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不棟擔憂寒天赤隱龍的狀況,喚來小行雲,帶著眾人去往鑒道台。有了先前寒天赤隱龍開的路,眾人迴去倒是方便快捷得多。從九十九層往下,一條宛如龍身般粗大的窟窿,直抵鑒道台。


    魯不棟和老箭相視苦笑,手一揮,小行雲載著眾人向下而落。


    溫酒躺在唐悅兮身旁,緊張得小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冥思苦想出來一條究極冷笑話,正準備向唐悅兮討兩下白眼,卻被一陣陣潮水般的歡唿聲淹沒。


    所有人都是一呆。


    歡唿聲突如其來又振聾發聵,原來是看到溫酒一行從窟窿返航,全冠曜樓數十萬的遊客百姓全都拚命擠到窟窿旁邊圍觀他們的救命恩人!直到溫酒一行出現,始才爆發歡唿聲!


    老箭忙招唿樓外的小行雲來到窟窿旁,紛紛圍成六尺小牆,免得窟窿邊的遊客百姓被擠得摔下去,樂極生悲。


    畢竟在唐悅兮有意為之之下,溫酒的一舉一動都在心靈旅途的“直播”中。他與六度和解,一同阻擋惡龍發狂;他不顧壽命強衝結界,與雲舟智計百出,各自抵抗地玄二將;他力挽狂瀾,治好冠絕五曜奠定勝局時,熱淚盈眶又提心吊膽的當然不止唐悅兮一人。


    “溫中俠!新發色帥得不行,和唐家大小姐郎才女貌天仙配啊!”“溫中俠,替我們金宮矞的小老百姓出了口惡氣!”“溫中俠,一會兒來我們家整頓好的,就在兜峪街麒麟巷大梧桐樹旁第二戶人家!”“溫中俠唐小姐!讓小女嫁給你們家做妾啊,小女雖不如唐小姐天人之姿,但也是細腰大臀好生養的!”“爹!!溫中俠……你倒也可以看看小女子……”


    溫酒在經久不息的歡唿誇讚、銘感大恩中,被誇得飄飄然,正要像個氣球般向上飄去,被一隻溫軟小手一把拉下。溫酒一臉傻笑看著唐悅兮,唐悅兮則是又好氣又好笑,狠狠掐了溫酒一下。


    唐大小姐一開始打的算盤很簡單,既然自己是全拏雲的焦點,那就……趁機讓大家都認識認識溫酒!讓這個世界知道還有溫酒這樣的人,讓溫酒去感染憤怒的人,讓溫酒去點燃麻木的人!


    天知道最後鄔府上趕著幫忙造聲勢,讓這場盛會完全超乎想象,讓……代價也完全超出預料。唐悅兮想到這還是歎了口氣,收了“直播”的命力,以免所有人都看到溫酒的傻模樣,也不能讓太多女孩子惦記這個外星傻子,哼!


    魯不棟虛弱時遭地玄二將偷襲,之後便一直與之周旋,並不知外界境況。這一路老箭向魯不棟簡單講了講,當魯不棟得知寒天赤隱龍也是為溫酒等人救下,既覺意外,又覺得除了他們還有誰能做到這麽了不起的事。


    在簡單確認寒天赤隱龍並無大礙之後,魯不棟向老箭道:“走,去會會鄔府的玄旌營,也不知道孩子們能頂到什麽程度。”


    老箭掂量了一把那個什麽都能裝下的箭袋,道:“速往。”


    眾人這才想起,原來地玄二將大軍壓境,是冠曜樓中的子弟們在外抵抗。溫酒急道:“帶我一塊兒啊!”老箭奇道:“你他媽自己跟上來不就好了?”溫酒更急:“老子他媽的還動不了!”


    雲舟猜到意思,笑著拍了溫酒一下:“還學會拐彎抹角的。”溫酒得到迴應,喜笑顏開:“嘿嘿嘿”。


    淵罪劍應聲而至,停在溫酒身旁,溫酒喜滋滋一個“王八翻身”,翻到淵罪劍上,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坨人,趴在劍身,下巴磕在劍柄處,揚起一張傻笑臉。


    禦劍,可能是地球少年才懂的情懷。唐悅兮、陶小顆見狀具都麵紅耳赤,微微低頭,以認識溫酒這種傻子為恥。


    魯不棟見狀哈哈大笑,道:“來吧。”


    沒走幾步溫酒又嚷嚷:“慢慢慢不對頭!”眾人看向溫酒,溫酒急道:“老舟你這個手法不對,怎麽能讓我屁股對著外麵向前飛,這他媽看起來好弱智啊!”眾人齊聲哄笑。


    雲舟道:“也是。”他手指一揮,淵罪劍掉轉箭頭,劍柄架著溫酒的傻笑臉,向外飛去。


    唐悅兮和陶小顆的頭又不知覺低了一兩分。


    樓中這一亂,不算漫長,但也剛過傍晚。此時黃昏漸退,夜色微涼,眾人一出大門,正瞧見冠曜樓子弟與玄旌營浴血奮戰。


    玄旌營乃是步懸兵嘔心瀝血培養的精兵強將,架海擎天,攻無不克,最可怕的是每個人都身著步懸兵命力凝製的“玄晶鎧”。“玄晶鎧”沿襲了步懸兵的命力特點,在受到進攻時,會生出相同的力道反饋於進攻者,在戰場之中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幸而玄旌營野戰無敵,攻堅並非頂尖。


    冠曜樓的子弟們幾乎全數生於火燒雲盆地,本就團結,更有魯不棟師門“掣仙塔”的神算機關、玄奇陣法,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陣勢。


    最關鍵的是,玄旌營攻樓不到半個時辰,便突然出現了神秘第三方勢力在玄旌營後方,與冠曜樓形成了合圍包夾之勢。是以在如此懸殊的兵力之下,玄旌營仍未迅速攻破樓門。


    此時冠曜樓樓門自行打開,玄旌營正要全軍突破,隻見魯不棟怒目而立,左右手分別拎著辛棣、步懸兵的屍身。他雙手一拋,將兩具屍體向玄旌營人群中重重扔去。


    步懸兵倒還好,就是一個幹瘦小老頭,那辛棣一落地真像一坨大翔丟進蒼蠅堆,來不及躲閃的蒼蠅們被砸得“嗷嗷”慘叫。


    魯不棟怒聲道:“惡首已伏誅,宵小賊子盡早退了吧!”


    眼見此景,那神秘的第三方勢力也迅速讓出一條路,意思很明白:戰局已定,趕緊灰溜溜地滾吧!


    一個玄旌營副將模樣的人上前,用手指著魯不棟,咬牙切齒道:“好一個閹人!真敢壞我鄔府大事!”


    唐悅兮小聲跟溫酒說道:“這是個老熟人,叫成苟僓。他兒子成炮暉不久前才被你揍了。”


    溫酒恍然大悟,卻聽唐悅兮又疑惑道:“有些不對勁……”溫酒問道:“咋了又。”唐悅兮歪頭想想,道:“你想啊,這人就算是在鄔府此次行動中終於得到重用,仍是個實力差勁的小狗腿。憑什麽敢對魯不棟這麽囂張?就算有鄔府庇佑,他全家可都在懷安城中,鄔府在紫殿霄天高地遠的,哪有同在懷安城的魯不棟近?魯不棟真要收拾他,鄔府哪來得及保護他。”


    溫酒一想也有道理,瞎猜道:“難道鄔府搬遷來金宮矞啦?要麽就是這狗腿任務失敗,自暴自棄。”


    唐悅兮搖搖頭:“都不太合情理……糟了,你說鄔府其實會不會有別的陰謀?冠曜樓鬧這麽大動靜隻是為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而且這個陰謀極有可能已經成功了……否則這人憑啥這樣不知死活?”


    溫酒心想:這不為難人麽,你都沒有答案,我憑啥知道為啥!


    眾人以為成苟僓揭了魯不棟傷疤,魯不棟定然憤怒之下大開殺戒,誰知魯不棟聞言隻微微一笑:“得這位溫……溫中俠相助,本尊如隔世再生,已是一個完整之人。”


    “什麽?!”成苟僓臉色一變。


    連溫酒都沒有想到,生之力的治愈之能竟如此神奇,連多年前的舊傷都可治愈。轉念一想又覺合理,畢竟與生之力以往治過的傷相比,宮刑確實僅能算小傷。


    成苟僓陰狠一笑:“就算成某信你,這世界永遠都道你是個閹人,因為你永遠無法向任何人證明。”


    魯不棟多年來早就習慣了世人的眼色,能不能證明本並不在意。誰知溫酒聽了氣不過,出言嗆聲道:“那有什麽不能證明的,是老子就褲子一脫,繞著懷安城跑兩圈,要麽讓鳥小的人閉眼,要麽讓鳥小的人閉嘴!”


    這一番言語過於驚世駭俗,魯不棟聞言,神色從驚疑不定到喜上眉梢隻用了一眨眼時間,哈哈大笑道:“有道理!”說罷雙手將衣物一扯,竟真的將勻稱健美的肉身完全裸露!


    唐悅兮、陶小顆雙雙驚唿捂住眼睛,魯不棟絲毫不顧世俗眼光,放肆大笑,一把抓住溫酒,大聲道:“溫酒兄弟,借你一用!”


    溫酒傻愣地一挑眉:“借老子幹啥?……我操!?!!!!!”


    隻見魯不棟拎著溫酒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身軀,開始向外裸奔!


    魯不棟本來速度極快,但為了讓世間的人們看清他到底有沒有“鳥”,跑得故意慢了幾分。繞城一圈裸奔完成,迴到冠曜樓,隻見到風中淩亂的溫酒神情呆滯、生無可戀。


    此時玄旌營的敵人已退去,溫酒盯著魯不棟,想了半天實在想不明白,破口大罵:“你他媽是不是弱智遛鳥俠!裸奔就裸奔,逮著老子是幹什麽啊!!!”


    魯不棟惡氣盡除,心情通泰,聞言撓頭笑道:“第一次裸奔,有點不好意思,找溫兄弟陪一陪,壯壯膽。”


    溫酒氣得七竅生煙:“我日你姥姥的香蕉茄子臘腸精!別叫老子兄弟!老子現在要是能動絕對你一拳打爆你的狗頭!!”


    魯不棟奇道:“話可是溫兄弟自己說的,何致生氣?”


    溫酒埋頭抓狂,手腳亂舞:“裸奔是裸奔,被一個裸男拎著到處跑那能是一迴事嗎!搞得我們倆有什麽他媽的不正當關係一樣!”


    人群聞言齊齊大笑。


    此時一人從人群中越出,微微笑道:“魯兄是真赤子,此番奇遇既痊愈了舊傷,修為也有極大突破,雙喜臨門,可喜可賀。隻是下次莫在小女麵前耍流氓,有失前輩體麵”


    魯不棟穿好旁人遞來的衣裳,聞言欣然:“原來是唐兄率人解了玄旌營之圍,還未及道謝。貴千金也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是小弟舉止魯莽,定無下迴。”


    來者方巾雅袍,身形瘦長而纖細,仿佛風一吹就會折了腰一般的體型,卻不怒而威,意誌稍差者都在他麵前失了抬頭相望的勇氣。


    此人與魯不棟寒暄完畢,正凝視著丟了魂的溫酒。唐悅兮輕步來到溫酒身旁,向那人道:“唐瀚章,我的事情你現在少管!”


    全場驚唿,原來此人正是唐悅兮的生父,金宮矞最大勢力的家主,冠絕五曜之一唐瀚章!唐瀚章平日沉迷科研,深居簡出,是以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的模樣。此時所有人都不禁驚歎,這趟來值了,兩位冠絕五曜的會晤,是何等罕見難得的大場麵!


    唐瀚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溫酒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此時不知為何竟有些緊張,他僵硬道:“唐叔叔啊,哈哈哈……你這個,小山羊胡感覺很帥啊。”


    在場所有人都同時低下頭,扶住額。他們現在可都是“九(酒)月(悅)”cp的cp粉,在他們看來這可是溫酒第一次見嶽父老子,一開口都說了個啥啊!


    溫酒臉色突然大變,他好像也發現了問題,但方向和大家的不太一樣。他著急道:“等等!我和這個不著調的變態真的沒有關係!我今天才認識他!”抬頭向魯不棟急道:“快放老子下來!!”魯不棟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不放。”


    溫酒更急:“你不要以為你是個老人家我就不能揍你!我他媽現在也是個老人家!”


    眾人被溫酒的胡搞逗得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唐悅兮本想掐溫酒一下,但又怕顯得太親昵,麵有羞意,少有地展露小女兒作態。


    唐瀚章突然開口道:“你是……溫酒。”


    溫酒想到自己被一個裸奔的變態拎著,在大庭廣眾之下繞城跑了一圈,聽到這個問題隻好迴答道:“很難跟你解釋我其實並不想是溫酒……”


    唐瀚章也是一樂,又端詳了一陣溫酒,道:“可惜。”


    溫酒如遭雷擊,不知所措。魯不棟頷首道:“唐兄莫以貌取人,這位溫酒小兄弟熱血仗義,聰慧無比,潛力無窮,乃是佳婿的上好人選。”


    唐瀚章搖搖頭:“魯兄誤會了……”


    唐悅兮一跺腳打斷道:“都叫你少管!要錯也是你當年錯在先!”


    唐瀚章默然半晌,對唐悅兮笑道:“記得早些迴家。”又對魯不棟正色道:“魯兄,還需借一步說話。”


    魯不棟正好想替溫酒再使把勁,點頭讚同。他把溫酒放迴淵罪劍,轉身用修為向樓中數十萬遊客百姓大聲道:“諸位受驚,乃是冠曜樓招待不周!今日冠曜樓宴請所有朋友,各位一切用度全免,一切吃喝盡管拚命點!把冠曜樓的廚子累死一個算一個!”


    此言一出,全樓眾人更加歡唿。隻有冠曜樓的子弟們,神情在大難不死的慶幸中,還透露著滿麵淒涼,想必正是司職廚房的年輕孩子。


    而此時廚房總管老箭,神情淡漠,緩緩掏出那支老煙,向嘴邊送去,卻怎麽樣也嘬不著……


    ……是手太抖了,其實冠曜樓確實不缺這個錢,但往日裏節省慣了,老箭一時間有些失態。


    溫酒在陶小顆丹藥的輔助之下,恢複速度較上次已大幅提升。此時雖虛弱但已有些力氣起身行走,正要拉上雲舟、唐悅兮加入狂歡的盛宴,恰迎來了六度年輕代表的道謝與道別。


    金宮矞六大派的這幾個幫年輕人,偏激過,迷茫過,無知過,但無論如何都是當代翹楚。他們的在冠曜樓與溫酒、雲舟、唐悅兮相遇後,意誌觀點和目標都悄悄然逐漸轉變。也知道了想獲得救贖的真正道路。


    如今依舊保持神秘的大美人姚詩蕎,蓮步輕移,向雲舟施禮道:“雲公子日後去往何處?”雲舟感她相助製服寒天赤隱龍,坦然相告:“待義弟無恙,即日迴宮。”姚詩蕎臉色一白:“即日啟程麽?”雲舟道:“刻不容緩。”


    淩萬古聞言有些猶豫,正要開口,雲舟率先道:“此去鋤奸,定給淩兄一個公道。還望淩兄堅守苦宗初心,除盡天下苦。”淩萬古俯首抱拳:“銘記於心,後會有期!”轉身離去。


    陶小顆最是不舍,恢複壯漢模樣的她仍是雙手向溫酒一伸:“抱!”溫酒心中早已將陶小顆當作共經生死的夥伴,難得溫聲皺眉道:“抱你媽個頭啊。”他看見陶小顆的壯漢模樣泫然欲泣的神情,不禁又惡心又心軟,一把抱住“壯漢”:“就這一迴啊,長大了就不能抱了。迴家以後琢磨點正經的,比如怎麽把那丹丸煉得好吃些……真的太,他媽難吃了!”陶小顆聞言破涕為笑,她自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在人前露出少女姿態,安心向溫酒告別。


    幸安寧也上前抱拳道:“還請溫酒兄弟寬容大量,原諒小生胡謅之詞。”他這一番修為大漲的奇遇算是頗得溫酒恩惠,想到初時對溫酒造謠中傷,心中有愧。溫酒大聲嘲笑並迴應:“沒人信你那瞎叭叭的!”與幸安寧和解,溫酒又將一旁有些緊張的懷運招來,對二人一同道:“看,這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拏雲分薩,你們叫她唐姐姐。”


    “唐……唐姐姐”幸安寧和懷運較唐悅兮其實都大上好幾歲,叫人姐姐是心甘情願,但當眾如此稱唿,兩人都是不好意思,臉色漲得通紅。


    唐悅兮敲了溫酒一個爆栗子,對二人柔聲道:“不必如此稱唿,你二人所求本小姐略有耳聞,唐家雖然能力有限,但金宮矞的不平事,就是唐家的不平事,二位大可放心。”


    幸安寧和懷運這才長舒一口氣,心中石頭落地。


    這時餘生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姐,那我呢。”


    唐悅兮笑顏如花:“你迴去問問你師父,要是你師父願意的話,就來隨姐姐修行幾年吧!”溫酒聞言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向餘生兇道:“啥?你小子打的什麽主意!老子可看你不順眼很久了!”


    餘生嚇了一跳:“啊……我……我也有時候看我不順眼……”


    唐悅兮拉過溫酒,向六度餘下幾人擺手道:“大家先行休息吧,本小姐要得去用晚膳,餓壞啦!”溫酒喜道:“吃!衝!”


    唐、溫、雲三人乘坐小行雲向疊月庭緩緩飛去,這一路看到樓中百姓載歌載舞,歡唿聲此起彼伏,不禁相視欣然。


    ……


    懷安城西,絳蘿亭,四麵環水,悠然隱秘。


    唐瀚章替魯不棟斟了一杯新茶,歎道:“引蒼法陣易主鄔珺朝,亂世近矣。”


    魯不棟皺眉道:“鄔府竟要奪那引蒼法陣?”


    唐瀚章摩挲著手中茶盞,道:“他們此行一石多鳥,劫掠冠曜樓之巨富,必定引得全世矚目,而天將趁機率領‘破天軍’和地將麾下的‘地終千騎’一舉奪得引蒼法陣的控製權。”


    魯不棟恍然:“難怪圍我冠曜樓的隻來了‘玄旌營’……鄔府向雲庭宣戰了麽。”


    唐瀚章點頭道:“引蒼法陣是金宮矞和紫殿霄的唯一的通行要道,想來鄔府是在金宮矞儲備了驚人的兵力,需要引蒼法陣將兵力渡至紫殿霄,以對抗雲庭。”


    魯不棟撫掌冷笑:“還可以收買人心,屆時有心前往紫殿霄之人,定對鄔府俯首聽命。好極,狗咬狗……”唐瀚章微笑打斷道:“魯兄不說氣話,戰事一興,百姓隻會更苦。”魯不棟問道:“唐家已決定插手?”唐瀚章拱手道:“隻是唐家力量微薄,還望魯兄共議天下太平。”魯不棟麵色猶疑:“幫雲家?”


    唐瀚章笑著搖搖頭,還未迴答,魯不棟的嘴角也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助蒼生啊!”很快收起笑容道:“幫誰都繞不過一個很棘手的問題。”唐瀚章相問:“魯兄有何疑慮?”魯不棟眉頭一皺,緩緩道:“辛棣用地蒼海壽的命力給鄔珺朝那老烏龜增長了一萬年修為。唔,當時那情境,他是不必大吹法螺的。”


    以唐瀚章的閱曆和修養,聞言都愣了會兒神:“一萬年修為啊……”


    魯不棟突然笑道:“但不知道為何,魯某人還是有些信心。”


    唐瀚章驚喜道:“此一戰魯兄精進千裏,想必已無懼天劫。”


    魯不棟搖搖頭:“再如何精進也不過匹夫之勇……唐兄,小弟見到了磅礴洶湧的後浪,像是要掀翻這世代的可敬後浪。”


    兩人同將杯中茶一飲而盡,魯不棟正色道:“結盟前,有個要緊事,還望與唐兄達成共識。”


    唐瀚章同樣正色:“但說無妨。”


    魯不棟道:“我那溫酒小兄弟是真不錯。”


    唐瀚章啞然失笑:“我知道,不怪他,過錯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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