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巧的是,獨麓眼前,就是最後一步毀掉它全盤計劃的人!


    溫酒看著夢碎晗往庭的獨麓趴在自己身前,本來心裏有點尷尬,畢竟自己摧毀別人的夢想。一時間竟然還有點想出言安慰:“追不到的夢想換個夢不就得了……笑一個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但這樣有可能暴露自己就是那個唱歌的人,在別人傷口上撒鹽,還是算了。


    隻有唐悅兮還記得另一件大事,正要出言質問獨麓,卻聽蘊霽籽落地而來先開口道:“獨麓長老,苦海無邊,迴頭是岸。”


    獨麓此時已褪去了役惶血統,恢複正常模樣,顯得鬥誌再無。它神情漠然,仿佛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梟雄獨麓,聞言冷哼一聲,不作迴答。


    溫酒好奇道:“這紅屁股大惡鳥到底被人類怎麽樣過,哪來的這麽大仇。噢難道這個屁股是人類放火燒紅的!”獨麓怒視著溫酒,像要吃了他一般。這一人一鳥,一個趴著一個躺著,相互對視,好不滑稽。


    唐悅兮一直關注著溫酒體內陰力的恢複情況,他歌謠唱罷,恢複速度又一次飛躍。這般下來,完全恢複的所需時間,已經由初見端倪的數月光景,到靈淵澤世豚輔助以後的三四天,再到現在可能隻需要幾個時辰便能恢複……那從整體看來,雲舟神秘師父給溫酒帶來的《潮汐知月謠》已經數次幫上了大忙。唐悅兮不禁想到雲舟那時那句:“家師曾囑我定贈予人生第一個朋友”,心中對這個奇人產生了極複雜的情緒,好奇、不解、擔憂和……恐懼。


    晗往庭一眾鳴煜這才想起,還有不明來曆的人類在它們的最高議事廳,但這些人類似乎關係非同尋常,不少鳴煜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蘊霽籽看著獨麓的狼狽模樣,沉默半晌,頷首道:“獨麓長老年輕時,文能科研興族引領繁榮,武能調兵布陣獨當一麵。為我族的進步安定帶來不可磨滅的卓著功勳,那時它一心壯大我族,隻願族群強盛,不懼外敵。


    直到那年……那又久遠又似在眼前的一年。與獨麓長老交好的一個人類……唔……那竟是一個還可以與人類交好的年頭。那個人類知道獨麓年紀最大的孩兒天生心智有缺陷,苦於無藥可醫。向獨麓傳來消息,說尋覓到了醫治良方。獨麓長老攜一家子欣然赴約,到人類好友住處以後隻看到了好友及其一家的碎屍。才知好友離世,自己也身居伏圈中心。


    此事全族盡知,因為獨麓長老在那消失了十餘年。那十年獨麓長老曆經何事……無從知曉。隻知道獨麓長老的家人沒有和它一起迴來,而它也再沒有提到過它的家人。似是從那以後,誌比天高的獨麓就成了玩弄權術的獨麓長老。”蘊霽籽不禁又歎了口氣。


    獨麓被提及往事,不堪入目的迴憶紛紛引入眼簾,近百年來藏在心底的情緒一股腦湧將上來,化作滿腔恨意。又想到六大區的軍隊及逆影軍明明都和自己感同身受,對人類充滿了仇恨,卻突然像遺忘了這些事一般,那股滔天的憤怒和不甘幾乎要塞爆自己的胸膛,低吼道:“好……本尊就讓你們知道……人類到底有多罪不可赦。”可怖的眼神掃過在場諸位人類,恨聲道:“你們或許見過人類殘害同族,那你們見過人類為了殘害同族,還要踐踏其它族類的生命和尊嚴麽?……我那好友阿華,正是因為暴露了可以與我族保持聯係的秘密,慘遭全家分屍。這個秘密可能在你們眼裏無關緊要,但是在人類眼裏……那就是一張通往世界頂峰的藏寶圖。那群人利用阿華聯係到本尊,將本尊誘騙至埋伏圈。


    若當場殺了本尊,食我肉,飲我血便罷了……


    他們竟然……擒了我愛妻愛兒,一邊威脅本尊吐露更多族群棲息地的秘密,一邊用它們的肉體……做研究!


    他們在我的三個孩兒身上!下蠱!喂毒!拚接其它生靈的四肢和器官!長成誰看了都害怕的怪物……讓我的愛妻沐霞……和其它低等生物……交配……讓她生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孽種!讓她不堪折辱到神誌失常!”獨麓雙眼流下紅色的液體,瘋魔般看著溫酒身旁的唐悅兮道:“你不是知道本尊家人的下落麽?本尊也知道,在那群歹毒的人類被仇人偷襲覆滅的那天,本尊趁亂逃出來以後,親手結果了沐霞和三個可憐孩兒的性命……豈有不知他們下落之理?”


    這番遭遇實是過於悲痛殘忍,一行人聞言皆低頭緘默。隻有溫酒,本想這惡鳥有惡報,腦海中沒心沒肺道:“哼!你們這些邪惡的人類!本外星人還是相當嫌棄你們的!”不知為何他又覺嘴唇和心一樣已重若千斤,萬難說出口。


    時光已靜淌過,陽光還剩不多。殘陽的餘溫想要融化一整個晗往庭的淒涼,又顯得信念不太夠。綠意盎然的最高議事廳已成了暗紅參半的悔恨戰場。也分不清這紅,是殘陽對黑夜的懵懂,還是戰亂遺留給世界的驚恐。


    溫酒到目前為止看到的都是天聖獸一族的慘劇,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也受到了一定衝擊,不禁小聲向唐悅兮問道:“溫旺財它們一家……一族,怎麽日子過得這麽慘……不是天聖獸嗎?不是還有很多其它生靈都臣服於它們嗎?不是明明實力都很強嗎?”


    唐悅兮幽幽道:“其實那些生靈不是臣服它們啦……鳴煜一族依靠大煜血脈的免毒療傷的特性行善世間,得道多助,願意受鳴煜召喚來的生靈都也是感其恩惠的善良靈獸。你想,當你重傷絕望時,有隻又白又威武的大鳥兒願意用自己的鮮血治愈你,你會不會也很喜歡它們。可惜人類和普通生靈不一樣……實力越強,越不一樣……貪婪隨著實力和權利的拔高而增長,他們的紛爭自然更多,自然更覬覦這傳說中甚至能複活白骨的鳴煜血……隻有實力極強的人類,才會對鳴煜一族進行殘忍迫害……越強,越殘忍。”心中卻想,如果溫酒這身奇特命力,暴露給那些站在巔峰的惡人知曉,隻怕下場好不到哪裏去……或許會被抓走,受到脅迫成為治療機器吧?……這孩子難以殺死,又血性十足,怎麽脅迫他呢……那就是折磨他最在意的人唄……


    溫酒聽得有些呆了,本想問道:“不是應該……實力越強,越要站出來匡扶正義嗎?……”被陣陣整齊的唿喊打斷。


    “新王搖曦!請受臣等效忠!”大皇子馳瀚和聖巫祝蘊霽籽突然商量好了一般,向小肥鳥行禮宣道。起初這效忠詞聲量微小,但一遍遍從未斷絕,每一遍都有新的鳴煜加入宣告,掀起新聲浪!不多時已響徹晗往庭,如山崩海嘯般席卷全場!


    小肥鳥本就是錦璣女王的正統傳承,又有大皇子馳瀚和德高望重的聖巫祝護持。最重要的是,小肥鳥為了族群一直在默默戰鬥,早就被鳴煜百姓看在眼裏,此刻的唿聲,可謂是真正的王者歸來。隻有獨麓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肥鳥的內心茫然失措,它本來隻想迴到族群洗刷冤屈,把陷害自己的混蛋全部揍一頓。誰知道這一切幾乎都是母親錦璣女王為自己鋪設的道路,心中的委屈和不甘,早已在所有鳴煜百姓飛往自己身旁,義無反顧向獨麓和軍隊對抗時,煙消雲散。而那時在戰亂中,看到自己的支持者紛紛重傷甚至隕落,更加倉皇和不解,不停地問自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小肥鳥想到這裏,才反應過來,衝溫酒大聲罵道:“溫酒你這個呆逼!還不起來救人!躺那嘻嘻哈哈跟豬一樣!是不是不把我當爹了!”它還不知道溫酒不能動彈,想到自己那麽多族親生死不知,又急又氣!


    眾鳴煜聞言紛紛驚唿:“什麽?搖曦……新王未成年就生孩子了!?世風得下成什麽樣才能讓堂堂天聖獸幹出生人類這麽離譜的事!……哎!!!都怪我們當年畏懼預言,對搖曦太子關愛太少啦……”


    溫酒最受不得委屈,絲毫不顧場合迴道:“我日你姥姥的香蕉茄子臘腸精!老子要是能動早就把你揍得再胖八十斤了好吧!”


    這時蘊霽籽落在溫酒身邊,凝黛橘早就忍不住一頭撞進父親懷裏。蘊霽籽極通世故,知曉這些人類與新王搖曦關係緊密,誠懇道謝:“多謝小友出手救治,世上竟有如此神妙的醫療之法。老身多年頑疾、新舊重傷皆不藥而愈,我們隻道自身大煜血脈已乃此中聖手,如今看來是我等短視了。”


    溫酒心中得意但還是被誇得不好意思,尤其想到唐悅兮說自己脫離星劫的危險以後,也得虧小肥鳥的大煜血脈救迴來一條命,臉上露出傻笑。


    “爹!小橘!……搖曦!是你嗎搖曦!你迴來啦!”


    小肥鳥看一隻剛成年不久的鳴煜緩慢向自己飛來。這隻鳴煜背部兩點棕色羽毛顯得有些嬌憨可愛,飛行的姿態更是憨態可掬。小肥鳥淚如雨下,大罵道:“我操!大橘!你他媽的沒死啊!”像流星一般撲向成年胖鳥,兩隻胖鳥相撞,溫馨中帶著些搞笑。這成年胖鳥正是小肥鳥的摯友捧砂橘,它憨笑著疑問道:“咦?我怎麽會死,獨麓長老隻是不讓我迴家,隔一陣兒用奇怪的針紮我而已。”


    獨麓仍舊麵無表情道:“開啟役惶血統不過是需要老神棍家族的血液罷了。”


    小肥鳥驚喜無比,向捧砂橘問道:“那你怎麽迴來的!”


    捧砂橘撓頭憨笑道:“是你哥哥找到了我。”小肥鳥看向馳瀚大皇子。馳瀚點點頭:“就在我寢居處左近,我原不知那裏關的是誰,脫離獨麓的控製後才想明白。是以早有措施。”小肥鳥心中感激,兄弟二人已無隔閡。


    捧砂橘亦多年未見摯友,正高興問道:“搖曦!你……”隻見它話沒說完,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墜在地上!天上所有的鳴煜,無論是百姓還是軍隊,都像捧砂橘一般!它們齊齊不受控製般墮下,重摔在地上。落地的悶響,和疼痛中的叫喚此起彼伏,場麵極其詭異。


    溫酒看見近處的小肥鳥、蘊霽籽、凝黛橘也紛紛倒下,苦於不能動彈,急道:“溫旺財!你他娘的咋了!”小肥鳥也是首次遭遇這等奇事,檢視自身,有些呆滯道:“老子……沒卵事,但是好像……飛不起來了!”


    雲舟第一時間施展傲人身法,將小肥鳥提至溫酒手上。溫酒忙運沒卵用力凝出水球給小肥鳥治療,不多時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又尷尬又迷茫。


    唐悅兮看溫酒、小肥鳥的臉色便知,沒卵用力的強大治療之能首次遇到了大坎!她用心靈旅途查探小肥鳥體內無果,靈機一動釋放心靈旅途探查遠處,隨即釋然又更加不安,凝眉道:“不必費勁啦。是結界。”


    雲舟眉頭一揚,問道:“是雲帝當年為雲之牢設置的‘逆七業風’結界麽。聽聞那結界確實可以困住所有禦空之能的猛禽妖獸。怎會憑空出現在此處?”


    唐悅兮搖頭道:“‘逆七業風’結界我見過,並不會使生靈失去飛行能力……咦,那你還能飛起來嗎?”


    雲舟聞言,催動命力飛向空中,毫無遲滯。雲唐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確信:是一場針對鳴煜的陰謀!


    未等二人琢磨應對之策,更可怕的場麵已……森然而至!


    地板開始劇烈搖晃……不,是欽雲木在劇烈搖晃!溫酒隻覺得自己就像躺在遭遇滔天海浪的小船上!隨時都要被掀進海裏!鋪天蓋地的欽雲木葉子飄落下來……落在地上換成人形!是那鄔府的一萬軍隊!他們一個個眼神空洞,渾身年輪和葉紋,像用樹枝和樹葉塞成的僵屍一樣,看起來陰森可怖!


    這些鄔府的樹葉僵屍,一落地便迅速結陣,將所有失去飛行能力的鳴煜包圍在一團!鄔府圖謀的真相幾乎就要浮出水麵!


    久未出聲的獨麓此時業已冷汗涔涔,心中湧起難以掩蓋的不祥預感,仍大聲道:“本尊與鄔府的交易已經結束,皇甫獻,帶著你的人滾出欽雲木去吧!”


    “噗嗤”兩聲,兩根鋒銳木樁從地板穿插而出,瞬間貫穿獨麓的巨大身軀。獨麓發出一聲慘叫,鮮血飛濺!


    不知從哪傳來軟糯的媚笑聲,道:“奴家大功告成,獨麓長老還是收起些威風吧。”正是鄔府大將皇甫獻,她聲音中不失張狂,很是得意。


    皇甫獻的聲音仿佛近在耳邊又仿佛遠在天際,她難掩得意道:“……唔倒是忘了這裏還有一隻會飛的小蒼蠅。”


    雲舟騰空而起,仰頭朗聲道:“原是惡首到了,這次堂堂鄔府大將還是躲在千裏之外等著被砍耳朵麽?不妨痛快些出來受死吧。”


    “哈哈哈哈哈!”皇甫獻縱聲狂笑。眾人雖瞧不見皇甫獻的表情,但誰都能想到她臉上的猙獰。她的威名響徹拏雲,就算是拏雲大陸公認的五大至強者“冠絕五曜”,也絕不會如此視她於無物。而雲舟一個初出茅廬的野小子,竟在實力全不如自己的情況下,重傷自己一臂一耳!又在他人的幫助下,從自己的萬人大軍包圍中憑空逃脫!實是皇甫獻平生奇恥大辱。


    想到此處,皇甫獻大功告成的喜悅都被衝淡一些。她嘿然道:“公子對奴家的思念實是讓奴家受寵若驚,可是公子,奴家就在你眼前呀。”


    大敵當前,溫酒卻還是躺在地上不能動彈,又不能幫雲舟上前打架,又成了雲舟孤軍奮戰,又確實找了半天沒看見皇甫獻真身所在,聞言沒好氣挖苦道:“原來不是我們眼瞎,是皇甫大將軍神功大成,把自己練成了一個大臭屁。是我們境界太低了,要不然一個臭屁在我們眼前本來是應該要看得見的!”


    皇甫獻想到要揭秘自己身在何處,心中極是興奮,倒不太在意溫酒一時的挖苦,緩緩道:“非也!曆時十五天,奴家終於將這欽雲神木和我的肉身融為一體啦!”


    此言一出,眾人皆為之色變!雲舟、唐悅兮、小肥鳥等一眾鳴煜盡都背脊發涼、難以置信!隻有溫酒第一時間相信並且痛苦地接受了皇甫獻所言,畢竟在溫酒眼裏,這個世界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離譜又合理的。


    不過溫酒於眾人中顯得最痛苦……並不是因為皇甫獻融合了欽雲木後,讓所有人都身處絕境……他急得臉上青筋暴起,邊暴怒大罵,邊嘔吐道:“你個老樹妖是不是有毛病啊!嘔……做個人不好嗎,跟這欽雲什麽木合什麽體?搞得老子現在一動不能動是硬要躺在你身上一樣!嘔……”溫酒生無可戀,麵如死灰。


    皇甫獻這一生受過無數風浪,卻從沒有被一個金宮矞的低等野種如此羞辱過。隻見天光一暗,一根長寬各十餘丈,手指模樣的巨木,遮住天光,帶著凜冽狂風壓向溫酒!好在雲舟天罰劍鋒銳無匹,將巨木手指斬飛。否則溫酒自愈能力再強,也會成為一灘隻能不停自愈的肉泥。


    眾人這才相信欽雲神木已和皇甫獻融為一體!就是說這如城市般遼闊無際的欽雲大樹,已經完全受皇甫獻命力掌控,成為了皇甫獻最強的矛和盾!剛剛的牛刀小試雖然被雲舟神劍所阻,但是她隨意出手的壓迫感令所有人感到心悸。


    一瞬間每個人都覺得,好像腳底下的大地,是自己的對手一樣。每一分一秒都麵對著世界坍塌傾覆的猛烈危機感!


    唐悅兮恍然醒悟,頭皮發麻,心想:“難怪這夥人明顯不安好心,卻來了欽雲木十餘天了都沒有動靜。原來是在琢磨這手惡棋……鄔珺朝果真心狠手辣,獨麓這惡鳥原也是他們的廢子罷了。”她越想越清晰,陷入沒有早發現這毒計的自責中。眼眶一紅,美目中已有瑩瑩淚珠,向皇甫獻聲音的方向,憤聲喝道:“惡賊皇甫獻,你們鄔府壓根沒有和獨麓做交易的打算!隻是這個幌子,既可以催化獨麓做出內亂的傻事,又可以獲得越過散星雲叢,潛入欽雲木的方法!什麽借助鳴煜的軍事力量造反,什麽事成以後給鳴煜一族十座城市作為棲息地,全都是騙人的!”


    皇甫獻本想快速解決此次任務,但一來好奇唐悅兮是否能猜出鄔府真正的計劃,二來初獲蓋世神通,難免自信又手癢,是以饒有興致問道:“不錯,接著說。”


    唐悅兮銀牙緊咬,氣得小手都在發抖:“所以支使蒯擇、宋儒恩兩大高手提前潛入,阻止老巫祝與獨麓同歸於盡,就是為了保證這場內亂如你們計劃進行!內亂必然吸引所有鳴煜的注意力,而內亂時間越長,你對欽雲木做手腳的計劃越萬無一失。”頓了頓,向之前皇甫獻的聲音來處怒目而視,冷聲道:“鄔府狼子野心,居然真的想要圍捕整個天聖獸一族。而吸收欽雲木的力量,自然是你老樹妖一石二鳥的小聰明。隻是我不明白,費這麽大精力布下了讓鳴煜無法飛行的結界,明顯是希望將它們生擒,為何又誘使它們內亂,不怕它們生靈塗炭,前功盡棄麽?”


    皇甫獻陰笑道:“活鳴煜當然是越多越好,不過欽雲木和完成任務奴家都想要!”言下之意是隻要有活的鳴煜交差便可以,管它死沒死多少個。皇甫獻見唐悅兮對自己一幹人行動分析得八九不離十,將計劃的精妙之處也一一說出,心中極其得意。僅有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小女孩並沒有認識到自己在此行中獲得了多強的實力。心癢難耐道:“更妙的是,在這裏誕生了一個讓冠絕五曜都為之忌憚的,拏雲大陸第六大高手!哈哈哈哈哈哈哈!而這既可限製大煜血脈戰力,又能消弭鳴煜飛行能力的‘憂葉煩花結界’,不枉本將軍費了數十隻鳴煜的命潛心鑽研!”她首次自稱將軍,可見內心興奮。


    雲舟眉頭緊鎖,深恨自己實力未夠,讓這惡首多活了幾十天。如今實力差距怕是已成雲泥,剛剛那巨大木化手指,一劍揮斬過去已極是吃力。這還是僅是皇甫獻意在生擒,擔心誤傷鳴煜的情況下從而頗收斂威力的招式。難道真如皇甫獻所言,連冠絕五曜都會對這個狀態的她有所忌憚?糟糕……如果是欽雲木,豈非更難找到這惡賊的真身。


    唐悅兮憤然啐道:“是麽?胡吹大氣,我看鄔珺朝那個老烏龜王八蛋就不怕你,甚至都沒有影響到他的一個小小私生子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鄔驚瀾一個毫無功績、威信的廢物私生子,被安插在皇甫獻手下以積攢軍功,本就令皇甫獻心中不悅。何況這小子不過實力在年輕一輩中尚可,竟敢不受軍令私自劫人以泄淫欲,在營中也傲慢無度甚是可惡。若非不明確這個私生子的地位,確是早就想殺了這個小王八犢子,就說他葬身亂軍中,焉有大礙?


    唐悅兮一邊氣惱皇甫獻的卑鄙狠毒,一邊思索:“皇甫獻將欽雲木與自身融為一體,奪走了鳴煜一族的棲息家園。既能讓實力一步登天,又能把鳴煜一網打盡……


    這般境況,所有人幾乎連立足之地都沒有,或許皇甫獻翻轉手掌抖抖肩膀,就能摔死在場所有不會飛的人……這一萬綠油油的鄔府士兵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看著怪瘮人……


    如今之計,唯有用心向身往的瞬移能力帶著大家逃跑。可是就算這個能力神通廣大,且命力夠用的情況下……屬實從未聽過哪一位唐家前輩施用者能帶著一萬多個生命一起轉移。另外又如何能讓身陷包圍的一萬鳴煜的肢體相接,接受自己的命力覆蓋呢?”


    更糟糕的是,皇甫獻暴起發難,不留給唐悅兮思索的時間!


    今時不同往日,皇甫獻費盡心思融合了欽雲木,從某些層麵的實力來說,確實已經接近拏雲大陸傳聞中實力最強的五個人,冠絕五曜。常言道“一力降十會”,如今遼闊無際的晗往庭都不過皇甫獻一隻手掌大小,她隻稍一動身,便是山崩海嘯般的人形災厄!好在如今這已到手的功勞她反而珍惜了起來,鳴煜被活捉的數量變少一隻都會心疼。是以她並未使用極暴烈的手段進攻,否則覆手間便是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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