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顧忠青那裏若是有什麽念頭,他總能想辦法讓他打消的,隻是要費些勁罷了。


    想到這裏,顧衍又改口了,「還是按著薑家的意思來吧。好事不怕等,我都等了這麽久了,也不差那十天半個月的。」


    顧老夫人還是第一次見孫兒這樣拿不定主意,覺得稀奇的同時,又覺得萬分慶幸,幸好自己當時沒因為兩家的門第而反對這門親事,否則哪裏能看到孫兒這樣鮮活的模樣。


    「那行,這事我再同薑夫人商量。」


    婚事的事情,基本就算塵埃落定了。


    顧老夫人也親自登門,同何氏商量定親的事情,覺得趕得太急不大合適,最後兩人還是定下來,就按著盛京的規矩來。


    可這麽一來,定親禮勢必要在會試公布結果之後了。


    何氏不擔心,薑仲行更是態度明確得不得了,直接道,「若是顧衍成了貢士,顧家便要反悔,這門親事吹了正好。我的女兒,哪裏會愁嫁?」


    何氏也點頭,「正是如此,也不是我急,我看顧老夫人倒是有那麽點意思,大概還是老人家想早點抱孫子吧。」


    薑仲行搖搖頭,沒作聲。


    老夫人就是急著抱孫子,還差這麽十天半個月的?大約是顧衍那裏怕出岔子吧,可薑仲行知道歸知道,卻沒打算幫忙。


    若是連顧家那點事情都搞不定,這個女婿不要也罷!


    薑仲行態度堅定,顧老夫人也覺得那樣不合適,便也安安心心的準備定親禮。


    初九那日,顧衍和薑錦魚的庚帖,被顧老夫人特意挑出來的五角俱全的一個嬤嬤,送到明山寺,供奉了不少香油錢,請主持大師親自卜算。


    明山寺的大師沐浴淨身,親自卜算兩人的生辰八字,一日之後,合帖結果便由個小和尚送了出來。


    抄錄兩份,一份送到薑家,另一份則被送到了顧府。


    顧老夫人取了合婚帖,展開朱紙,兩行飄逸小字映入眼簾。


    「乾和坤和,相輔相成,天命之合。」


    「枯木逢春,困魚遇水,逢兇化吉。」


    仔仔細細看了三遍,顧老夫人徹徹底底安心了。明山寺大師的卦象,莫說她,就是宮裏也有貴人相信,可見大師的確是有真本事的。


    這卦象分明是說,薑家那姑娘有旺夫之相,和自家孫兒在一起,那是天作之合,逢兇化吉啊!


    交換過庚帖,兩家便可以以親家的名義來往了。


    顧老太太對這門婚事很滿意,也沒藏著掖著,有人來問,便直接就道,「我那孫兒定的姑娘,便是吏部薑大人府上的姑娘。」


    問的人還納悶呢,吏部哪個薑大人啊?再追問一句,臉色就有些訕訕了,訕笑道,「噢,是這樣啊。那可真是恭喜您了,等孫媳婦進了門,您老就可以等著抱重孫了。」


    轉眼出了這門,就嘖嘖感慨上了,「這顧大公子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要不是攤上這麽個苛刻繼母,娶個門當戶對的,總是不難的。好歹是個舉人呢!這顧老夫人也是個糊塗的,瞧那模樣態度,竟是半點兒沒有嫌棄那薑姑娘門第差,還樂嗬嗬,當成寶似的。」


    聽她說話的那夫人也跟著搖頭,「所以說,娶妻娶賢,娶了胡氏那樣的攪家精,可不是家門不幸麽!」


    事不關己,自然說起來毫無顧忌,且顧家又不是什麽她們得罪不起的高門大戶,閑言碎語傳那麽幾句,胡氏難不成還敢找她們算賬?


    盛京圈子裏的官夫人們都是人精,什麽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心裏門清兒。


    像胡氏,就是她們心裏能得罪的那個,名聲那樣差,也不差她們踩上幾腳。可她們口裏的顧大公子,就是她們覺得不能得罪的,男子不像女子,男子可以入仕博功名,且還是個會讀書的,往後指不定有什麽前程。


    不是有句老話麽,莫欺少年窮。


    舉人連官都不是,可這些官夫人敢嚼胡氏的舌根,卻不敢真把顧衍給牽連進去,連帶著傳閑言碎語,也隻把矛頭指向胡氏。


    在胡氏還忙於和府裏姨娘鬥法的時候,還不知道,盛京的官夫人們又替她「宣揚」了一波,乃至她的名聲,都有那麽點傳出圈子了,甚至連侯府王府那些側妃們都知道了。


    胡氏成了盛京的笑柄,尚且還不自知,可胡氏的娘家嫂子卻是要恨死她了,一向對婆婆言聽計從的胡夫人,也徹底發了一迴火,揚言道,就是小姑子迴來,也不讓自家孩子去見她!


    胡夫人的婆婆又能如何,她自家女兒先做錯事,牽連了娘家,她這個婆婆也挺不直腰板,更別提訓兒媳婦了。


    後宅這些事,卻不大影響得了前朝的事情,男人們也不會去管自家妻妾說了誰的閑話,他們關注的,是誰又升了官,陛下最近看重哪個。


    升了官的,自然是要去巴結著,不說巴結,至少也不能結仇不是?


    就在薑顧兩家交換庚帖後三日,趕上皇後誕下龍嗣,周文帝親政已有六年,大婚也已經七年了,可嫡子還是第一個,自然龍心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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