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寒訂婚提前的事,是老爺子的意思,他自己並沒有同意。”陸懷瑜開門見山地說:“他現在走不開,讓我來跟你說一聲,今晚不迴去了。”


    又說:“你好好休息。”


    薑清梵玩笑般開口,語氣卻是嘲諷:“他都訂婚提前了,這麽大的消息傳出來,我還怎麽好好休息?”


    陸懷瑜歎氣:“薑小姐,瑾寒有他的苦衷。”


    薑清梵好幾秒鍾的時間裏都沒有說話,到最後也沒有再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


    每個人都有苦衷,但不是每個人的苦衷都理所當然地被人理解。


    就像她自己也是一樣。


    接連兩通電話,讓薑清梵沒有了下樓吃飯的胃口。


    她隨意地點了一份外賣,令她驚訝的是,還不到十分鍾,門鈴竟然就響了起來。


    她微微一怔,心中暗自詫異道:“這麽快嗎?”


    帶著一絲疑惑,她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結果房門打開,一個身影映入眼簾。


    出乎她意料的是,出現在門外的並不是外賣員那熟悉的麵孔,而是滿臉傷痕、鼻青臉腫且渾身掛彩的靳南!


    “……”一時間,薑清梵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男人。


    片刻之後,她迴過神來,無語地皺了皺眉,開口問道:“靳先生這是?”


    靳南抬了抬眼皮子。


    薑清梵默默地把門合上一點,門隻打開了大約三分之一,她用自己的身體牢牢地擋在門口處,那拒絕對方進入屋內的意圖表現得異常明顯。


    靳南:“……”


    他是什麽洪水猛獸嗎?值得她這麽防備?


    此時的靳南,一隻胳膊纏著厚厚的紗布,無力地吊掛在胸前,嘴角更是紅腫得厲害,甚至有些破皮流血。


    那臉上更是布滿了青紫交錯的瘀痕和擦傷,整個人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副被人狠狠暴打一頓後的淒慘模樣。


    要知道,薑清梵是見識過靳南的身手的,她實在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能夠將他揍成這副模樣。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過直白,靳南嘴角抽了抽。


    高大的男人直直地站立在走廊裏那明亮如晝的白熾燈光之下,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薑清梵,整個人氣勢逼人。


    沉默片刻後,他終於緩緩開口說道:“薑小姐,我被陸瑾寒給揍了。”


    聲音低**靜,不見半點不甘與憤恨,仔細聽來,還有點告狀的意味。


    聽到這話,薑清梵忍不住挑起了眉毛,似笑非笑地反問道:“哦?所以呢?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靳南麵露無奈之色,語氣略帶抱怨地道:“拜你所賜。”


    要不是薑清梵白天那通電話,陸瑾寒也不至於大老遠跨越半個城市去堵他。


    關鍵是陸瑾寒那人還雞賊得很,全程沒有自己動手,而是以多欺少,讓他那群保鏢圍毆他。


    靳南能說什麽?


    他隻能慶幸,還好陸瑾寒身邊那條最忠誠的狗‘楚丞’不在,否則自己可就不是斷一隻胳膊那麽簡單了。


    聞言,薑清梵雙手一攤,擺出一副極其無辜的模樣陰陽怪氣迴應道:“哎呀,靳先生,話可不能亂說,這跟我能有什麽關係呢?要怨也隻能怨您自己技不如人,不要什麽鍋都往別人身上扣好嗎?”


    靳南顯然對她這套說辭不為所動,甚至還坦然地承認了:“你說得不錯,確實是我技不如人。”


    他嘴上這麽說著,便臉上就差把“碰瓷”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隨即他話鋒一轉:“行吧,就算這事與你無關。但我如今可是無家可歸,薑小姐能否念及我們相識一場的情麵上,好心收留我住個兩三天呢?”


    話音未落,他又慢條斯理地補充了一句:“哦對了,我的手機被陸瑾寒給摔壞了,錢包也弄丟了,連身份證都不知道去哪兒了,沒辦法去酒店開房。”


    薑清梵原本還想著幹脆自掏腰包幫他開間房算了,可腦海裏突然浮現出白天時靳南那副“死纏爛打”的樣子,心裏立馬明白跟這個男人講道理恐怕是行不通的。


    兩人就這樣在門口僵持良久,誰也不肯讓步。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叮”聲從電梯的方向傳了過來。


    隻見一名身穿黃色製服的外賣員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看到門口中對峙的二人,他愣了下。


    不過很快,他拎著手裏的外賣,對著手上的單子走過來,“是薑小姐?”


    薑清梵點頭,露出一抹笑:“是我。”


    “您的外賣,祝您用餐愉快,麻煩給個五星好評可以嗎?”


    “可以,謝謝。”


    薑清梵接過餐就想縮迴門後,靳南用那隻還完好無缺的手抵住房門,沒什麽表情地說:“我到現在還沒吃飯,薑小姐如果肯賞一口飯吃,我給你當一個月的保鏢。”


    他頓了頓,朝薑清梵扯起嘴角一笑:“薑小姐放心,我和陸瑾寒隻是合作關係,他管不到我頭上,我給你當保鏢不需要向他報備。”


    薑清梵懷疑他在內涵之前在她身邊保護她的楚丞,但她沒有證據……


    靳南繼續誘惑:“我手頭上還算有些人脈,在東南亞與慕商也有生意往來,如果你想查他的話,我可以無條件提供一切我能提供的有關他的犯罪資料和證據。”


    薑清梵握緊外賣袋子,有些動搖。


    但麵前的靳南一看就目的不純,最後到底是她利用他,還是他利用自己,尚未可知。


    至於他白天的時候那些說辭,薑清梵根本不信。


    薑清梵笑了笑,“靳先生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靳南與她對視片刻,如實道:“薑小姐或許聽過一句話,人在長大後,總會想法設法得到少年時期一直很想要但得不到的東西。薑小姐於我而言,就是求不得。”


    薑清梵嗤笑一聲,就要關門。


    靳南手上用力阻止,最後好像無奈了似的:“好吧,我其實在東南亞的生意和在國內都總是被陸瑾寒壓一頭,我不甘心,想翻身。”


    薑清梵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且相信,但她還是保持著警惕之心:“就這?”


    “薑小姐,如果我有別的目的,也不會告訴你啊。”靳南聳了聳肩,一本正經道。


    薑清梵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放開手,打開門:“行,那就先讓我看看靳先生的價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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