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活字印刷出的四書五經出爐,送給那些貧苦的孩子,終於讓科場出身的官員閉嘴。


    一直以來因為四出征戰,所以武將升遷得很多,也升遷得很快,引得科場官員不滿,所以他們才不停在魏仁浦麵前念叨,魏仁浦便在柴宗訓麵前囉嗦。


    現在有書送出去,而且是成批成批的送,證明皇上還是在乎讀書人的。


    所謂窮文富武,除了極少數天生神力的人,大部分武將培養出來是要花很多錢的。


    不說延聘名師教授,便是每日練武後的肉食,一般的家庭就供應不起。所以武將基本被一些世家大族壟斷。


    現在儒家經典不斷的印刷送出,讀書人多了,基數大成材的機會將會更大。雖然武夫贏了現在,但將來必是讀書人的天下。


    官員閉嘴,刊印經典又須耗費大量的精力,連續兩次大朝魏仁浦都沒來,柴宗訓清靜不少。


    嶺南終於傳來好消息,慕容德豐和紫月將柴宗讓和穩婆雙雙抓獲,已然重兵押解進汴梁。


    穩婆手中有個小孩,慕容德豐以皇子禮節派人護送一同迴汴梁。


    符昭接報,興奮的睡不著覺:“孩子,就要看到我的孩子了。”


    柴宗訓眨眨眼睛,一把將她抱住:“你要實在喜歡孩子,咱們再生一個唄。”


    “呸,你又在想什麽壞事呢。”


    柴宗讓和穩婆關入侍衛親軍司大獄待審,孩子被送進了皇宮。


    符昭顧不得禮節,一把抱住孩子不停的親:“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這一刻柴宗訓也很興奮,心裏不停呢喃,我終於做父親了嗎,在這個世上有人延續我的生命了。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柴宗訓伸手要接過孩子。


    符昭隻是露出一條縫:“隻看,不能碰,我還沒抱過。”


    柴宗訓看了一眼,孩子白白淨淨的,一直在吃著手指,頗是可愛。


    不過這孩子卻是單眼皮。


    仔細算來孩子已經有幾個月,眼皮是單是雙已然成型。


    之所以關注眼皮,因為柴宗訓和符昭都是雙眼皮,孩子不可能是單眼皮。


    “這不是我們的孩子。”柴宗訓突然開口到。


    符昭一愣:“你胡說什麽呢。”


    一旁的董遵誨說到:“娘娘,嫡長子關係重大,還請娘娘謹慎。”


    柴宗訓喝到:“將宗讓和穩婆押上來,朕要親自審問。”


    柴宗讓一身囚服站在階下,已沒了往日監國的神采,滿臉隻是不服氣。


    “宗讓,”柴宗訓喝問到:“朕與你一母同胞,且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朕?”


    柴宗讓昂著頭:“那是因為你沒有兒子,有了兒子你還記得我這個兄弟嗎?還會以我為皇儲嗎?”


    “糊塗,”柴宗訓說到:“你以為做皇帝就真的很好嗎?何況朕從未想過皇位繼承的事,若你果真賢明,朕將皇位給你又何妨。”


    “少說這些漂亮話,”柴宗讓冷聲到:“如今事敗落在你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再問下去也沒多少意思,柴宗訓想了想:“朕隻想知道一件事情,你有沒有與江南合謀刺殺朕,聯絡百官同敲登聞鼓?”


    “我雖力量單薄,但也不齒於與江南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去合作,”柴宗讓說到:“大丈夫敢作敢當,狸貓換皇子,嫁禍給趙匡胤是我做的,其他的事情我沒做過。”


    柴宗訓轉而問穩婆:“朕的孩子呢?你若交出來,朕或可饒你不死。”


    穩婆不住磕頭泣到:“皇上,老奴該死,老奴實不知皇嗣下落。”


    “孩子不是在你手上麽?你怎不知?”柴宗訓喝到:“還有那個抱入宮的孩子,是誰的?”


    穩婆慌忙到:“皇上且聽老奴奏來。”


    “當日楚王殿下以家人性命相逼,命老奴設計讓皇後娘娘難產,最好皇子能當場死去。”


    “可娘娘懷孕之時老奴便常在宮中走動探望,知道娘娘時常騎射身體康健,且胎位很正,不可能難產。”


    “老奴將此訊息告知楚王殿下,他便弄出一條剝皮的狸貓給老奴,命老奴在皇後生產之時以狸貓將皇嗣換出來交給他。”


    “老奴深知皇嗣落入楚王殿下手中便隻有死路一條,為減輕罪孽,出宮之後便未去約定地點,而是跑迴娘家,將皇嗣交給弟弟,並將他出生兩日的孫兒抱在懷中冒充皇嗣,接著便一路逃往嶺南。”


    “逃亡途中老奴曾接到弟弟報信,皇嗣被來曆不明的人搶走,已然不知下落。皇上,老奴自知罪孽深重,請皇上降罪。隻是此事與老奴家人無關,他們都是無辜的,請皇上開恩,饒他們性命。”


    柴宗訓現在哪還有心思管穩婆家人的死活,而符昭大喜之下突然轉大悲,隻呆呆的看著懷中的孩子。


    “哈哈哈哈。”柴宗讓忽然大笑:“早知道搶的那個孩子是皇子,我又何必栽贓趙匡胤?以至於被皇上關押趙匡胤所麻痹?”


    一句話提醒柴宗訓:“快,快召趙柔進宮,把孩子也抱來。”


    “對了,”符昭說到:“宗讓搶了穩婆侄孫,妄圖和她交換皇子,交換不成便栽贓趙柔,趙柔懷中的那個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穩婆說到:“娘娘,皇嗣出生身上黑黢黢的,唯大腿上有一塊白色胎記,老奴為方便將來相認,將胎記上的嫩肉掐了下來。”


    “你掐我的孩子?”符昭此時就是個護犢的老母雞,衝下去就要打穩婆,被紅袖給拉住:“娘娘,這是大殿之上……”


    趙柔莫名其妙被催著帶進宮中,還未施禮,柴宗訓便說到:“看看孩子腿上。”


    紅袖和董遵誨一起將繈褓打開,孩子大腿上果然有一塊白色胎記,且胎記被掐走一塊肉,重新結痂長出一個小肉瘤。


    紅袖一把奪過孩子,衝上台階:“娘娘,就是他,這是皇子。”


    符昭接過孩子,看了一眼腿上的肉瘤,欣喜的說到:“孩子,這真是我的孩子,跟我長得這麽像,當然是我的孩子。”


    趙柔在階下一直搞不懂狀況:“娘娘,那是我的孩子。”


    柴宗訓說到:“將這兩個罪人押大理寺仔細審問,郡主可旁聽,弄清楚孩子是怎麽迴事。”


    趙柔哪管你什麽大理寺,隻說到:“皇上,那是我的孩子,娘娘的孩子日前不是送進宮了嗎?”


    柴宗訓說到:“這兩個孩子,一個是朕的皇子,一個是穩婆的侄孫,仇九已然交代過。眼下案情大白,是不是該將兩個孩子交還呢?”


    趙柔下意識點頭:“是。”


    “朕知道你很喜歡這個孩子,一直將他視為己出,從未虧待過。以後要是想孩子,可以隨時到宮中來。”柴宗訓說到:“昭義郡主撫養皇子有功,著賞金千兩,蜀錦百匹,以皇子姨母在宮中行走。”


    此時太後也走了過來,得知趙柔一直抱著的那個孩子就是皇子,喜到:“哀家早就有此懷疑,若非昭兒的孩子,怎會和她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像這般黑黑的,也隻有符家才有。”


    趙柔怎麽也想不通,案情大白,她的孩子怎麽就是皇子了?


    先前她不是沒有想過,案子查清,這個孩子若要還給穩婆家,她可利用郡主的身份將孩子要過來,但孩子現在到了皇後手上,她怎麽要?


    侍衛押著柴宗讓和穩婆退下,董遵誨上前到:“郡主,請吧。”


    趙柔一直迴頭看著符昭手中的孩子,此時符昭的笑容在她看來無比惡心。


    殿陛之間立著無數的金瓜侍衛,隻要她敢迴頭衝上去,馬上便會被按倒在地,且以後永遠都別想再看到孩子。


    不情不願的出了皇宮,董遵誨勸了一句:“郡主,這孩子不管是皇子還是穩婆侄孫,都不是你的孩子,你還是放下吧。”


    趙柔深吸一口氣,柔柔一笑:“我知道,當初因為這個孩子以至於和董指揮衝突,還請董指揮海涵。”


    “郡主無須掛懷。”董遵誨說到:“若要旁聽審案,可隨時知會我。”


    趙柔不明白自己是怎麽到家的,進門之後下人看到她的臉色,紛紛避之唯恐不及。


    沒人打擾,她便這麽信步在府中走著,一直走到偏院。


    房間裏傳來說笑的聲音,趙柔猛的推開門,卻見趙德昭和嘉敏愕然的看著她。


    “你兩個,趕緊給我生個孩子出來。”趙柔雙目無神的喝到。


    嘉敏羞赧的說到:“郡主,你可是個黃花閨女,怎麽這麽說話呢,況我與公子雖互相傾慕,但一直是清清白白的。”


    趙德昭察覺到她的神色不對:“柔兒,你的孩子呢,連我抱抱都不許,怎地舍得放手了。”


    趙柔‘啊’的大叫一聲,喝到:“孩子被符昭搶走了。”


    “符昭為何搶你的孩子?”


    “她說孩子是皇子。”


    “怎麽可能?”


    一旁的嘉敏冷笑一聲:“強取豪奪橫刀奪愛一向是他們的本色,那孩子的確可愛,所以她恬不知恥的占為己有也不奇怪。”


    趙柔隨即迴頭:“不行,我要找符昭要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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