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還天真的以為,可以用這些來換取自己一個小小的心願,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可惜卻像是做了一場沒有結果的夢,醒來之後,他又必須迴到自己的位置,沒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迴頭再看,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簡直可笑至極。


    他明明什麽都給不了所愛之人,卻還拚命的想要去抓牢,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愛情。


    “幸好。”他自嘲輕笑,沙啞的聲音在顫抖。


    曲清然微微一愣,察覺到他的表情不太對勁:“幸好什麽?”


    “幸好隻是我一廂情願,否則現在的我,已經辜負了清然。”穀羲辰抬眸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那笑容苦澀到,讓曲清然都覺得唿吸凝重。


    “你……你幹嘛,是不是‘相思弦’解不了,壓力太大了?”她隻能想法子緩和一下氣氛。


    穀羲辰搖頭輕笑道:“其實我不在乎能不能解開,我已經答應爹,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想清楚了?”曲清然就說他怎麽突然這麽頹廢,原來是這麽迴事。


    “嗯,所以清然也不必再為解開‘相思弦’的事情傷神。”穀羲辰知道一旦這麽說,那就沒有讓她留在天狼宗的理由了。


    長痛不如短痛。


    他已經答應父親的事情,不會反悔,不會讓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一切就由他一個人來承擔。


    這是他從出生在天狼宗那一刻,成為少穀主,就明白的道理。


    “十八歲的冠禮我也準備取消了,所以清然不必參加,要離開天狼宗的話,隨時都可以。”他不希望曲清然看到自己和乾雲錦的婚禮。


    “那我就提前恭喜穀少主,百年好合。”曲清然拿起了旁邊桌上的酒壇,把蓋子打開。


    仰頭灌了一大口。


    在把酒壇遞給他。


    穀羲辰接過,也痛飲一大口,仰頭笑道:“好一個百年好合,嗬,百年好合!”


    他又把剩下的半壇子酒喝完,空酒壇扔到地上。


    扶著椅子,站起身走到了曲清然的麵前,漆黑的深眸凝視著她。


    “我若不百年好合,怎麽能活上百年,看清然在這戮武大陸闖出一片天地呢?”他太了解她,想要的是自己給不了的。


    眼淚,從眼眶滴落的瞬間。


    他迅速轉過身,狠狠抹去:“剛剛被灰塵眯了眼睛。”


    “是為你自己好好活著。”曲清然拍了拍他的手臂。


    穀羲辰不由苦笑道:“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清然,可以活的那麽灑脫,如果讓我等到可以為自己活的那一天……”


    他捂著心口,毫無預兆的往後倒下。


    曲清然一把將他扶坐到椅子上,拍了拍他蒼白的臉頰:“穀少主?!”


    半晌,沒有反應。


    她探了探鼻息,氣息微弱,看上去就像是快不行了。


    怎麽會突然這樣?


    情況緊急,還是先給穀羲辰的嘴裏塞了一塊蛇菰果,是能夠護住心脈保命的靈藥。


    突然她想到了什麽,扭頭看了一眼剛剛砸碎的酒壇,在門外照進來的陽光下,好像有什麽東西。


    等她轉身湊過去,想要看清楚的時候。


    門外傳來一聲尖叫:“啊!羲辰哥哥這是怎麽了?!”


    乾雲錦把她撞開,衝向穀羲辰。


    那刺耳的聲音,讓曲清然忍無可忍,直接一拳把她打昏了。


    “女人真麻煩。”她低頭再去看地上那些酒壇瓷片,卻已經什麽線索都找不到。


    她拿起桌上的茶壺,把乾雲錦潑醒。


    “你……你幹什麽,你這個瘋女人!”乾雲錦正要發飆。


    曲清然把簪子最鋒利的那頭,抵在她的臉頰上,冷徹的目光掃向她。


    頓時就把乾雲錦嚇得不敢再嚷嚷:“你要是敢毀我的容,玉鼎宗不會放過飛鶴宗的!”


    “本姑娘可以先把你全部毀容,變成醜八怪,再用靈草讓你恢複如初,再繼續毀你容,就這樣來個百八十次,怎麽樣?”曲清然手上的力道驟然加重。


    頓時,那張光滑的臉蛋上,出現了一道瑕疵。


    乾雲錦被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的想要往後縮。


    但這一躲,反而讓臉上的劃痕變的更長!


    幾乎半張臉都鮮血淋漓!


    她痛得失聲尖叫,忍不住用手碰了臉頰一下。


    看到滿手的血,兩眼翻白。


    眼看著又要昏死過去。


    曲清然手裏的簪子往她肩膀處,狠狠刺下去。


    “啊!”乾雲錦渾身顫栗著被痛到清醒,驚恐萬狀的看著她,拚命搖頭。


    “這酒是不是玉鼎宗送來的!”曲清然把簪子又往深刺。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乾雲錦的眼淚、鼻涕和臉上的血混在了一起。


    曲清然把房間裏的鏡子拿來,抓著她的頭發,讓她看清楚鏡子裏那張臉。


    此時此刻,就跟鬼一樣的恐怖!


    乾雲錦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雙手緊緊捂著臉,不去看,也不敢看。


    她哭喊著:“這不是我……不是我!”


    “這就是你,是你們玉鼎宗作孽的報應!”曲清然一把將她拽起,直接拖出南苑。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玉鼎宗早就已經派人來。


    隻不過有白瑾玄守在門口,根本沒人能夠進得去。


    曲清然拽著乾雲錦,冷眼掃向南苑外頭那些玉鼎宗的人。


    他們也都看到了乾雲錦現在可怕的模樣,都被嚇的驚慌失措,臉色蒼白。


    “趕緊放了我們雲錦小姐!你這個女魔頭!女瘋子!”


    “別去,他們會把你殺了的!”


    有衝上來搶人的。


    還沒靠近曲清然兩米近的距離。


    就被瞬間凍成冰雕。


    頃刻間,其他人都往後退,沒人再敢找死。


    “這三天,是哪個玉鼎宗的人往南苑送的酒!”曲清然冷喝。


    四周圍鴉雀無聲,沒有人迴答。


    曲清然早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一把拔掉了乾雲錦肩膀上的簪子,讓她痛得大吼大叫。


    就是要讓她叫給這些玉鼎宗的人聽著,讓玉鼎宗的人著急。


    “我數到三。”她沒耐心陪這些東西玩。


    “三!”話音剛落。


    她手裏的簪子,刺向乾雲錦的後背脊椎。


    “我說!別再傷害雲錦小姐!”玉鼎宗的人裏頭,有一個女子衝上前去。


    還是和剛剛的情況一樣,沒靠近到曲清然兩米近的距離,雙腳就已經被凍結成冰。


    小雲臉色慘白道:“是我自作主張送來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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