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在時她努力工作掙錢想給孫子更好的生活,如今孫子去了,她的人生似乎都無望了。


    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夏灼眠又想了想覺得似乎也對,她並沒有要錢,自己給錢時雖沒拒絕但眼裏絕對沒有歡喜,隻是看著自己時眼含淚光。


    “綏綏果然比我看的透徹。”


    童玉綏緘默,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讀懂老人的悲傷,或許是因為自己也被佛祖影響,看人時少了些尖銳與刻薄...


    又或許這是內心受過傷的人的一種感應。


    “走吧!”


    “嗯。”夏灼眠點點頭,一點錢而已,萬一真的就幫到她了呢,他並不後悔。


    “哎。”商販伸手,見人頭也不迴的走了忍不住嘀咕道,“難道不該買些東西嗎?”


    以前那些人知道自己被騙或把之前給的錢奪迴來或者感謝自己的幫助買上一兩個東西,怎樣自己都受益,今日倒是好,什麽都沒賺到,倒是讓她賺了不少。


    他想著自己看到的紅皮,應該不止一張!


    剛想著,老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直接把錢塞進自己的胸口,之後像是入定一般繼續坐著。


    她的臉早就曬成黑紅色,皺的仿佛老樹皮,眼睛其實也看不清東西了,今年她六十三了,應該也活不了幾年了吧!


    老人抬頭追逐著日光,日光炙熱,她的眼睛仿佛瞎了一般,但她隻是閉上眼睛,人卻沒動,過了會她疲憊的靠在牆上,再活幾年吧,再活幾年把自己的罪與別人訴說,讓佛祖聽到,告訴它,那是個好孩子,這輩子她們對不起這孩子,佛祖行行好,下輩子別讓他受苦了。


    她沒教好兒子,也沒帶好孫子,她是最大的罪人。


    ......


    夏灼眠很快就忘記了生氣,反而感慨道,“現在才發現自己算是運氣好的了,大多數人的遺憾永遠都無法改變。”


    童玉綏點點頭,輕歎一句,“世間苦難者最多。”哪有那麽多完美人生,大多數的人生都是殘缺的杯子,有的是杯子邊緣有缺口但還能使用,有的連使用都困難。


    但她覺得自己不算差了,以前她的杯子無法接水,但有人靠近自己,還把自己完美的杯子分享給她,於是她也能使用了。


    “下一站是哪裏?”


    “西藏。”


    這也是他們的最後一站,八月份她要去江城,這件事不能耽誤。


    就連通知書兩人都是直接寄到學校讓學校帶領,不過在知道兩人選的什麽學校後班主任特意打電話過來詢問,非常納悶。


    因為兩人發揮的都很好,不說夏灼眠的全市第一,就連童玉綏最後的分數也達到了七百分,老師不明白她們為什麽都選擇了皖江大學。


    皖江是不錯,是個985大學,但它哪裏能和首都大學比,就像路非凡選擇首都大學一樣,他們都該選擇更適合自己的學校啊。


    而且這又不是盲選,她們都知道自己的成績和排名。


    最後得到的迴答是不想離開家和童玉綏的與這裏相處出感情了...


    秦素很想說服自己相信最後又歎了口氣,算了,通知書都已經收到了再說別的就沒有意義了。


    不止她不知道,關姿蘭也不知道,她不明白兒子為什麽這麽選擇,當時選學校的時候明明他們一起打電話討論過,答應的好好的,但人不在身邊他就瞎填,真是欠揍了。


    夏灼眠可不知道自己母親等著自己迴去要揍自己呢,這會正在外麵玩。


    西藏兩人玩的並不痛快,因為西藏太大了,自駕遊是最好的選擇,或者在西藏租車,有時候為了去一個地方甚至得耗費半天的時間趕路,下午又怕沒有迴市裏的車早早迴去。


    “可惜我們都沒學駕照。”


    夏灼眠更可惜,他發現自己上輩子好像就沒學過車,一直都有人接送都忘記自己學習開車了。


    當初母親都和自己商量好了,等大二或大三課不多的時候就去學駕照...可後來,母親也沒辦法督促他,才讓他懶惰起來。


    他搖了搖頭讓自己忘記上一世的悲傷。


    去到的第二天西藏開始下雨,雨很大,兩人在酒店裏住了兩天,後來雨小點繼續出去,很多景點都不太方便觀看,雨水遮擋住視線他們都看不清外麵的景象,最後繞了一圈雨下大了隻能迴來。


    夏灼眠說是佛祖給的提醒,或許他們現在不適合遊西藏,又或許是它勸我們先離開這裏,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


    童玉綏則說是我們之前把所有的好運都用光了。


    又等了一天依舊是雨後兩人就提前迴來了。


    在八月初,他們一起迴了江城。


    李勇早早的等在機場迎接他們,瞧見兩人一起過來,拍著童玉綏的肩膀,“好小子,終於迴來了。”


    “勇哥。”好久不見,童玉綏也覺得格外親切。


    李勇當即不願,“叫二哥啊,怎麽還叫勇哥。”


    他說著又看了眼夏灼眠,上次去皖江沒能認真看一眼他,如今瞧的仔細總算知道小妹為什麽這麽中意他了。


    是個心思透亮的人,這樣的人在他們這可不好找。


    “二哥。”童玉綏應道,喚他。


    夏灼眠也跟著喊了聲二哥,李勇那叫一個開心,拉著兩人的行李就往外走,“走,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車子慢慢行駛到目的地,這裏不是之前的沙石場,應該是市中心的小區,很是熱鬧,他們一起去了八樓,邊走李勇邊和童玉綏解釋道,“這房子還是我好幾年前買的,基本沒怎麽住過,所以裏麵裝修的也是很簡單,東西還是我前兩天給備齊的。”


    他說著拿出鑰匙打開門,確實是簡裝,隻粉了牆裝了電,一進去就感覺到了空曠。


    “不過你們放心,該有的洗衣機冰箱空調廚房我都給弄好了,你們安心住。”


    這已經夠感謝的了,她本來是讓勇哥幫忙找個房子,說不定要住一個月,哪裏能一直住酒店呢!


    她笑著看向李勇,“謝謝二哥,那,我就不推辭了。”


    “哈哈,別客氣才好。”


    他帶著兩人進去逛逛,其實也沒什麽好逛的,房間並不大,站在客廳一眼都能看過來。


    主臥空間還行,但客臥就很狹窄了,隻能放的下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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