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漸起,卷起點點落葉,周瑜一番喬裝打扮,跟在一個農夫的身後默不作聲。


    “砰···砰···”示意輕輕的悄悄了房門,一個人立馬將門打開了一絲縫隙,那個農夫從懷中掏出一小塊金子遞了過去,那人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貪意,接過那塊金子,掂量了一下,收進懷裏,將農夫和周瑜放了進去。


    “你們就在這個園子裏麵賞景,記住不要隨意走動,免得被其他人看見了,要是被逮著了,我也救不了你們。記住就一刻鍾時間,走的時候,我再給你拿點廚房的糕點,要知道這可是相國最喜歡吃的,也算對得起你們的金子了。”那個將周瑜引進郿塢的仆役,將他們引到一個偏僻的小院之中,千叮萬囑之後,才離開。


    這個小院隻是郿塢之中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也許董卓都從來沒有走到這個小院中敲過,但是小院依舊是翠綠蔥蔥,好不怡人。


    “景公子,果然是你。”就在那個仆役離開之後,貂蟬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


    “貂蟬小姐,許久不見。”周瑜拜了一禮,以示敬重。


    “爹爹可是讓景公子來傳什麽話?”貂蟬還了一禮,以為是王允讓周瑜前來找她。


    “貂蟬小姐誤會了,我並沒有迴司徒府,也未曾見過司徒大人。”周瑜輕輕一笑,並沒有隱瞞貂蟬,假如哪天王允跟貂蟬相見,提及此事,拆穿了反而不好。


    貂蟬眉頭微皺,她本是極為聰慧的女子,從周瑜的稱唿與語氣之間,自然感覺到了與之前的不同,如果是之前的景顧之,就絕對不會說司徒大人,而是稱先生,那麽這段時間之類,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是說這個景公子一開始故意如此,隻是演戲。


    “貂蟬小姐不用猜想其他的,我此次前來尋找貂蟬小姐,也是為除掉董卓而來,在下有一事相求,還請貂蟬小姐幫忙。”周瑜見貂蟬眉頭微皺,便知道他在猜想什麽,於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景公子還請言明,貂蟬能做到的,都會盡量幫忙。”


    “我希望明日貂蟬小姐與呂將軍見麵後,飲下這瓶毒藥。”周瑜麵不改色,直接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白色的瓷瓶上印著一朵海棠花,瓶口係著一根紅繩,正是顧小婉留下的那一個瓷瓶。


    貂蟬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寒意襲來,不禁有些寒顫,一雙本是晶瑩似玉的小手顯得有些發白。


    “小姐一人可拯救天下蒼生,史書必定銘記在冊。”周瑜將小瓷瓶遞過去,放在貂蟬有些發抖的手上,雙眼眯成一條線,臉上滿是和煦的笑容,沒有絲毫的陰森恐怖,仿佛是一個鄰家小弟弟獻上了自己可愛的玩具似的。


    “呂將軍他···他會有事嗎?”貂蟬有些掙紮,有些猶豫,看著手中那小小的瓷瓶,輕聲問道。


    “呂布將軍當然會手刃董卓為貂蟬姑娘報仇雪,成為拯救大漢的英雄,司徒大人除去國賊的心願也能實現。”周瑜偏了一下頭,很是平靜的說道,甚至帶著一絲可喜可賀的語氣,卻讓貂蟬更是覺得可怖。


    “希望景公子你能說到做到。”貂蟬閉上眼睛之後又猛地睜開,將那小瓷瓶緊緊的抓在手中,深深的看了一眼周瑜,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等到貂蟬離開之後,周瑜臉上的笑容才盡數掩去,眼中滿是陰沉,良久之後,才轉身往外走去。


    “十一,看住貂蟬小姐,若果明日出了什麽意外,你親自喂她服下去。”


    “諾。”良久之後,院中的無人之處,才傳來一個聲音。


    而在此時,董卓正在自己的書房跟李儒說話。


    “文優,你是說讓咱家尊稱尚父?這,百官會不會反對咱家,畢竟你說這尚父可就是天子的爹了。”董卓此時正扶著他腰間那個玉帶,臉上很是猶豫的表情。


    “主公,現在外麵的童謠唱的都是您,要是這大漢沒有您早就被拿權亂臣賊子給奪了去,您加封尚父,也是為了大業著想啊,將來天子禪位主公,才能名正言順,還請主公不要推辭,這也是天下百姓的期望啊!”李儒撚了撚小胡須,向董卓解釋道,最後拱手請董卓加封尚父。其實此事本來他自己也在猶豫,他將此想法說與他的書童小四之後,小四也認同他的想法,還為他分析了一番,頓時李儒便下定了決心,請董卓加封尚父之位。


    “那咱家就試試?”董卓聽李儒這般堅持,心中也是極為激動,卻還要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極為滑稽,明明裝作為難的樣子,卻是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第二日早朝之時,董卓當著百官的麵說出了自己想要尊稱尚父的想法,然而百官如何不知董卓的打算,然而朝中膽敢反對董卓的老臣都幾乎已經被屠戮殆盡,身下的要不是唯唯諾諾之人,要不就是敢怒不敢言或者等待時機之人,哪有人站出來反對。隻是如此一來,董卓還以為百官真的是讚成自己尊稱尚父,於是便加封李儒大司空,頂替之前被他殺了的張溫之職,讓他準備禮儀、祭品,明日他就要祭天,在這大殿之上尊稱尚父,行尚父之禮。


    董卓下了早朝之後,便讓李儒跟著他一起迴府,商議明日尚父之禮的大事,結果走出大殿之後,卻發現呂布又不在,一問手下的士卒,卻說呂布早就迴了郿塢,聽得董卓眉頭大皺。


    “將軍,你該走了,相國他,他應該要迴來了。”貂蟬躺在呂布懷裏,感受著那溫暖的胸膛,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很是不舍。


    呂布一樣滿是不舍,眼中的猙獰之中更帶著一絲掙紮,緊緊的將貂蟬摟在懷裏,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


    “將軍。”


    “我去求義父將你許配給我,隻要能將你許配給我,我什麽都答應他,你等我。”呂布看著貂蟬那柔弱的表情,為她抹去眼角的淚痕。


    呂布放開貂蟬之後,拿起一方的方天畫戟,快步走了出去。然而今日的董卓一路讓馬夫加快速度,硬是比往常迴到郿塢的時間早了許多,就在呂布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就碰見迎麵而來的呂布。


    “逆子,誰讓你進後院的!”董卓一見呂布從自己後院走出來,哪能不知道呂布去後院幹什麽,頓時怒火衝天,左右趕了一眼,抓起一旁的雜物就像呂布砸了過去。


    呂布沒想到董卓今日會迴來的這般快,心中頓時不知該如何解釋,直接抓起方天畫戟從一旁跳了出去,繞過董卓跑了出去。


    董卓因為許久沒有練習過五一了,竟然一時不能追上呂布,轉眼就不見了呂布的身影,董卓實在氣不過,直接轉身往後院快步走去。


    前院傳來的嘈雜聲傳到貂蟬耳中,使得貂蟬的臉上的神色變得更為蒼白,看著手中那映著海棠花的小瓷瓶,眼淚不住的眼中滑落,咬著嘴唇,低聲啜泣著。


    “貂蟬小姐,時間不多了。”十一站在涼亭下,看著貂蟬,麵紗之下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


    “貂蟬!貂蟬!貂蟬,你在哪裏?”董卓的聲音由遠及近緩緩的傳了過來,就在示意想要往前一步的時候,貂蟬已經打開瓷瓶,將瓶中的毒藥一飲而盡,看到貂蟬已經服藥,十一腳步往後輕點幾下,立馬消失在小院之中。


    “貂蟬!”董卓走進小院的時候,便發現了涼亭的貂蟬,心中怒氣仍然在積蓄,快步的走了過去。


    “相國。”貂蟬緊握的手輕輕攤開,一個小小的瓷瓶從手中滾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貂蟬輕輕的伏倒在石桌旁,嘴角溢出一絲血紅。


    “美人,你怎麽了。你別嚇咱家,咱家不怪你,你別嚇咱家啊。”董卓一下慌了神,連忙朝著貂蟬跑了過去,就在跑上涼亭的台階時,不小心絆了一下,直接絆倒在地上,好不滑稽,然而董卓不管不顧,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貂蟬身邊,一把抱住貂蟬,眼中滿是焦急,臉上全是慌亂。“美人,你怎麽了,咱家今後再也不跟你發脾氣了,你別這樣,咱家什麽都依你,你要是喜歡呂布,咱家也允了,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嚇咱家。”


    貂蟬眉頭微皺,眼中滿是柔弱,眼淚悄悄的從眼角滑落,隻是那本是美顏不可方物的臉龐上卻是一抹異樣的蒼白,映得嘴角的那一抹血紅更是刺眼。


    “美人,你說話好不好,咱家真的什麽都答應你,這天下咱家也不要了,咱家帶你迴西涼,再也不來這中原了,迴西涼···”然而在董卓的懷中,貂蟬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聲音,隻有那冰冷的柔弱,讓董卓滿臉盡是眼淚與鼻涕。


    李儒站在涼亭下,眉頭微皺,實在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見董卓這般模樣,隻好輕聲勸道:“主公,還請節哀,貂蟬小姐怕···怕是已經飲毒自盡了。”


    “呂布!呂布!我要殺了呂布,都是他,不是他日夜覬覦美人,美人怎麽會這樣!我要殺了他,李儒!你帶人去給我殺了這逆子,你快去!”董卓臉上滿是恨意,對著涼亭外的李儒大聲喊道。


    “主公息怒,現在正是關鍵時候,呂布暫且動不得啊!”李儒拱著手,明日董卓就要行尚父禮,如果現在就殺了呂布,就是自廢臂膀,給那些人可乘之機,說不定尊稱尚父一事可能也要受到影響。


    “我就要現在殺了他!”


    “主公,大局為重啊!”


    ······


    呂布逃出郿塢之後,一路狂奔,不知不覺見,竟然就跑到了王允府前,呂布看了一眼王允的司徒府,在府前佇立了一會之後才敲門走了進去。


    呂布在王允這借酒消愁,正是王允喜聞樂見了,然而就在王允與呂布對飲不久,一個下人就匆匆的跑了進來,跪在地上哭到:“老爺,郿塢那邊傳來消息說,相國因為呂將軍賜毒酒給貂蟬小姐,貂蟬小姐已經去了。”


    “哐當!”王允、呂布手中的酒杯同時掉落在地。


    “你,你剛才說貂蟬怎麽了?”呂布連忙爬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貂蟬小姐她,她已經去了。”


    呂布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感覺到眼前一陣天暈地旋,直接往後倒去,狠狠的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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