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顏立即道:“玉露,讓他進來!”


    孟揚入屋,匆匆行了一禮道:“少夫人,豫王今日來,非說我們公子身世存疑,甚至懷疑他勾結南蠻害死大將軍!那刑部侍郎石泓又是個死腦筋,聽完就帶走我們公子,哪怕亮出大理寺少卿的印信也無濟於事!”


    刑部侍郎正二品,加上又有個豫王在旁攛掇,要帶走晏錚確實容易。


    隻不過……


    “你們公子沒說什麽嗎?”


    孟揚跺腳道:“就是什麽都沒說才讓人著急,他還讓屬下直接交了印信,說戴罪之身不敢居官……哦對了,走時還讓屬下來跟您說一聲,讓您不要擔心!”


    楚若顏凝眉:“我明白了。”


    “?”


    明白什麽您倒是說啊!


    孟揚急得抓心撓肝,這位少夫人卻道:“雙方對弈,如今棋子都已經擺在明麵上,你家公子以身入局,這是在逼對方落子呢。”


    孟揚:“???


    他聽得一頭霧水,今早徐老也愁眉鎖眼地說了句,公子這樣做太危險了,說完就去照顧文景少爺,連問的機會也沒給他。


    怎麽他們一個個都心如明鏡似的,就他一個蒙在鼓裏?


    楚若顏無奈:“孟侍衛可還記得阿蕉?”


    孟揚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您是說公子又拿自己作餌,去釣幕後之人出來?可不都已經知道安盛長公主是幕後真兇了嗎?”


    “是啊,但要知道孫財的下落,就繞不開這位長公主……”楚若顏想起昨晚勞心費力地那一出,到底是白費功夫,不禁冷笑,“你家公子從來不把自己當迴事,以前如此,現在亦如此,我有時候真懷疑,他是不是從來就沒打消過死念。”


    孟揚憨憨撓頭:“那倒沒有,昨晚他都讓屬下換了兩桶熱水,應該是很想活著的!”


    楚若顏:“……”


    大抵瞧出氣氛不對,孟揚又問:“那少夫人,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什麽都不用做。”女子唇邊閃過一抹嘲諷,“自會有人助他脫困!”


    另一邊,刑部衙門。


    晏臨剛點卯就被上峰拽上了馬車,一路昏頭轉向到了奉天殿,抬頭望去烏壓壓一片紫色官袍,頓時嚇得跪倒在地。


    “是刑部司門主事晏臨到了嗎?”


    皇帝威嚴的聲音傳來,他忙不迭磕頭:“是、是微臣……”


    “好,朕問你,你侄兒安寧侯的身世,你可清楚嗎?”


    晏臨瞪大了眼睛,下意識抬頭,就看見晏錚一身素衣坐在輪椅上,靜居於大殿中央。


    而大殿兩旁站著的,除了豫王,其餘全是二品以上的大員。


    其中還混著一個女人,竟是他之前讓軟禁的晏姝!


    “晏臨,皇上問你話呢,你怎麽不答?”


    豫王冷叱,晏臨嚇得一哆嗦:“微臣、微臣不知……”


    “是嗎?”豫王轉身道,“皇兄,既然人都到齊了,就讓他們當麵對質吧?“


    皇帝點頭,豫王喚道:“晏姝!”


    晏姝福身行禮,隨後望向晏臨柔聲道:“二叔,您忘了嗎,昨日在京郊孫家,安寧侯一直阻撓我們去見孫婆子……他還威脅您和祖母,說如今將軍府隻剩下他,倘若你們查出真相弄倒了他,那晏家就全完了,您都不記得了嗎?”


    晏臨額上冷汗涔涔,忍不住去看晏錚,那人麵上平靜如水,仿佛根本沒聽見她的話。


    他強作鎮定:“沒、沒有的事……”


    “哼!”豫王一聲冷哼,“晏臨,你要欺君嗎?”


    欺君之罪,罪當問斬!


    晏臨嚇得一屁股癱在地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微臣也是為了晏家,不是有意欺君的啊!”


    此話一出相當於默認了晏姝的話。


    殿上議論紛紛,皇帝也沉下臉:“安寧侯,你有什麽話說?”


    他這是在給他機會解釋,然而晏錚神色淡淡道:“微臣無話可說。”


    大殿上一片嘩然。


    “怎麽迴事?這安寧侯竟不是大將軍的孩子嗎?”


    “不可能啊,養了二十年,難道大將軍自己都不知道嗎?”


    “那大將軍豈不是一個血脈也沒留下……”


    豫王見機道:“皇上,倘若安寧侯並非大將軍之子,那麽此次函穀關之戰僅他一人逃脫,他的證詞絕不可信,說不定就是他勾結南蠻致使兵敗,還請皇上徹查!”


    這才是他苦心積慮要達成的目的!


    晏錚眼底掠過一絲嘲諷,不動聲色地將整個朝堂各人反應收入眼底。


    誰知楚淮山站出來,眉頭一揚:“照豫王這麽說,安寧侯跑到邊疆上去,刀裏火裏跟大將軍走一遭,還賠上雙腿,就是為了跟南蠻勾結害死大將軍的?那他還迴來做什麽?找死嗎?”


    豫王一噎,晏錚也是一怔。


    這未來嶽丈不是看他不順眼嗎?怎麽……


    “皇上,天底下都知道老臣因著女兒的事,跟安寧侯絕不對付,所以也斷無幫他脫罪的可能!但老臣有一句說一句,就衝他瘸著雙腿爬到虎牢關報信,又不遠千裏地護送大將軍骸骨迴京,老臣絕不信他是南蠻的細作!”


    大臣們紛紛點頭,皇帝也露出深思之色:“楚國公所言不無道理……”


    豫王哪舍得到嘴的鴨子飛了,馬上遞個眼神給晏姝。


    後者伏拜道:“皇上,安寧侯是否通敵賣國,賤婦一介女流自不知曉,但他昨日當著眾人的麵,讓手下對祖母動手,還削斷了祖母的頭發,那是千真萬確!”


    “什麽?!!”


    眾人聳動。


    那一向以正直無私出名的餘老禦史顫巍巍出列:“皇上!謀害祖母,乃‘十惡’之‘惡逆’大罪!求皇上從重嚴懲啊!”


    刑部侍郎石泓也板著臉道:“不錯,安寧侯身為大理寺少卿,執掌刑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滿朝盡是指責之聲,豫王得意道:“楚國公,這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楚淮山一攏衣袖:“那是他晏家的事,本國公有什麽好說的!”扭身迴了班列,心中卻道這晏三也太過衝動,他聽顏兒說起過這老太君的混賬事,可再如何,也不能當麵動手啊!最起碼不能被人逮著不是?


    皇帝見狀道:“既然如此,那先免了他的大理寺少卿之職,再……”


    話沒說完,一個小太監忽然跑進來跟尹順說了什麽,尹順立刻附耳奏稟:“皇上,長公主來了,而且已在殿外跪了一會兒……”


    皇帝一驚,瞪他一眼:“還不快宣!”


    尹順頓時高聲道:“宣安盛長公主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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