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常侍,你為何會勸陛下將萬年公主下嫁給周家的小子,周、楊這些世家一直在朝中與你我作對,這豈不是便宜了他們?”卻是一旁坐著的郭勝問起,這事也是今日在朝堂之後,他們才知道蹇碩勸說陛下將萬年公主下嫁周家子,而此事他們之前居然全然不知。


    “此事,蹇常侍與我、趙常侍商議過,郭常侍就不要因這些小事指責蹇常侍了,朝中那些外臣一直視我等眼中釘,我等自己就不要內訌了。”卻是張讓開口說話了,十常侍以他和趙忠為首,他這一開口說話,餘下的人果然都立馬閉口不言。


    蹇碩對著張讓、趙忠點頭致謝,而後對著其他人解釋道:“先前陛下悄悄出宮遊玩,去了居巢,對那周家小子頗有印象,而那周家小子也貢獻了不少錢財與我等,所以我以為這小子與他父輩都不相同,說不定日後能幫助我們在朝中站穩腳跟,說上一些話語;而且他是周家子弟,周楊兩家又結為姻親,此事外人都能看出是我等勸諫陛下下嫁萬年公主與周家子,這樣一下,周家人拒絕不得,就相當於做了我等馬前卒,周家人入甕,弘農楊家也就不得不跟著下場,這樣一來,大將軍還哪有時間來找我等麻煩,所以如此一來,我等在宮中也無憂矣。”


    十常侍們都互相交耳竊竊私語,最後大家都認同這不失一個好方法。


    “事關重大,蹇常侍,明日就由你去周家宣告陛下旨意,其餘諸位常侍也要安排下去,良辰吉日、布置、府邸全部盡快定下來,既然我等出手,此事就越快越好,布置好一切之後,就隻用看他們狗咬狗的好戲了,這樣一下,陛下也能好好玩樂,免得這些個外臣有事無事總是來叨擾陛下。”張讓想了想,最終拍板,讓蹇碩明日就去周府宣旨,然後選定一個良辰吉日,將公主下嫁過去,就隻管看著這些個大臣們自己互相鬥來鬥去,這樣一下也就能少找他們的麻煩了。


    果然第二日一早,十常侍全都行動了起來,張讓、蹇碩先是去請示了漢靈帝的旨意,隨後蹇碩就帶著漢靈帝的詔書直奔周府。


    天子詔書來得突然,周家人全然還沒做好準備,按理說陛下才在朝堂上提及此事,但此事沒有幾次朝議是完全決定不下來的,公主出嫁的章程、時辰,還有生辰八字合不合,什麽都還沒有決定下來,陛下的詔書就直接送到了周府上。


    對於周家其他人而言,雖然不明白陛下此舉的深意,但對於周家卻是一件好事,對於周瑜而言,這一切發展得太快,所有的事都猝不及防,來洛陽短短數日,就感覺什麽都不在自己能應對的範疇中,引以為豪的智謀、算計感覺都成了空,全然來不及考慮下一步,對方已經布下好幾手了。


    周瑜看著手中拿詔書有些煩躁,像上麵寫的,周家世代忠臣,侍奉漢室,朕心甚悅,周家二子忠貞廉隅、內撫憂患、外驅巾賊,少年英才。全然都是屁話,周瑜暗恨,自己從來就沒有忠於過漢室,外驅巾賊,那是被逼沒辦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得不做罷了,周瑜越想越煩躁,直接將那詔書往桌案上一扔,直接出府,趕往了老周記。


    周瑜走到老周記門口的時候,立馬就有小二過來接待:“小公子,需要吃點什麽?”


    “叫周榮出來見我!”周瑜眉頭微皺,心情很是煩躁,卻並沒有對這小二發火,畢竟他還沒有到那種任意對旁人發火的地步。


    “小公子,今日的雅間並沒有叫周榮的客官預定的。”小二還是微笑著說道。


    “叫你們掌櫃出來說話。”周瑜現在沒有心情去解釋什麽,直接然他去找掌櫃,他們這種下人不一定知道周榮,但是到了掌櫃這一層的,連老周頭的兒子都不知道的話,那就可以迴居巢,重新派人過來了。


    “小公子,您這可真是為難小的了,掌櫃繁忙,您有什麽事,您與小的說就成。”小二眉頭微挑,但是麵上還是帶著微笑,多久沒遇到敢來老周記尋事的客人了,沒想到今日居然被自己給碰上了。


    要是放在平時,周瑜可能會表揚上對方幾句,但是今日他確實是沒有什麽心情,他直接不說話,繞過這個小二,直接往內走去,小二見他不說話,就由得他,但是剛進酒樓,就見他往後房走去,他立馬跑過去攔住,說道:“小公子,這是後房,您如果要吃飯或者找人,請在大堂或者樓上,但是後房是沒有小公子您要找的人的。”


    就在周瑜剛要說話的時候,突然後房一個聲音傳來:“你們在吵什麽,不趕快去招唿客人?”卻是酒樓掌櫃掀起門簾走了出來,訓到那小二。


    “掌櫃,不是小的,是這位小公子······”小二連忙解釋說道,自己也是為了酒樓考慮,不是偷懶或者頂撞客人什麽的。


    “公子您怎麽來了,趕快裏麵請。”掌櫃一眼就認出了周瑜,老周記的掌櫃誰都可以不認識,但是自己的東家一定是要認識的。


    周瑜跟著掌櫃走了進去,而那個小二卻是很吃驚的離開了,原來真的認識掌櫃的,他有些膽戰心驚,想著自己會不會被趕走,要知道老周記的夥計待遇都是很高的,很多人托關係、花錢都想進來,自己當初可也是運氣好才進了老周記來當夥計的。


    “周榮呢?”周瑜走進後房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周榮在哪。


    “公子,我在這呢!”周榮突然聽到周瑜的聲音,從雜物堆當中冒出一個頭來,他正在整理雜物,卻突然挺大周瑜的聲音了,原本以為聽錯了,沒想到自家公子居然已經到了洛陽。


    周瑜一見周榮,二話不說,直接拿起一旁的順手的物件,直接就招唿了上去,而掌櫃的眼睛一挑,悄悄退了出去。


    “哎喲,痛、痛、公子別打了,真別打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周榮沒想到自家公子在洛陽見到自己第一麵就是痛打自己一頓。


    “我來洛陽幾日了?”周瑜停下手,問道。


    “不、不知道。”周榮有些心虛的答道,這個還真不知道。


    周瑜直接就是狠狠的來了一下,接著又問道:“我讓你來洛陽幹嗎?”


    “給大公子送禮,準備大公子成親的事,等公子您來洛陽。”周榮揉了一下剛剛挨打的地方。


    “那你呆在這幹什麽,我來洛陽幾天了,你有迴過周府嗎?”周瑜有些氣喘,真的有些恨鐵不成鋼。


    “府上的下人我都不認識,感覺不自在所以就沒有迴去,我錯了,公子,我現在就跟您迴去。”周榮也有些委屈,感覺周府上下的下人都在排擠他,呆在周府上,他都沒有什麽事可以做。


    “還有一件事,我讓你來洛陽打探消息,消息收集得怎麽樣了?”周瑜想起自己被坑得這麽慘,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我······我忘了。”周榮突然想起這事,當初來洛陽的時候,除了老周記的展櫃自己熟悉以外,其他人自己都不認識,所以說收集消息,自己也是一頭霧水,當初走的時候,自家公子也沒有交代如何收集,所以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麽做的周榮,第二天就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事。


    周瑜一聽,心髒病都差點被氣出來,自從進了洛陽,就諸事不順,也許真的不該來這洛陽城,周瑜扔掉手中的物件,突然也沒了興師問罪的想法,隻能感歎這次自己真的是時運不濟.


    “去找展櫃,還有之前安排到世家各個店鋪的人,去一個一個的問,給我問清楚最近洛陽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從我們的人手進入洛陽之後的大事,如果能了解到之前的,也給我問清楚。”周瑜靠著雜物坐了下來,直接讓周榮去收集之前的信息,希望能分析出一點端倪來。必須盡快從洛陽這個漩渦中跳出來,才能看出來,到底是誰在暗中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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