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讓副委員長連夜出麵,直接封鎖符文工作間,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高德在升環前與何西的那次談話中,何西已經點出了謝爾·伊恩的名字。


    毫無疑問,兩者結合,他幾乎可以肯定幕後主使的身份。


    隻是高德並不知道這件事的幕後,竟然還涉及整個西恩公國的王位之爭,涉及公國最大的權力鬥爭。


    當然,這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區別。


    不論在學院的高層麵前,還是在西恩公國的統治階級麵前,此時的他,都隻是一個小人物。


    但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堅持,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憤怒。


    他可以把自己的升靈之水讓給拉爾法師,因為胳膊擰不過大腿。


    但他不會把何西留下來的東西讓給別人,即使胳膊擰不過大腿。


    為什麽呢?


    高德能說出很多理由。


    諸如“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君以國士待我,我自以國士報之”.


    但其實並不需要這麽多理由。


    一個不願意就足夠了。


    既然老人將他視為關門弟子,給他以全部的信任與重托,並且將全部的遺產都留給了他。


    那他作為一個小人物,除了還贈以絕對的堅持外,別無他途。


    總有些東西是要堅持的。


    且不說符文工作間的資料是何西天才的成果,足以讓何西·奧肯利這個名字在符文學曆史上永恆閃耀。


    就算工作間中的資料隻是幾張廢紙,高德也不願意讓它被搶走。


    高德又去了一趟符文工作間。


    這一次除了守在那裏的學院法師,他還碰見了那位副委員長與唐尼·厄瑟。


    以及一些不屬於學院的人。


    是外來的符文師。


    他們正在嚐試“破譯”符文工作間的法陣。


    但無奈這法陣是由何西親自構建的,而他是三階符文師。


    至少在西恩公國,三階符文師是很罕見的。


    這些不知道由誰請來的符文師,等階都遠低於三階。


    符文工作間法陣的“破譯”任務,對於他們來說難度是很高的。


    當然,還有一種更為快捷的方式——暴力破解。


    隻是學院目前還不想動用這種方式。


    相比在醫所的時候,那位副委員長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平靜了。


    這是因為胸有成竹。


    他看著試圖進入符文工作間的高德,臉上掛上一絲自認為十分得體與勝利者的笑容:


    “符文工作間暫且封存,閑人免入。”


    高德並沒有去辯解或者試圖證明他並非是閑人,而是這間符文工作間的主人。


    因為他知道這起不了任何作用。


    “高德學員,我知道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有些東西,不是你能所擁有的。”


    “與其試圖去抓住一些根本不可能被你抓住的東西,不如拿這個東西去換一些實際可得的利益。”副委員長語重心長道。


    “就像你在入學的時候,將升靈之水讓給拉爾委員那樣。”


    “秘令給我,我可以做主給你一些補償。”


    聽著對方“語重心長”的話,高德在心裏歎了口氣。


    他並沒有迴答副委員長的話,隻是保持著沉默。


    “明日學院這邊起草的資產迴收契書就會下來,屆時,在名義上,符文工作間也將重新歸於學院所有.”副委員長還想說服高德。


    “委員長,跟他廢話做什麽呢?”


    “稍後,昆西大師就會親自過來幫忙破解法陣。”


    “雖然昆西大師在符文學上的成就不如何西主任,但畢竟法陣是死的,多一些時間,法陣也就告破了。”


    相比副委員長的“語重心長”,一旁的唐尼·厄瑟卻是倨傲地插話道。


    他的臉上有的隻是高高在上的漠然,而沒有更多的表情了。


    因為唐尼·厄瑟從始至終都未把高德放在眼裏過,即使高德在十四歲晉升一環法師,也未改變唐尼·厄瑟對高德的看法。


    高德平靜地看了眼唐尼·厄瑟。


    他心中憤怒,但越是憤怒,他也越發平靜。


    何西死了,那個可敬的老人死了,這些大人物們,便要奪取那些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他不同意。高德看了唐尼·厄瑟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唐尼·厄瑟麵帶冷笑地看著高德的背影遠去。


    他痛恨何西,痛恨何西的“高高在上”,雖然這種痛恨本質是掩飾自己能力不足的一塊遮羞布。


    而在何西死後,這種痛恨一部分散去。


    還有一部分就順其自然地轉移到了繼承何西遺產的高德身上。


    自認已經把這個小人物壓得喘不過氣的唐尼,並未發現,就在高德轉身之時,一隻微小的蠓蟲悄然出現在了他的手臂之上,幾乎不可見。


    蠓蟲細長的身體輕輕觸碰皮膚,仿佛一片輕柔的羽毛,將自己的口器刺入皮膚,開始吸取血液。


    而另有一隻蜱蟲出現於唐尼·厄瑟的腳踝之上,開始鑽入皮膚,整個動作過程同樣非常隱蔽。


    唐尼正是情緒高昂,誌得意滿之時,又哪裏會注意到這微小的變化?


    【蟲群孽生+】:你可以令一個處於距離內(30尺)、你能看見的生物身上永久性的出現不易察覺的蠓、蚋、虻、蜱等寄生蟲。


    從而讓該生物隨機染上包括出血熱、斑疹傷寒、蜱傳腦炎等在內各種各樣的疾病。


    離開加文樓。


    高德迴到自己的房間。


    小祖宗此時已經醒了。


    “芙蘿拉大人似乎很嗜睡?”高德笑眯眯與小人兒道。


    他並沒有把在外麵獲得的壞情緒帶迴家。


    “也不是,芙蘿拉大人不用睡都行。”


    “那怎麽?”


    “因為沒有事做,就隻能睡覺。”


    “有那麽多事可以做呢。”


    “芙蘿拉大人隻想種樹。”


    “那假如我有事要拜托芙蘿拉大人幫忙的話,可以嗎?”


    “法師的話,可以。”


    “多謝芙蘿拉大人了。”


    “不用謝,法師也會幫我種樹的,不是嗎?”


    “是這樣的。”


    高德一邊與芙蘿拉說著話,一邊從隨身的口袋中取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漆玉紙。


    漆玉紙上,密密麻麻的有肉眼難以看清的細密符文。


    符文數之多,絕非高德目前所能繪製的。


    事實也是如此。


    這也是何西留給他的東西。


    一枚控製符文工作間法陣的“鑰匙”。


    符文工作間的法陣,本質上就是一套防護係統,或者說安保係統。


    在前世電影亦或者中,經常能見到技術人員在開發設置安保係統的時候,總是會有意留下一道後門,使得特定人員能夠繞過程序去做一些未經允許的事情。


    這本質上是不道德且違法的行為。


    何西也屬於“技術人員”的一種。


    但他向來是一個很有道德底線的人。


    所以,何西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但符文工作間是他的資產。


    在自己的資產中設置“安保係統”時留下一道後門,無疑是很合理的。


    而何西也確實是這麽做的。


    而在所有的後門中,“自毀”係統無疑是很常見的一種設計。


    符文工作間的法陣,便是具備這個設計。


    正門被學院封鎖了,但高德還有“後門”可走。


    “要先勞煩芙蘿拉大人學一下怎麽激活這枚鑰匙了。”高德說道。


    芙蘿拉瞪大眼睛看向漆玉紙。


    對高德來說不過指甲蓋大小的漆玉紙,在芙蘿拉眼裏卻是有一張大餅那般大。


    那繁複的線條,在芙蘿拉看來就像是天書一般的鬼畫符。


    可看了片刻之後,芙蘿拉倔強地點頭說道:


    “我很聰明。”


    高德細細品味了一下,才明白芙蘿拉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不算勞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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