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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天,熱鬧的街,溫和的日光恩澤了世間百態。


    “太子,該迴宮了。”


    大街上,以書生扮相的儒雅男子緩步逛街,聽到身邊的書童大意稱唿,停步斜眼“哼”了一聲,“壽喜,你剛才叫我什麽來著?”


    “是,是,馬公子,公子,咱今兒幾時迴府,老爺夫人問起可不好迴答。”壽喜連忙換了一個稱唿,大氣唿喘地等待迴答。


    因為壽喜偏胖,出皇城,過南城門,再跟著主子繞這麽一上午累得直喘氣,半天緩不過來。


    馬公子嗬嗬笑說:“壽喜,你該減肥了。”


    “喲,公子,你說我該減肥,也別當著客棧麵店的地方說啊!”


    話外有音,馬公子聞香而望,見周圍有好幾家餐館茶坊,抿嘴笑說:“勵誌要減肥的人不該說這話,百香入鼻,切勿騷動。”


    壽喜受不了了,捂著扁腹投降:“好吧,公子,我餓了。”


    即使是從皇城裏出來的主仆,他們兩個的談話仍不受拘束。


    壽喜是奴才,要為主子的飲食考慮,嗬嗬建議道:“公子要不去周侯爺府,順道探望一下未來的太子妃……”


    “喂,打住,近的不就在眼前嗎?舍近求遠你圖什麽?”馬公子直接拒絕,並且指向福運客棧。


    壽喜不情願地“啊”了一聲。跟著主子進了客棧後,命令道:“小二,來盤綠豆棋子麵,原汁羊骨頭,絲鵝粉湯,來一盞龍鳳呈祥。”


    前麵的菜名還能懂,可“龍鳳呈祥”是何物?店小二麵露難色,賠笑說:“客官,小本生意呢,還請移步招牌。”


    “我說你怎麽那麽死板,我家公子怎麽能吃那等粗鄙的飯食,不就是銀子麽…”壽喜要掏銀子,被馬公子打了迴去。


    馬公子對店小二客氣吩咐:“無妨,上幾盤你們店的招牌菜,不許多,兩人份就可。”


    “好咧!”


    ……


    壽喜第一個不願意:“公子,這些粗茶淡飯你如何吃得!吃壞了身體可不是玩的。”


    馬公子聽了反問:“何為‘粗茶淡飯’?百姓都吃得我如何吃不得?以後莫說這種話,跟了我那麽多年,我什麽脾氣你不知嗎?”


    “喔,是。”壽喜不再說話。


    平靜的地方總有人掀起波浪。


    店小二對離去的客人催道:“周公子,你還沒付銀子呢!”


    馬公子順眼望去,小二攔住的周公子便是周係。


    周係喝醉了酒胡言亂語起來:“銀子?敢跟大爺我要銀子,你他媽活膩了吧!”


    小二苦笑:“周公子,你已經賒欠了好幾迴,再有幾遭,我這小本生意賠不起啊!”


    周係喝上頭了,踉蹌地站不住腳,醉花的眼睛見店小二天旋地轉,伸手就打了人家一巴掌,臉紅脖子粗地開罵:


    “我會欠你錢嗎?我爹是當朝侯爺,我妹妹是當朝太子妃,大爺我就是將來的國舅爺!你覺得我會欠你錢嗎?”


    店小二求債未果,反又虧這一帳,被打得忍氣吞聲。


    周係以為無人怕他,搖擺走出客棧門時又被人攔住,不滿地發飆:“還有誰敢攔本少爺!”


    “你睜眼瞧瞧我何人?”馬公子站在他麵前質問。


    周係仍沒看清何人,更加放肆地醉笑:“一個臭書生也敢擋本國舅爺的路,一邊涼快去吧!”


    周係話音剛落全,眼睛一受創,痛意如巨石壓滾下來,因為他挨了馬公子一頓拳頭,瞬間視線全無光明,好一會才恢複迴來。


    “壽喜,找個人把周公子送迴去。”馬公子的臉拉得比驢還長。


    “是,是。”壽喜不敢怠慢,立刻拉走了周係,又把周係欠的銀兩補給店小二,小二樂得直叫恩人。


    周係迴到家,眼睛重成兩顆黑桃,對酒樓裏的遭遇耿耿於懷,一個不順心了就踢開幫他敷眼的丫環。


    等到次日,周係酒醒了仍迴憶不清揍他的人是誰,想到京城之中再無人敢跟自己叫板,唯有蘇詮,就料定打他的人是蘇詮,在房間裏開口大罵起來,發誓要一雪今日之恥。


    侯爺府內,一個富家公子沒鬧清,另一邊的千金大小姐又耍起脾氣。


    送走了傳聖旨的公公後,“啪!”的一聲,一麵黃澄澄的聖旨被周舒媚扔踩在腳下,又把能摸到的玉器擺設全摔成稀巴爛,淚灑下來,濃妝汙殘。


    “傳了兩次聖旨,一次要我當太子妃,這次無緣無故解除婚約,皇家也有出爾反爾的時候,拿我周舒媚當猴耍呢!”


    她抹了把眼淚,胡亂猜測:“不對,怎麽會取消婚約,周擬月那臭丫頭天天往布莊裏頭跑,定是她得了機會造我的謠了!我這就去扒了她的皮!”


    ……


    丫環柔兒聽不下去了,拉住了周舒媚:“大姑娘,二姑娘她務實著呢,怎敢說你半分不好。”


    “你是誰的人,竟然敢幫她說話!”周舒媚狠狠地瞪了柔兒一眼,柔兒嚇得閉嘴,悻悻收拾屋子裏的殘局。


    這一刻柔兒特別羨慕采兒,因為采兒跟了個好脾氣的主子。


    周侯爺靜看這對兒女各鬧各的,沒有出麵勸什麽。錯失了一個皇親國戚的身份,他更比女兒心煩。下人點了一盞安神香,周侯爺閉目養神,麵上細紋易數,鬢角悄露白發。


    “侯爺,大姑娘那已經安靜下來了。”管家陸前上來唿喚。


    周侯爺睜開眼睛,不氣不餒:“陸前,你跟了我快二十多年了吧,人老了,竟不是歲月催的,而是算計了太多,不知不覺中,算計不完,人也就跟著老了。”


    “侯爺洪福齊天,鬆柏長青。”陸管家拱手應承。


    周侯爺慢慢起身,望著朱紅木椅,嗬嗬冷笑:“坐在木椅上享洪福齊天?想想金鑾殿上的那把龍椅是怎麽樣的舒服,如今又失之交臂。太子妃的位置,是我拉著燕王籌劃來的,你說,是誰在背後搞鬼?”


    “屬下下知,興許…興許是皇上有所忌憚。”


    周侯爺野心勃勃,直言不諱:“人老了,胡子白了,金鑾殿裏垂危的老頭也想不了這麽多,他忌憚?哼,不。既然當不了外戚,還有神天石助我一臂之力,還差三塊。你說,那老頭能熬到我聚齊四塊神石再駕崩嗎?”


    陸前聽了微微低頭,一副不敢妄言的臉色,暗地裏卻用周侯爺察覺不到的眼神漠視,迴答道:“最近可不太平,昨兒府內進賊,今兒黃了婚事,請侯爺慎言。”


    “可笑,朝堂,江湖,從來就不太平過。”周侯爺仰頭大笑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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