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過來的畫卷驚醒了她,童玉綏略微驚慌的收迴視線,起身又打滑,無法直接一個翻身滾到旁邊。


    “砰。”鞋子磕到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驚到夏灼眠,他嚇了一跳,趕緊詢問童玉綏有沒有受傷。


    “你沒事吧!”


    他沒想到綏綏會這樣起來,地麵又硬又涼,確實不是練習的好地方,也難怪這麽便宜。


    “沒事。”童玉綏先站起來,拍了拍手,動了動,“我沒傷到,你呢,有沒有受傷。”


    “我也沒事。”


    童玉綏拉他起來,這次哪怕看他快摔倒也不敢幫忙了,好在夏灼眠有功底,很快就能滑的很漂亮了,倒是童玉綏自己,慢悠悠的滑著不敢快起來。


    “要不要我帶你。”夏灼眠玩嗨了,繞著小道快速滑去,還能炫個技,一會又呲溜滑到童玉綏身邊。


    “快來,我牽著你。”


    這是夏灼眠跟別人學的,他看到有很多人牽著別人學就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有些懊惱剛才玩的太嗨了。


    看著熱情高漲的夏灼眠童玉綏沒有拒絕,伸手牽他。


    兩人最後也不記得玩了多久,隻知道公園裏的人已經很少了,說是隻讓玩一個小時,但若是人不多就不會催促,任由他們繼續玩。


    盡管如此,夏灼眠在走時還是又給了租鞋的二十元。


    臨分別時,夏灼眠拿出一個白色的蝴蝶珍珠發卡,“這是我今天路過小店看到的,給你。”


    童玉綏看到它沉默了,已經猜到是哪家店了,學校附近的店她基本逛了個遍,也看到過這個飾品。


    她想拒絕,一是自己不喜歡這種首飾二是自己沒理由收這種東西。


    夏灼眠看到她的反應悟了,“不喜歡?”


    “我還以為你隻是未來不喜歡,或許現在喜歡。”


    未來的她興趣愛好也少的可憐,自從知道她的過往,夏灼眠就在想,會不會是小時候無法獲得,她降低了自己的欲望期待導致之後對很多事情都極難產生興趣。


    既然迴到過去,他就希望自己的綏綏能活的更加快樂,擁有別的女生都擁有的東西,這隻是開始。


    童玉綏沉默,唇瓣微微動了動又歸於平靜。


    “不然你就當個紀念品?我太笨了,好不容易買個禮物還買錯了。”夏灼眠無比失落,聲音聽起來都沒精神了。


    “那個…”童玉綏看到他失落的模樣心隨意動,快速從他手裏拿過發卡,“我覺得挺好看的,謝謝你!”


    她快步走在前麵,手裏捏著發卡。


    跟在後麵的夏灼眠忍不住偷偷笑了,原來以前的綏綏這麽可愛啊!


    自己買也不是隨便買的,綏綏雖不喜歡戴發卡,但是卻喜歡買一些觀賞品,這個發卡拿著把玩也是很精致的...


    第二天上午童玉綏在家裏準備飯菜,她和夏灼眠約好了下午去別的地方轉轉。


    或許是有了陪伴,童玉綏此時的心情很好,然而這份好心情直到到了醫院全然消失。


    她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她的姥姥,全芳紅全女士。


    進來就看到她在不耐煩的說著什麽手上還不得閑的在收拾東西。


    “我真是欠你的,整天好事想不到我什麽髒活累活就想到你這個親媽了。”


    “你說你怎麽那麽沒用,不是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了嗎怎麽現在還是抬不起頭,那之前過去就過去了,現在你可是生了個男孩你給我硬氣一點行不行,你要再這樣你一輩子就別想抬起頭了,怎麽一點都不像是我的女兒,窩囊死了。”


    全芳紅是一個精瘦矮小的女人,她一輩子強勢風風火火,人緣好像也不錯,隻是不待見她媽還有自己罷了。


    這次也不知道怎麽才肯來醫院幫忙的。


    “夠了,能不能別說了。”童母應春梅忍不住出聲,聲音惱火。


    全芳紅把衣服一甩眼睛一瞪,指著應春梅鼻子就罵,“你怨誰,那不還是你活該,當年你要是給我好好學習,你能有這事,你非要給我談戀愛,還不上學,非要和他結婚,怎麽樣,那個男的不是跑了?最後找這麽個稀爛玩意,你活該你過成這個鬼樣子。”


    她越說越氣雙手叉腰,“都高中了,那時候村裏有幾個能讀到高中的,偏你不知道哪好哪賴,自己惹禍還給我抹黑,整個陳台村誰不知道我家出了這麽個不要臉的女兒,誰走我們家不得吐一口唾沫星子,你…你還好意思給我甩臉子,我都恨不得當初生下你就給你溺糞坑裏,嗚嗚,我怎麽就生了你個討債鬼。”


    說到最後全芳紅都哭出聲來。


    “怨我都怨我,什麽都怨我,當初是你們非不願的,弄那麽高彩禮誰敢娶啊,他不跑,他不跑等著當冤大頭嗎?還高中,我上高中那都是我自己努力,哪年上學我不是得狠狠哭上一場,要學費拖拉,要飯錢還打折扣,你們以為上學不花一毛錢就能上好了 我當年輟學都怪你們,和那男的還真沒半毛錢關係,我天天吃都吃不飽我上個鬼的學。”


    “你……你還怨我?白眼狼……”


    ……


    兩人一見麵就掐,這麽多年依舊沒有改變。


    真說起來,童玉綏也就才見過姥姥幾麵,有時候過年走親戚童母都不讓去,她不去,全芳紅更懶得來,因此兩邊關係簡直降到冰點。


    最後兩人一肚子氣,頭一撇,誰都不願意搭理誰。


    全芳紅坐下才看到站在門口的童玉綏,怒火還沒消,看著站在她更是鬧心,直接翻了個大白眼。


    “眼瞎嗎不知道來幫忙。”


    童玉綏走過去,把手裏的飯菜放到母親身旁打開,這才過去跟著默默的疊衣服。


    然全芳紅越看她越鬧心,“她是不是快十八歲了,趕緊給她嫁出去得了,還留你們身邊膈應人嗎?”


    童玉綏一愣,心底的涼意襲來,像是浸入骨髓一般渾身冰冷麻木,尤其是母親打量的目光更讓她覺得厭惡惡心,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也是第一次發現,她還是低估了人性。


    應春梅有些意動,隻是想到自己現在的麻煩事可不止這一件,女兒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


    “好了,趕緊收拾先迴家吧,醫生都說了,讓我們走早點。”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欠你的。”全芳紅不耐煩的起身跟著一起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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