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侍衛司的兵馬都在勸搞清楚情況再出戰,唿延讚急得沒辦法,隻得召來潞州親兵。


    “他們都是侍衛司的人,不願對袍澤下手,爾等是本帥從潞州一路帶來的,可願隨本帥一道前往平叛,擒獲首惡向氏兄弟?”


    親兵雖僅數百人,但氣勢仍是很盛:“大帥劍指處,就是我等兵鋒所至之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唿延讚跨上戰馬:“好,隨本帥一道出發。”


    步兵營統領何光急忙攔在馬前:“副帥,那邊有數萬騎兵,副帥這幾百人前去豈非送死?”


    “就算是送死,也好過在此空耗時間。”唿延讚怒喝一聲,一鞭子抽在戰馬身上。


    戰馬嘶鳴一聲,就要衝出去。何光跳上去死死的拉住韁繩:“副帥,末將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唿延讚喝到:“既如此,你為何不願率兵與本帥一同平叛?”


    “副帥,”何光說到:“要不了多久就會天亮,到時真相自會大白於天下,副帥何必急於一時?”


    唿延讚怒到:“兵貴神速,若再要遷延,誰知道向氏兄弟在城內還有沒有陰謀。”


    “城內有近兩萬兵馬,有董指揮坐鎮,向大帥即便有陰謀,也翻不起什麽浪來。”


    倆人正在爭論的時候,從遠方傳來鼓聲。


    唿延讚側耳聽了聽:“這不是侍衛司的鼓聲,莫非來了勤王之師?”


    何光疑慮到:“副帥,離此最近的兵馬是曹州兵,他們並無未卜先知之能,如何得知向大帥會在今晚作亂?莫不是向大帥又來了援兵?”


    “那本帥更該去會會他們。”唿延讚喝到:“速速讓開,否則休怪本帥不講情麵。”


    何光拚命抱住馬脖子:“副帥,除非你殺了末將,否則末將絕不讓你去送死。”


    唿延讚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直接拔出寶劍:“那本帥便先斬了你,待平叛之後再向皇上請罪。”


    何光伏在馬脖子上,一副等死的樣子。


    唿延讚高舉寶劍就要劈下來,前方忽地傳來火光巨響。


    “副帥,”一校尉上前到:“前方有人開炮,爆炸中心正在馬軍大營。”


    唿延讚稍作思慮,大唿到:“侍衛司是沒有火炮的,既是馬軍大營被炮轟,便是有勤王之師來到,還不隨本帥前往平叛?”


    何光也看清馬軍大營正被炮轟,這下子再不猶豫,當即跨上戰馬:“弟兄們,雖然咱們是向大帥一手帶出來的,但他現在自絕於朝廷,自絕於皇上,你們說,應該怎麽辦?”


    將士高唿:“生擒向氏兄弟,獻於闕下。”


    “好,”何光喝到:“弟兄們,隨我衝啊。”


    向拱倒在地上,雙目緊閉,頸間血如泉湧,眼見是不得救了。


    “大哥,大哥…”向承甫痛唿幾聲,向拱卻毫無反應。


    四周滿是背嵬軍的喊殺之聲,迴天已然無力了,眼下還是先保命要緊。


    向承甫換上一套士卒的盔甲,混在慌亂的兵士中,往包圍圈外跑去。


    唿延讚和步兵大軍趕到,正遇上楊業率軍收攏包圍圈。


    楊業見又有大軍來到,率著兵士便衝了過來:“來將何人,可通報姓名。”


    唿延讚辨認幾眼,欣喜到:“令公,是我,唿延讚。多年未見,令公風采依舊啊。”


    當年唿延讚從征李筠,親眼見識過楊業的勇猛,一直欽佩不已。


    後楊業降周,倆人也曾痛飲過幾場,隻是後來唿延讚守潞州,楊業四處征戰,雖常有書信來往,但已很多年未見。


    故人相逢,但楊業警惕心依然很強:“唿延大帥怎會出現在此處?”


    唿延讚忙解釋到:“令公,我為向氏兄弟誆騙,幾誤了大事,好在城樓遇上董指揮,弄清情況後現來擒向氏兄弟。”


    楊業也急忙問到:“唿延大帥既是上過城頭,可知城中情形?聖駕是否受到驚擾。”


    “令公放心,城內有董指揮,聖駕安然無恙。”唿延讚說到:“令公手下背嵬軍雖精銳,但畢竟兵力不足,可率我麾下步軍一同合圍。”


    “那你呢?”楊業問到。


    唿延讚咬牙切齒:“我此來不為別的,就為親手擒獲向氏二賊。”


    “好,”楊業當仁不讓:“那首惡便交給唿延大帥,其餘兵馬,隨本帥一道合圍。”


    唿延讚跨馬追到營中,見到死去的向拱,割下其頭顱裝進袋中。轉身看到向承甫換下的衣物,辨認一下方向便向前追去。


    幾千人包圍幾萬人,要活捉還是有點難度的,不少潰散的兵士就此逃了出去。


    唿延讚追出包圍圈,前方林間一群兵士正在逃命,他大唿一聲:“向承甫,你這個狗賊,給我站住。”


    兵士並不理他,仍隻顧著逃命。唿延讚辨認一會,調轉方向繼續追去。


    前方又有幾個逃兵,唿延讚再次狂唿:“向承甫,哪裏逃。”


    一個逃兵明顯的頓了一下,唿延讚急忙策馬追去,逃兵拚命跳往林間。


    唿延讚在林前勒馬,取下背後弓箭,瞄準發射一氣嗬成,箭支飛出去直中逃兵大腿。


    逃兵慘唿一聲撲倒在地,唿延讚衝上前一把抓起逃兵頭盔看了一眼,喜到:“向承甫,本帥看你往哪裏逃。”


    一場圍捕進行到天亮,雖有不少人逃了出去,但大部分都蹲在地上投降等候處理。


    最慘的是三個豪強世家的家主,最早逃命的是他們,但畢竟不是行伍之人,逃來逃去都沒逃出包圍圈,最終全部被生擒。


    天亮的時候,柴宗訓出現在東門城頭。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趙德昭,曹翰,趙匡胤,符彥卿。


    原來昨晚禦街上一有動靜,曹翰和符彥卿便帶著家丁衝了出來,將逗留街上的百姓護送迴家,趙匡胤也帶著家丁在禦街維持治安。


    至於李金瑞的一營人馬,哪是柴宗訓訓練來用於特戰的獵豹突擊營對手,不過幾個衝擊就被拿下。


    街道平靜之後柴宗訓便要親自上城指揮,卻被符彥卿曹翰這幫人死死攔住。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禦街一直平靜,這才護送著柴宗訓登上城頭。


    遠處一人騎馬匆匆而來,董遵誨眼尖,大唿到:“是唿延副帥,咦,馬上還趴著一個人。”


    唿延讚抬頭望去,隻見柴宗訓正立於城頭之上,慌忙將馬背上的人推下來,執禮到:“臣唿延讚,參見吾皇萬歲。”


    “唿延卿家辛苦了。”柴宗訓說到:“平身吧。”


    唿延讚起身,一把抓起趴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向承甫,又掏出向訓頭顱:“皇上,臣已生擒首惡向承甫,另一逆賊向拱見情勢不妙已然自裁,臣已將其頭顱帶迴。”


    柴宗訓讚到:“唿延卿家雖受逆賊蒙蔽,但能當機立斷調轉馬頭,擒下首惡,當記一大功。”


    此時楊業也押著侍衛司馬軍的一些將領和三個家主來到城下:“果然不出皇上廟算,向氏兄弟早有謀逆之心,臣奉皇命,已將亂軍拿下,請皇上聖裁。”


    柴宗訓喜到:“速開城門,迎接楊令公和唿延卿家。”


    城外喊殺了一夜,住在城裏的官員們無不關心著外麵的戰局,可城裏也不太平,除了少數官員天亮後到宮中問訊,大部分都躲在家裏並未外出。


    日上三竿之時,皇城鼓樓上的大鼓響了起來,這大鼓正是往常召集群臣上殿之用。


    聽到鼓聲,官員們紛紛準備去上朝。


    崇政殿,一般用以大朝的宮室。


    柴宗訓端坐龍椅,底下趙匡胤率群臣三唿萬歲。


    禮節過後,柴宗訓喝到:“速降一夥反賊押上殿來。”


    向承甫,三個家主,侍衛司馬軍的主要將領,楚王柴宗讓,突擊營校尉李金瑞都被壓了上來。


    柴宗訓再次喝到:“向承甫,還不將你密謀造反之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向承甫磕頭痛唿:“皇上,臣也是被騙的,”接著扭頭望向三個家主:“他們,都是他們蒙蔽臣的。”


    “他們不光蒙蔽臣,還收買了遼軍攻打幽州,又買通侍衛司都點檢向拱起兵,臣隻是恰好在營中過上元節,碰上了而已。”


    唿延讚簡直聽不下去,要出班彈奏,柴宗訓卻押了押手掌:“向承甫,事到如今你竟還敢抵賴?從你休了向魏氏開始,朕就盯上你了。”


    “為了讓你造反方便,朕甚至將原本該接班侍衛司的何贇換成向拱,就是為了讓你有底氣早日露出狐狸尾巴而已。”


    “自大庾商道沿線銀行成立,盤踞於此的江洋大盜便都銷聲匿跡,背嵬軍其實早就迴了汴梁。隻是朕知道你要反,所以密旨楊令公潛伏在你周圍,隻待你一有異動,便可將你拿下。”


    “包括配發給侍衛司的火炮,朕怕你喪心病狂誤傷百姓,損毀城中財物,才借故收迴安裝於城樓之上。”


    “隻是朕沒有想到,你竟然還秘密聯絡了楚王。而楚王竟也糊塗至廝,相信你的鬼話。”


    “還有三個家主,你們吃著漢人的血汗,竟花錢雇外人來打漢人,朕就是有心放過你們,怕是天下漢人也不答應。”


    “臣不服,”向承甫唿到:“皇上這是不教而殺,臣子若有偏差,君父當循循教化之,而皇上卻設計於臣,臣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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