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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數術支撐,隻剩下兩個純靠運氣支撐的方法。”


    葉明柯把目光轉到劍九的臉上道。


    “你先說第一個,我說第二個”


    劍九伸手攏起遮在自己眼前的長發,甩到身後,露出一雙饒有興致的深邃眼睛看著葉明柯說道。


    一旁的宋明玉一臉震驚地看了一眼劍九,又看了一眼葉明柯,差點把靈劍都給掰斷了。


    但這兩個明顯沒有都沒有去注意她,隻是看著彼此。


    “第一個方法是趁我能夠確定鬼隱匿時的存在,由你們攻擊它。看隱匿狀態的鬼是不是可以直接被消滅。”


    “但你們之前都沒有接觸隱匿狀態的鬼,所以這個方案能不能成功完全沒有把握。”葉明柯坦然地道。


    “第二個方法是,趁那隻鬼的實力可能還沒膨脹到我們難以對付的時候,嚐試封印它。但鬼能不能封印,如何封印,也都是未知數。”劍九續道。


    說完劍九停了一下,看著葉明柯,葉明柯的第一個方法確實就是他想到的另一個方法。


    “你很不錯。”


    他笑,看著葉明柯的眼神很亮。


    “你也很不錯。”


    葉明柯也看著劍九淡淡地道。


    他的第二個方法確實也是劍九想到的那個,兩人不謀而合。


    “你的劍匣也不錯,我挺喜歡。要不借我玩玩?”


    劍九看向葉明柯背著的劍匣,嘴角的微笑漸漸勾起一個危險而鋒利的弧度,聲音清冽而帶著寒意。


    “你的劍也不錯,要不也借我玩玩?”葉明柯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敵意,冷眼看著他的身上的飛劍,針鋒相對地道。


    兩個人,一個身上是一塵不染的白衣,一個身上是沾滿塵土的布衣,但是目光相逼的兩個人,氣質卻有著驚人的相似的地方。


    像是兩柄同樣清亮鋒利的劍。


    可惜劍對劍的興趣,往往隻有斬斷另一柄鋒利的劍,來證明自己的鋒利。


    “那我們接下來就隻需要等那隻鬼出現了嗎?”李歸凡覺出兩個人之間隨著對彼此興趣而濃烈起來的敵意,打斷了他們,把話題拉迴來問道。


    “還有一個問題。”


    “如果不能在鬼處於隱匿狀態的時候摧毀它,那麽鬼附身必然會殺死至少一個人。”


    葉明柯與劍九兩個人交鋒的目光移開,葉明柯轉過頭看著其他幾位白衣修士道。


    “這個對我們來說不成問題。”處在人後的贏隗冷笑道。


    在場許多人都下意識把目光看向方五,方五一張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根據劍九發現的最弱定律,下一次鬼出現的時候最有可能的附身對象依舊還是體質最差的他。


    “別忘了你們答應我的事。別拿我的人去送死。”


    葉明柯聽到他們的語氣與看到他們反映,知道這群人特意找上他們這些凡人,就是想用他們來替死,臉色寒冷了下來。


    “我有解決的辦法,找一隻瀕死的活物,帶在我們身邊,可能就能夠解決鬼附身殺人的死局。”


    “好,用活物替代,這個想法倒是簡單,也有可能可以成功,我們之前倒是沒有想到。”


    李歸凡不願意激怒性格剛烈的葉明柯,笑著打圓場道。


    “不,這個方法你們早就想到了。”葉明柯冷冷地道,“隻是你們用的活物是人!”


    此時距離鬼上一次出現隻過去了兩個時辰,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時間段。


    眾人對如何應對鬼已經初步有了個方向,便開始定下各種細節,包括劍九的啟明劍預警,葉明柯的確定鬼的所在,如何攻擊隱匿狀態的鬼,攻擊成功之後怎麽辦,攻擊失敗之後怎麽設法囚禁鬼等等。


    一步步安排下來,隻花了兩刻鍾。大部分是李歸凡主導安排的。


    而後贏隗和宋明清兩個人入林子裏抓野獸來應對鬼的附身,剛才充滿話語聲的沙灘則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其他幾個修士開始盤膝打坐,趁著鬼還沒有出現的時機盡可能恢複真元。


    而李翰等幾個凡人,原本就跋涉勞累了一天,又在仙人的威壓與惡鬼的威脅裏神經受盡了折磨。


    此時李老憨、方四、竹竿、方五、趙元等知道反正惡鬼來了他們也做不了什麽,幹脆倒頭下去想要大睡一場,特別是一直瑟瑟發抖的方五,睡得特別快,像是終於把自己嚇暈了。


    隻有李翰沒有睡意,坐在火堆旁,目光複雜地看了葉明柯一眼,帶著深深的內疚。


    他原本是這支隊的領袖,卻在這支隊伍麵臨著滅頂之災的時候什麽都做不了,因為他能夠做的都沒什麽意義。


    葉明柯垂著眼坐在一棵樹後,他知道李翰在看他,也知道李翰在想什麽,因為他和他一樣,明明沒有能力卻突然背負起那麽多個人的生死,麵對著強大到自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敵人。


    他不怪他,他知道他對付不了那些仙人更對付不了那些鬼。但這不代表他讚同他什麽也不做的行為。


    有沒有意義,總要做了才能知道,看的也不止是結果。


    他想起帝主那偉岸浩瀚無邊的威嚴和叔斑白的兩鬢。


    你是不是一直也在麵對著一個你拚盡了性命也打不開的死局?


    你不曾退讓,我也絕不會放棄的,叔。


    他在心裏默想著,汲取到了更多的勇氣,來麵對這個冰冷的世界。


    他突然睜開眼,見到贏隗手裏拖著一隻受了傷沾了許多鮮血的山羊,站在他麵前冷冷地看著他,籠在陰影裏的麵孔依舊陰鷙,目光森冷。


    “他叫秦歸真。”


    他緩緩開口道。


    他沒有說那個“他”是誰,但葉明柯還是很快就明白了那個“他”指的是今天死去的那個修士。


    “他和我不是同一脈的師弟,也不是同一個修真家族。但他是我朋友,我僅有的幾位朋友。”


    “他們都說我是修煉出了岔子成了瘋子,我不知道我瘋沒瘋。”


    “我也不管其他人怎麽想的,在我眼裏,他原本有可能活下來,是你搶走了這個可能,所以你該死!”


    他看著葉明柯,冷靜與瘋狂不和諧地並存在同一張臉上,顯得他更加的詭異與瘋狂。


    “所以,你會死的,那個叫方五的也會死。不管你們逃到哪裏。”


    他冷笑著看了一眼葉明柯,又迴過頭去看了一眼昏睡的方五,轉身拖著那隻沾滿鮮血的山羊離開,身後留下一道刺目的血跡。


    葉明柯隻是聽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逃過了第一次殺劫,又要麵對惡鬼,即便麵對惡鬼之後能夠活著,也要麵對一個瘋子,麵對完瘋子後呢?


    好多好高連綿無盡的山,但沒摔下來之前,總要爬上去。


    要我死的,先要看你能不能活下來?


    葉明柯的眼中同樣閃著冷銳的鋒芒。


    寂靜的場中兩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午夜來臨。按照鬼之前的活動規律,現在鬼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原本就睡得淺的眾人漸漸都醒了過來,膽小的方五又開始在那裏低聲抽搐哭泣。


    那些打坐的修士,也有幾個不敢再入定,而是警惕著四周。


    宋明玉最後一個從入定中醒來,伸了個懶腰,而後有些憤憤地道。


    “這個鬼地方,真元消失的速度比平時快,恢複起來還比平時慢,真是見鬼了。”


    她剛醒來口無遮攔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顯得特別大聲,所有人都下意識向她看了一眼。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而後捂住了嘴巴,也安靜了下來。


    而看不見蹤跡的危險就在這安靜與壓抑裏發酵


    午夜後,海灘上的霧氣更加濃重了,在霧氣裏熊熊燃燒的火堆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帳。


    火焰的光亮被霧氣遮擋阻隔,映在火光中的事物都變成僮僮的鬼影,隨著偶爾吹過的夜風搖擺扭曲著。


    五個時辰已經過去了,鬼之前的六次出現裏,在間隔的第五個時辰裏出現過三次,所以這個時辰可以說是最危險的一個時辰。


    此時的人群,分成了三部分。


    一個是預防普通活物不能作為鬼的附身目標而被隔離出去的方五。


    一個是站在那隻殘羊身邊隨時準備把殘羊投擲出去,替換鬼的附身目標的宋明清。


    原本負責這一部分工作的是贏隗,但是鬼的方位是葉明柯確定的,宋明清擔心葉明柯趁機報複贏隗,所以強烈要求替換了贏隗。


    而最後站在一起的一部分人,四個修士為外圍,葉明柯在中間,剩下的幾個凡人在後邊。


    不安不祥的氣氛籠罩著眾人。


    殘羊的哀鳴與方五的的哭泣低低徘徊在幽暗的夜色裏,更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


    此時時間的流逝仿佛是有著質感,清晰可辨的,那就是每個人自己清晰的心跳。


    劍九低著頭把玩著手中又重新塗滿金色血液的秀氣小劍,宋明玉抓著劍九的衣袖幾乎要貼到劍九的身上,贏隗依舊抱著劍倚在樹幹上,李歸凡麵色愁苦凝重地緊緊望著前方。


    而葉明柯坐在火堆旁,微垂著眼睛,細微的風聲、岩石的質感、霧氣的湧動……四周海量的信息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腦海中,一次次甄別。


    等待著,等待著鬼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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