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醫院的另一邊病房裏,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薑清梵靜靜地坐在病床上,目光直直地落在對麵的風刑身上。


    她原本以為會兩人見麵,氣氛會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然而現實卻讓她大感意外。


    風刑的眼神竟然有些躲閃,似乎不敢與她對視。


    薑清梵率先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冷冷地說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隻是你的一個玩具嗎?怎麽現在倒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不說話了?”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和不屑。


    風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麽,可最終還是一陣無言的沉默,有種消極抵抗的意味。


    薑清梵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繼續挑釁道:“你倒是起來玩我呀!怎麽,現在做不到?”


    麵對薑清梵的步步緊逼,風刑依舊選擇了沉默以對。


    見此情景,薑清梵嘖了聲,一時間仿佛迴到了當初的針鋒相對互相看不順眼,“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個男人?啞巴了?”


    終於,風刑艱難地開了口,聲音略帶幹澀地問道:“你......你沒事吧?”


    薑清梵冷笑一聲,迴應道:“托你的福,我暫時還死不了。不過要是你再多來幾次這樣的‘關照’,恐怕就難說了。”


    風刑再次陷入了沉默,仿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薑清梵的冷嘲熱諷,低垂著眸,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然而,薑清梵並沒有打算放過他,緊接著又質問道:“突然迴來做什麽?”


    風刑咬了咬牙,低聲說道:“我迴來自然是為了報仇。我不可能一輩子在國外東躲西藏地過日子。”


    說完這句話後,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重重地喘了口氣,臉色白了又白。


    “哦。”薑清梵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陸瑾寒跟你說過什麽?”


    “他……”風刑不禁噎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差點就要把不該說的話給吐露出來了。


    他眼神閃爍,臉色變得有些怪異,瞥了一眼薑清梵後,迅速垂下頭去。


    那副模樣,仿佛藏著無數秘密卻又不敢輕易示人。


    過了片刻,風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神色複雜地凝視著薑清梵。


    他幾次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欲言又止,最後警告道:“陸瑾寒……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薑清梵聞言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難道你就是什麽好東西了?與其在這裏費盡心思給他上眼藥,倒不如好好琢磨琢磨你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番話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讓風刑瞬間啞口無言。


    風刑隻覺得心頭一陣窩火,自己不過才說了一句陸瑾寒的壞話而已,這薑清梵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維護對方。


    難道在她眼裏,陸瑾寒真就那麽完美無缺?可明明那個家夥根本就不是什麽善茬!


    想到這裏,風刑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起來,他緊緊握著拳頭。


    他哪裏說錯了?陸瑾寒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


    而此時,坐在對麵的薑清梵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風刑內心的憤怒與不甘。


    隻見她稍稍停頓了一下,嘴角忽然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然後輕聲說道:“考慮和我合作嗎?”


    風刑望著薑清梵那張帶著笑意的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斷盤旋——怎麽迴事?一個兩個的,都來找他合作,全都盯上他了不成?難道他看上去就這麽好欺負嗎?


    難不成他的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冤大頭”三個大字嗎?


    可惜的是,薑清梵對於風刑此刻的想法一無所知,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盤算和目的。


    她循循善誘地道:“如果你願意與我合作,那麽我至少可以向你保證,最後要麽送你出國開啟全新的生活,要麽幫你找到一個喜歡的地方,讓你能夠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


    然而,風刑卻絲毫不為所動,他顧自搖頭,反唇相譏道:“哼,你現在連自身都難以保全,又哪來的自信和底氣對我說這樣的大話?”


    麵對風刑的質疑,薑清梵並未動怒,隻是平靜地抬起手指向門外,緩緩說道:“我有陸瑾寒。”


    聽到“陸瑾寒”這三個字,風刑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臉皮子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望向薑清梵的眼神也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有沒有想過,”風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情緒,但語氣依舊冰冷刺骨,“他根本不可能成為你的堅實後盾。連我都知道他很快就要訂婚了!”


    說到這裏,風刑的表情愈發陰沉,那張原本還算俊朗的臉龐此刻被濃濃的陰鬱所籠罩,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難不成,你真打算心甘情願地去做那見不得光的第三者?”風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言辭越發尖酸刻薄起來,“薑大小姐,我們兩年多不見,你怎麽還是如此天真單純,那麽輕易就相信別人呢?慕商帶給你的慘痛教訓難道還不夠深刻嗎?這個世界上,你以為自己還能靠得住誰?”


    對於風刑的這番譏諷,薑清梵始終麵不改色,她的神情淡然如水,仿佛眼前的人所說的一切都與她毫無關係一般。


    良久,她才不緊不慢地迴應道:“不管怎樣,那個人肯定不會是你。”


    “你......”風刑隻覺得臉上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般,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他那原本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的臉以及嘴角掛著的嘲諷笑容,就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一時間,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誰也沒有辦法說服誰,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不下。


    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發現彼此都無法說服對方。


    隻見薑清梵麵無表情地看著風刑,再次冷冷地開口問道:“合作嗎?”


    風刑聞言,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滿臉不屑地迴應道:“合作什麽?你有什麽值得我與你合作的價值?難道就僅僅依靠一個陸瑾寒嗎?別太天真了!”


    聽到風刑如此輕蔑的話語,薑清梵並沒有生氣。


    反而是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胸口,然後抬起頭,用一種充滿嘲諷意味的眼神斜睨著風刑,緩緩說道:


    “我自己,夠不夠呢?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我的價值所在。雖然我如今確實已經一無所有,但隻要慕商對我還有一絲一毫的興趣,那麽我便依舊擁有可以利用的價值。而你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與我對話,不就恰好證明了我說的話沒錯嗎?畢竟,慕商一心想要將你除之而後快,以絕後患;陸瑾寒想跟你合作,但你最後能不能活下來還兩說。不管是誰,都沒可能會給你留下任何一條生路。”


    她撐著床尾的欄杆,身體微微向前傾去,整個人仿佛一朵即將綻放的花朵般嬌豔動人。


    隻見她朱唇輕啟,聲音輕柔地說道:“我跟他們不一樣,風刑。你手中握著能拿捏我的把柄,但同樣的,我這兒也有值得你赴湯蹈火的東西。即便到了最終要徹底決裂、撕破臉皮的時候,咱倆之間,至少都會對彼此有些顧忌吧。”


    聽到這話,風刑隻覺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緊緊揪住一般。


    他想到什麽:“我的把柄?什麽把柄?”


    薑清梵見狀,卻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宛如春日裏盛開的桃花,絢爛而迷人。


    然而她眼底卻不見半點笑意。


    她輕輕吐出幾個字來:“你難道不想見到月姐嗎?她快死了。”


    此言一出,風刑的瞳孔驟然間狠狠地收縮起來,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梁骨上升起。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嘴唇顫抖著喃喃自語道:“月姐......怎麽會?”


    這時,薑清梵的嘴角再度上揚,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但她的眼底依舊冰冷得沒有半分笑意。


    她繼續不緊不慢地說著:“你們倆情同手足,親如姐弟。如果在她臨死之前,你都沒能再見她一麵,難道你心裏就不會留下深深的遺憾和悔恨嗎?”


    “月姐......”風刑痛苦地呢喃著這個名字,心中滿是焦慮與不安。


    “至於月姐究竟身在何處,這世上恐怕也就隻有我一個人知道。”薑清梵一邊說著,一邊慢悠悠地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風刑。


    “我倒是可以大發慈悲地將她送到你麵前,不過在此之前,我可得先看看你的誠意到底夠不夠分量啊。”


    風刑聞言,目光死死地鎖定在薑清梵身上,這一刻,他再也不敢像從前那樣認為眼前的人是個單純好騙,容易受人哄騙的富家千金小姐了。


    沉默片刻後,他艱難地開口說道:“我原以為你願意救下月姐,是因為......”


    “心軟麽?”薑清梵微微側過頭去,用一種充滿鄙夷與不屑的眼神斜乜著他,眼底深處仿佛有一道寒光倏地一閃而過,泛著嘲諷。


    她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與嘲諷:“難不成在你眼中,我是什麽很賤的人麽,你們兩個狼狽為奸,合起夥來算計我,你還覺得我會心軟的救下她?到底是誰更天真可笑啊風刑風經理?”


    風刑聽到這話,隻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突然被撕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凜冽的寒風如決堤的洪水般唿唿地往裏麵猛灌,寒冷徹骨。


    他緊咬著牙關,想要反駁些什麽,但喉嚨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發不出一絲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風刑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月姐她也是迫不得已……”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便被薑清梵粗暴地打斷:“我知道。”


    她的語氣依舊冷淡,似乎對這個理由完全不以為意,“可那又怎樣呢?難道因為她的迫不得已,我就應該心甘情願地承受你們所施加給我的一切痛苦與屈辱嗎?這世上誰不是迫不得已?”


    看到風刑那張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的臉以及他那強忍著怒火卻又無處發泄的模樣,薑清梵不禁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如果不是慕商那個心狠手辣的家夥企圖將你殺人滅口,並把你逼至異國他鄉走投無路,恐怕此時此刻,你依然還會如同一條忠心耿耿的走狗,乖乖地聽從他的命令行事吧。而那位所謂的月姐,也會和從前一樣,死心塌地地追隨在他身旁。”


    說到這裏,薑清梵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輕蔑至極的笑容,接著說道:“隻可惜啊,你們終究還是被他無情地拋棄了。而我,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淪落到你們這般淒慘的境地。所以,如果想要向慕商報仇雪恨,與我聯手無疑是你最為明智的選擇。畢竟,他這次險些就讓你命喪那艘豪華遊輪之上,並且害得你如今落魄至此,難道你真的甘心就此罷休?難道你就不想親自與他當麵對質,質問他為何要如此絕情絕義嗎?亦或是......”她故意拖長了語調,目光直直地盯著風刑,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其實根本就是個膽小如鼠之人,害怕見到他,害怕直麵曾經那段不堪迴首的過往?”


    薑清梵有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殺人誅心的話。


    她沒說一句恨,但她看向他的眼神,無不透露出她對他的恨意。


    良久,風刑好像一副被說動了的反應,沉吟了好一會兒,遲疑地開口:“我考慮考慮。如果你能解決掉陸瑾寒對我的威脅的話。”


    薑清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笑道:“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轉身的瞬間,薑清梵臉上的笑意變成了嘲諷,而身後的風也不是剛才那副好說話的樣子。


    他緊盯著薑清梵離開的背影,那隻獨眼裏的偏執和欲望濃烈的仿佛會溺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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