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怪”,一位年輕的聯邦審查局男青年盯著數據皺眉道。


    “心率太過平穩了,不像一個普通受審學生的心率。除非提前知道這件事情。”他隱晦地看了一眼何鈺玦和藺景荀,“不知道霍華德有沒有人給她通風報信。”


    藺景荀沒有說什麽,何鈺玦卻從角落朝著那個人走去,沉悶的腳步聲在封閉的房間裏響起,帶著一種壓迫感。


    何鈺玦看著這個青年,似笑非笑,他沒有直接和這個青年說話,隻是看著他,“白副司長,你的下屬是在質疑誰?是藺少主?還是我們集哥?”


    那位青年頭上有冷汗流下,他是對霍華德的人持懷疑態度的,但他並不想把這件事強扯在四大家族成員頭上。


    白副司長是聯邦審查局二十四司之一的副司長,算是官場上的老油條的,他聽到何鈺玦的話,立刻笑意盈盈地上前拉開兩個人,“誤會,都是誤會。少青隻是一心想完成格瑞斯閣下的任務,並沒有質疑的意思。”


    “還是年輕人好啊!認真,踏實。何少也是一表人才,想起年輕的時候,我做何區長秘書的時候,何少才剛會走路,如今都已經加入了審查組了,後生可畏啊…”


    何鈺玦冷笑,先把格瑞斯閣下搬出來,又用長輩的身份來壓他,真以為這會讓他害怕。他們護衛隊隻效忠一個人,這個是四大家族現任話事人都認可的一件事。


    “白副司長,你既然這麽喜歡數輩分,這件事你到時候跟我孩子說吧”,何鈺玦漫不經心地說道,然後又想起什麽,說道:“就是不知道那個時候白副司長是能拿掉這個副字,還是已經退休了——”。


    白副司長臉色淡淡,沒有任何難堪之意,好像沒有聽懂何鈺玦話中的諷刺,話題已經從四大家族轉到他的身上,他也不再多言,直接朝著藺景荀說道,“藺少主,時間有限,我們還是速戰速決吧?”


    何鈺玦還想說什麽,藺景荀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這次審查有四位審查組成員,以及兩位霍華德大學的成員。他借著家族的地位,成為這次審查的負責人,審查組本來就內心頗有微詞,如果再給他們難堪,到時候兩方的矛盾激化,倒黴的是溫故。


    藺景荀喜歡“速戰速決”四個字。


    他拿起麵前的耳機,戴在耳朵上,這樣可以讓對麵隻聽到一個人的聲音,不會窺探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姓名,聯邦id號碼”,旁邊審查局的一個長發姑娘將一份文件遞給藺景荀,藺景荀點點頭表示感謝,接過這份文件。


    文件上都是審查局列好的審問問題,主要分成兩部分,第一部分主要是身份信息這些,他們將會根據這個校正監控數據;第二部分才是正式審問內容。


    藺景荀瀏覽了一下這份文件,如果全部按照審查局的文件走,強度對溫故來說可能太大了。


    但是他為什麽要被審查局牽著走呢,明明他才是負責人不是麽?


    另外一邊,溫故等了良久,終於聽到了審訊人員的聲音,聲音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經過了變聲處理,毫無感情的波動。


    溫故一板一眼地迴答著,前麵都是些身份核實的問題,不用思考就可以迴答出來。


    帶溫故進來的那位審查員有些震驚地說道,“數據不需要校準了,基本沒什麽波動。”


    一般而言,在獨自一人被關進審訊室後,一般人的情緒都會緊張,恐慌…而生理性的指標沒有經曆過特別的訓練是無法隱藏的,心率,血壓…,總有能反應人情緒的特征。


    而毫無波動的數據,說明這個姑娘情緒真的很穩定。


    接下來,審訊過程在一問一答中進行著。


    “10.31號,你為什麽去畫展?”


    “朋友邀請。”


    “哪個朋友?”


    “李詠晴,我的室友。”


    “你是什麽時候意識到有綁架案的?”


    “下午2點左右,綁匪突然出現。”


    “綁匪出現後呢?他怎麽處理你的。”


    “把我們帶到一樓大廳,和其他看畫展的人放在一起。”


    “綁匪後來全部被解決掉了,你有參與麽?”


    “有。”


    “原因是?”


    “行動由盛至他們發起,我無法阻止這次行動,而我參與可能會提高這次行動的成功率。”


    “如果可以阻止這次行動,你會阻止麽?”


    “不會。”


    “原因?”


    “綁匪殺了兩個人,可能後續在他們撤離後,會解決所有人質。”


    “為什麽會有這個判斷?”


    “因為觀察得知綁匪對人命比較輕視;一樓大廳都不是重要人質,在談判失敗後,很有可能殺了泄憤,同歸於盡。”


    “你在這次活動中主要貢獻是?”


    “二樓,擊中了挾持霍華德少爺的綁匪。”


    “有考慮過不擊中的後果麽?”


    “沒有,事情緊急。”


    …


    接下來又是幾個問題,比如溫故是否知道這些間諜的身份這些。


    溫故的心跳數據等都在正常範圍內波動,測謊儀也從沒有報過警。


    賀少青臉色鐵青,藺景荀太過輕拿輕放,例如在“有考慮過不擊中的後果麽”後麵,明明可以再來些問題,但他就這麽輕拿輕放了。


    他還想說什麽,但白副司長淡淡掃了他一眼,作為他的下屬,賀少青當然知道什麽意思。


    “藺少主這是結束了?”白副司長也看出來藺景荀對溫故的維護之意。


    “白副司長怎麽看?”藺景荀看向身側的人。


    “我看她沒有什麽嫌疑,那天的行動應該是出於本心,可以嘉獎。”白副司長說道。藺景荀既然不是給他們審查局一個下馬威,而是真的想護著一個人,他樂於給藺景荀一個麵子。


    最重要的是,溫故迴答的無懈可擊,就算後續出了問題,他也毫無責任。


    藺景荀點點頭,在審訊文件上寫上:被審人溫故未發現有異常,在10.31綁架案中表現突出,可以嘉獎。然後落款藺景荀。


    他伸手將審訊結果文件遞給審訊組的那位長發姑娘,“原件給你存檔,掃描件發一份到我的郵箱。”


    隨即,他站起身,“今天感謝審訊組的同事們支持,還特意趕來了霍華德,今晚在維多利亞港,我已經訂好了位置,大家可以在裏麵稍作休息,今天我就先告辭了。”


    他看著角落的何鈺玦,示意他跟上。何鈺玦點點頭,在走之前還給審訊組一個嘲諷的笑容。


    在他們走之後,賀少青立刻說道,“白司,兩個大學生而已,還特意點出這是在霍華德,他們的地盤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麽?”


    白副司長製止了他,看著對麵的房間。此刻何鈺玦已經出現在對麵。


    白副司長若有所思,似乎在考慮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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