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然緊隨其後,發現每次都能捕捉到言柒的最後一抹身影時,心裏已經確定,這是故意露麵,引自己過去。


    她加快速度,翻過樓牆,來到了一座空曠的宅府裏。


    言柒就再長廊盡頭。


    等到曲清然來到她停留的地方時。


    頭頂高處兩排燈籠唰的亮起來,把四周圍照的燈火通明。


    抬眸往前看去,是座巧奪天工的樓閣,鎏金銅瓦,玉宇瓊樓,不得不說十分壯觀。


    就連曲清然腳下的地麵,也變成了一塊塊剔透的玉磚。


    更妙的是,透過磚還能看到下麵流淌的小溪,和在水中翻騰的錦鯉。


    這地方比起天音坊,更讓曲清然覺得震撼。


    緩步往前走去,言柒站在那,做了個請的姿勢:“曲穀娘,我家主人在此行動不便,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請姑娘前來。”


    “他人呢?”曲清然問。


    “在裏麵恭候曲穀娘。”言柒道。


    曲清然走上台階,推開大門。


    這樓閣內倒是多了幾分古色古香的雅致,卻也處處可見別出心裁的設計。


    她在樓下沒見到人,便往樓梯上走。


    在二樓窗口前,看到了穀羲辰的人影。


    一襲藍色勾雷紋古香緞錦袍,長發飄逸,隻靜靜站在那,就如畫般,儒雅好看。


    “清然來了,坐下先喝杯茶吧。”穀羲辰早在窗邊看到她進來,一路走來,目光不曾從她身上移開過。


    轉身走到桌邊,拿起溫熱的茶壺,倒了一杯自調的花茶,遞到她麵前。


    曲清然雖然不喜歡喝茶,但還是接過,品了品。


    “確實好喝。”茶香聞的時候淡淡道,入喉又擴散開來,讓人迴味無窮。


    “清然喜歡的話,我把方法教給你。”穀羲辰笑道。


    “算了吧,我對茶藝沒什麽興趣,穀少主有這份心,不如留給玉鼎宗的千金,我想她一定會非常樂意。”曲清然把杯子裏剩下的喝完。


    這才扯迴正題道:“穀少主今天特地讓言柒引我來,必然已經知道,之前我在望海城遍尋穀少主的事了。”


    “之前我被其他事耽擱,又能露麵的原因,所以隻能等到現在,才見清然。”穀羲辰解釋道。


    “其實穀少主不用解釋,我急尋穀少主,是有事相求,條件穀少主可以隨便開,隻要能治好赫戰的傷。”曲清然冷淡的語氣,又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


    仿佛除了利益牽扯,兩人之間就沒有什麽可以坐下來聊天的必要。


    穀羲辰的不悅,從不會在她麵前表露半分。


    對她的溫柔,更是有增無減。


    是因為怕,如果再因為一點小事就起爭執,隻怕會把曲清然推得更遠。


    心裏更清楚,她身邊不缺比自己優秀的男子。


    如今天狼宗還不能完全擺脫玉鼎宗的壓製,他身為少主,也有難以啟齒的無奈。


    良久,他一如既往的溫柔道:“開條件豈不生分了?而我想要的,清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何須我再提呢。”


    “那今後天狼宗需要什麽靈藥,盡管開單子來。”曲清然爽快道。


    穀羲辰的眸底轉過一絲苦澀,不著痕跡的收好情緒,勾唇笑道:“好,若是這樣能讓清然自在些,就這麽定下吧。”


    “那我迴去帶赫戰來此。”說罷,曲清然站起身。


    “讓言柒去就好了,清然在這多陪我片刻吧。”穀羲辰拉住了她的手指,沒有鬆開的意思。


    曲清然還是坐迴到椅子上。


    穀羲辰又為她添茶,而後靜靜凝視著她。


    曲清然感受到了他毫不避諱的目光,抬眸瞪了過去,挑眉不悅道:“盯著我看幹什麽,我臉上又沒寫著天狼宗少夫人,去看該看的人。”


    “現在沒寫,將來未必。”穀羲辰這話不僅僅是會所給她聽的,也是給自己聽的。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麽。


    曲清然輕哼道:“穀少主年少氣盛,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穀羲辰見她沒有完全否決剛剛那句話,心中暗喜,情不自禁握住了她的手。


    “說話就說話,占人便宜,你不要臉。”曲清然抽不迴去,被他緊緊攥著。


    幹脆在他手背上重重咬了一口。


    可他還不鬆開。


    再咬,就要破皮留疤了。


    這麽好看的手,曲清然也不忍心。


    穀羲辰等她鬆開口,就知道她還是心軟了,眼中的笑意綻開。


    握著她的手,用巧勁輕輕一拽,將她拽入懷中,低聲笑道:“在清然麵前,臉麵那些都是多餘的東西。”


    “我看你是打著耍流氓的旗號,光明正大吃我豆腐,呸。”曲清然往他腰裏狠狠掐了一把。


    穀羲辰怕癢,立刻就鬆開了她。


    曲清然坐迴到椅子上,一手托腮,冷睨著他:“在穀少主還不是幹幹淨淨清白身之前,就少來招惹我,否則後果就怕穀少主承受不起。”


    “怎麽這話聽起來,好似我已經不幹淨了?”穀羲辰微微蹙眉:“什麽時候的事,我自己竟都不知道?”


    “被別的女人碰過,就髒了,懂不懂。”曲清然的話已經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可碰過我的,隻有清然一個。”穀羲辰正經道。


    “胡說,咱們兩個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曲清然撇清關係。


    “那我和雲錦之間,就更幹淨了。”穀羲辰沒做過的事,自然不怕她懷疑誤會。


    曲清然翻了個白眼,輕哼道:“是麽?可我怎麽聽說,小時候玉鼎宗的千金進山迷路,穀少主英雄少年,進山救人,然後……”


    不等她把話說完,穀羲辰接著她的話道:“雖然在山洞裏過了一夜,但我隻把衣裳給她披著,並未有過半分逾越之舉。”


    “那就天知地知,你知,那玉鼎宗的千金知道了。”曲清然往椅背後一靠,別過頭去。


    穀羲辰無奈輕笑道:“好,那幹脆把我這顆心挖出來,給清然好好看看,那裏麵究竟放著誰。”


    “可別!”曲清然一把按住他的手。


    表情嚴肅道:“說這麽可怕的話,我怕晚上會做噩夢。”


    “那我不說,清然也別生氣了好不好?”穀羲辰反握住她的小手,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言明,可又不能說。


    曲清然輕扯唇角:“我哪兒敢生穀少主的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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