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會結束了。王軍再次帶著他的隊員們。坐上了返程的大卡車。


    與來時不同的是,以往在戰士眼中,那個總是喜歡說怪話,卻對大家訓練要求極其嚴格的大隊長王軍。


    突然變得沉默了許多。


    迴到濱河的部隊駐地後,王軍把從張玉堂那裏拐來的排長。安頓好後,就介紹給大隊所有官兵。


    濱河支隊指揮部也答應。在他離開這段時間裏,王華副政委會留在大隊負責日常工作。


    三天後,王軍就按照約定,獨自來到省直屬第二特戰大隊。張玉堂接待他時也很熱情。


    隻不過在安排住宿時,並沒有按照王軍的要求來。而是給他安排在,與張玉堂隔了一個軍械庫的一間空房。


    王軍看到後,立即笑嗬嗬的看著張玉堂,打趣道:“咋滴?怕我老王成為你的鄰居?”


    張玉堂聞言也不客氣,立即迴懟道:“讓你給我當隔壁,老子怕會短命。你還是老老實實住遠點好。”


    看來,這貨明顯知道了王軍當初,為什麽特意提起要住他隔壁的梗了。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王軍除了在張玉堂這裏當個外援格鬥教員外。最重要的,就是看看張玉堂他們,平時怎麽訓練配合行動的。


    還別說,真被他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為此,王軍還專門準備了個隨身的小筆記本。方便記錄下這些方法,還自己的一些感悟。


    這段時間裏,張玉堂終於如願和王軍,來了一次一對一的交流。


    當然,本次的二人交流。是不公開的。事後兩人誰也沒說他贏,也沒說他輸。


    最終結果沒人知道。隻有人看到,張玉堂是頂著個黑眼圈,一瘸一拐走出來的。


    反正,自那次之後。王軍的精神狀態明顯比剛來時,好了許多。


    還有第二大隊的那些班長和排長們,也和當初王軍教濱河大隊時的情況差不多。


    班長一律都得頂一次熊貓眼。而排長們好一些,都是一隻眼睛頂著黑眼圈。雖然麵子好看些,可那模樣,比班長們的還要滑稽。


    害的這些人對王軍,那真是又愛又恨,又敬又怕。


    終於,省直屬第二大隊的格鬥集訓,算是圓滿結束了。


    心思早就飛迴濱河直屬特戰大隊的王軍,原打算午飯後,就直接離開的。


    可張玉堂卻非要拉著他,說什麽都要兩人喝一次酒。


    拗不過的王軍,隻能在他的盛情之下,無奈答應喝一頓酒再離開。


    不成想,自己終於還是中了這貨的奸計。


    特麽的打不過自己就算了。還不講武德,喝酒竟然玩起了車輪戰。他們第二大隊全部的排長,除了值班的外。


    再加上什麽教導員,副大隊長之類的,光幹部就有十一個。還特麽再加上,起哄給他敬酒的十八個班長。


    好家夥!就這三十個人。一人用半兩的小杯子,給他敬一杯。那也是一斤半的白酒。


    害的王軍楞是在張玉堂那裏,多睡了一晚上不說。好不容易喝進肚子裏的酒,還有吃下去的那點涼菜,也全部給人家留下了。


    楞是沒能帶出他們第二大隊的大門。


    這讓第二天一大早,還頂著一身酒氣的王軍。連張玉堂派來送自己的車都不敢坐。


    也沒去找他告別,提著背包就跑路了。


    直到張玉堂的門口哨兵,給他說王軍大早上就提著包離開了。這貨才一臉賤笑的給王軍打來電話。


    “喂!老王啊!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我好歹也是地主。你咋就自己走了,連送都不讓我送一下。這是過意不去啊。”


    王軍正坐在車站前的小攤前,喝著小米稀飯吃包子呢。


    聽到他這賤兮兮的調侃。差點沒當場把稀飯碗給人家老板摔了。


    氣的大罵道:“行!張玉堂,老子這次認栽!要不你特麽現在跟我去濱河轉轉唄,也讓我好好招待下你。我的排長和班長都少,加起來也就二十多個吧。”


    “嘿嘿!招唿不周,招唿不周啊!你也太見外了。”張玉堂臉上的賤笑,更濃鬱了幾分。


    “行了!不和你扯淡了。我走了,你也別假惺惺了。咱們以後還是少見為妙。老子怕忍不住再揍你一頓。”


    王軍這時,說啥都不能白吃了這個虧。立即反唇相譏。


    一提到這茬,張玉堂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老王你這就不地道了。說好的不拿這個說事啊,你可不能耍不要臉那套。”


    “滾蛋,老子還能比你不要臉嗎?你特麽有本事和我一對一喝啊,帶著一幫小兔崽子灌老子。你咋好意思的?”王軍立即罵道。


    “行!你厲害,老子服還不行嘛!話說,你真不讓我送送?”張玉堂的言語,總算是有了些真誠的味道。


    王軍也不和他磨嘴皮子浪費時間了。眼看著去濱河市的動車快到發車時間了。


    於是笑罵道:“行了,我坐動車迴去,比你那破越野可舒服多了。減震都是鋼板的,能把屁股顛成八瓣。我們這就再見了。以後歡迎來濱河玩。”


    說著,王軍還很仗義的補充道:“放心,絕對不用車輪戰灌你。真的。”


    “行吧!不送就不送。一路順風,以後總有見麵的機會。再見!”


    王軍也說了聲再見後,就掛斷了電話。


    當迴濱河市的動車開動那一刻。王軍的思緒,卻在這一刻飄到了車窗外。


    眼前飛快向後的景象,在他眼前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在這一個月裏,他總算是明白自己的濱河大隊和人家的差距了。


    張玉堂對待戰士的態度就是。能一起做的事情,絕對不讓他們單獨去幹。


    隻要是集體行動,所有人必須全力按照主導者的要求配合。同時還必須時刻以主導者為中心,主動進行配合。


    哪怕你被放在集體之外,也必須自發尋找能夠配合的默契點。


    當然,這個集體意識可不光體現在訓練和生活上。還體現在錯誤上。


    說白了,就是連坐。最小的連坐都是以班排為單位的。


    這個就有些像很多影視劇中演的那樣。一人犯錯,全班乃至於全排都跟著受罰。


    被牽連到的,還不能抱怨犯錯的人。


    而張玉堂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


    “你們是一個集體。集體中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隻能說明整個集體沒磨合好。說明給予出問題的人的信任和默契不足。”


    好吧!王軍承認,這些其實在他當兵的時候。也曾經經曆過。隻不過,當時的他就是個兵。也隻會站在一個兵的角度考慮這些。


    而現在,他不再隻是個兵了。他是一群兵的主心骨。是吸引凝聚他們的磁石。


    那麽,就不能隻考慮練出一個個好兵,就算達成目的。而是要練出一個,可以相互信任,相互依靠的集體。


    這讓王軍不禁想起,地方上常說的一句話:“屁股的位置,決定了腦袋。”


    還真是一點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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