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龍愈發的得意,翹著二郎腳,還不忘晃啊晃啊。


    王躍賓咬緊了牙,在韓誠的角度,可以看到王躍賓緊握的拳頭,在微微顫抖著,顯然,王躍賓已經憤怒到了極點,隻是強自壓抑著。


    “王躍賓,我是給你機會知道不?別他媽的不識好人心!”中年男子陰沉著臉,抬頭又看到韓誠,便向一旁的民警發了飆,“你們都是吃幹飯的?銬起來,先關一晚上再說!”


    “慢著!”王躍賓突然開口了,“孔所長,案子還沒有查清楚,你不能這麽對待嫌疑人!”


    “不能?”孔所長冷哼一聲,“你說了算我說了算?你是所長還是我是所長?”


    “你是所長,但是法律說了才算!”


    “既然我是所長,你被停職了,從今天起放假!出去!”孔所長指著門外,聲色俱厲。


    王躍賓默然離開,在權力麵前,他隻有服從,這是他進入這個隊伍第一天就學會的東西,然而,看著旁邊的韓誠,他卻又心有不甘。


    他想主持公義,但是,他無能為力。


    目送著王躍賓離開,孔所長掃了周圍的民警一眼,“你們到底是聽誰的?你們也想放假?”


    民警們不敢猶豫,一擁而上,將韓誠圍在了中間。


    就在這時,趙思琪冷冷的注視著孔所長,“孔所長,勞煩你接個電話!”


    “電話?誰的電話?”孔所長微愕,但旋即板起臉來,“不接!”


    “不接?”趙思琪從容的一笑,對著手機說道:“他不接,你另想辦法!”


    說完,趙思琪便徑直掛了電話,然後說:“有本事你就銬吧!”


    趙思琪的鎮定自若,令孔所長覺的驚奇,進這門,還能鎮定自若的,隻有兩種人,一種失去知覺的人,一種是背景深厚。


    眼前的這對年輕人,顯然不屬於前者,而且看趙思琪的穿著和神情,還有臨危不懼的氣質,孔所長隱隱有了種不妙的感覺。


    就在這時,孔所長的手機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那平日裏極好聽的聲音,這一刻卻令孔所長感覺如此的刺耳。


    難道是因為麵前這對年輕人?


    手機屏幕上“張局”三個大字,仿佛催命無常一般,刺激著孔所長的神經,榕城區公安局局長張朝宏!


    孔所長不敢再遲疑,討好的道:“張局,您找我……”


    “孔貴斌,你是不是在處理一樁案子?”張朝宏沒等孔貴斌說完,便直接問道。


    壞了!


    眼前隻是一起小小的案子,能驚動張朝宏,顯然不是王文龍之流能有的能量,孔貴斌瞄著韓誠,在心裏暗暗叫苦,嘴裏卻恭恭敬敬的道:“是有一件案子,正在處理,張局有什麽指示?”


    “聽說你還打算銬人?”


    “怎麽會呢?”孔貴斌能在官場浸染多年,當然是反應奇快,立刻順著張朝宏的口氣往下走,“我隻是和他開個玩笑!”


    “開玩笑?”張朝宏冷笑一聲,“孔貴斌你聽清楚,你想死可以,別連累我!”


    “啪”的一聲,電話裏唯餘忙音。


    隻是,那嘀嘀的聲音,卻令孔貴斌心驚肉跳。


    “別連累我!”


    什麽樣的人,能讓張朝宏怕成這樣?


    孔貴斌突然雙腿發軟,不過這時不是害怕的時候,孔貴斌強打精神,換個笑臉上前,向韓誠伸出了手,“小兄弟,不好意思,誤會一場!”


    “這麽說,我們可以走了?”韓誠冷冷的望著孔貴斌,對孔貴斌的手卻是視而不見。


    “當然,誤會嘛……”對方越傲慢,孔貴斌越心寒。


    趙思琪牽著韓誠轉身便走,孔貴斌望著那年輕的身影,頭上忽然滲出了冷汗。


    隻有做了官,才知道權力的妙用,但是,也更知道權力的可怕,因為他所擁有的,隨時可能變成一無所有。


    甚至生不如死。


    “就這麽算了?”韓誠問道,他有些鬱悶,這妞好不容易動用了關係,怎麽著也得給孔貴斌一些教訓吧。


    “惡人留給別人去做吧。”趙思琪嗬嗬一笑,“即使我們想,有些人也不會就此算了!”


    韓誠對官場之事一無所知,當然不能理解趙思琪這句話。


    “孔所長,怎麽就這麽算了?”派出所裏,王文龍也在問同一個問題。


    孔貴斌望著王文龍,便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這小子,自己何至於這麽擔驚受怕?但是,永盛集團的孝敬,卻又讓孔貴斌無法撕破臉皮,“張局打來電話,你說我是不是算了?”


    “張朝宏?”王文龍沉默了,能讓區領導親自打招唿的人,的確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警笛聲,接著張朝宏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連汗都顧不得擦,便向孔貴斌叫道:“人呢?”


    “走了啊!”孔貴斌討好的迎了上去,“張局,您打個電話就好,怎麽還勞您親自跑一趟?”


    “我親自跑一趟?”張朝宏冷哼一聲,“你跟我出來!”


    孔貴斌詫異的跟著張朝宏出門,頓時呆了!


    派出所偌大的院裏,停著一輛軍車,牌照居然是戍a00003!


    這是軍部3號首長的專駕!


    這一瞬間,孔貴斌頓時更加理解張朝宏那句話的含義:你想死可以,別連累我!


    孔貴斌雙膝一軟,癱在了地上。


    微風輕拂,夜色迷人。


    趙思琪挽著韓誠的手臂,就像普通的情侶一般,行走在京城的街頭,體會著這份普通的、卻又奢侈的幸福。


    “我們去哪兒?”韓誠問道。


    “你是住酒店,還是跟我走?”趙思琪看著韓誠,目光有些許的期待。


    “不會是帶我去見你的爸媽吧?”韓誠笑嗬嗬的說:“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想什麽呢!”趙思琪俏臉微紅,嬌嗔道:“你究竟跟不跟我走啊?”


    “有免費的地方睡覺,傻子才不去呢。”


    “德性!”趙思琪招了輛計程車,上車後跟司機說:“帝都苑!”


    帝都宛,是京城有名的樓盤之一,樓房價格已經突破了20多萬一平米。


    趙思琪和韓誠,在六號別墅前下了車。


    別墅三層,臨湖而建,附近環境清幽,如同花園一般。


    “這房子不錯吧?”趙思琪看出了韓誠的疑惑,“這是我媽買給我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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