


    柴宗訓下旨到:“在遼口海岸燃起狼煙,讓艦船知道鐵騎軍已攻下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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