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


    對於這個評價,薑清梵一點也不意外。


    她從前一直覺得自己看人很準,直到遇到陸瑾寒他們三人,讓她對自己的眼光產生了懷疑。


    車子很快到陸家。


    方欣要陪著薑清梵一起進去,被薑清梵攔下了。


    “我自己進去,別擔心。”


    方欣點頭:“行,那我在車裏等你,手機保持通暢,有事叫我。”


    薑清梵:“好。”


    這是薑清梵第二次走進陸家老宅,大概是她上次來時鬧出來的動靜太大,門口的保鏢一眼便認出她來。


    兩人遲疑了一下,其中一人還是上前,擋住薑清梵:“薑小姐,您有預約嗎?”


    薑清梵眯起眸子:“我找陸瑾寒。”


    說話的保鏢臉色微變,和另一人對視一眼,肉眼可見的謹慎起來:“七少不在家裏。”


    薑清梵:“他不是死了嗎?”


    “你胡說什麽!”


    另一個保鏢下意識大聲斥道,被同事拉住,兩人忌憚地盯著薑清梵,生怕她搞出什麽事端來。


    “薑小姐,實在抱歉,七少真的不在家,當然他也沒、沒死。您如果找他的話,還請去公司。”


    薑清梵:“他要是在公司,我來這裏做什麽?”


    保鏢不肯讓,薑清梵也不走,雙方在門口一時陷入了僵持。


    一輛車由遠及近,保鏢臉色變了變,趕緊開門,恭敬道:“二少。”


    車窗落下,薑清梵同時看過去,冷不丁地和陸懷瑜對上了視線。


    陸懷瑜的眼神從她身上一掃而過,問保鏢:“發生什麽事了?”


    保鏢三言兩語低聲說了前因後果,暗裏暗裏的告狀,看薑清梵的眼神帶著點不滿和幸災樂禍。


    “……隻是薑小姐畢竟是七少的人,我們不敢怠慢。”


    他也是陸家的老人了,知道二少最討厭小三小四的,誰不知道江家的江靜心才是陸瑾寒的未婚妻,而這位前首富薑小姐,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小情人。


    這不是妥妥的境在二少的槍口上麽。


    哪知道下一刻,就聽見陸二少熟稔的和薑清梵打招唿,“薑小姐不嫌棄的話,我帶您進去?”


    保鏢:“……”


    薑清梵徑直從他身邊經過:“那就麻煩二少了。”


    保鏢眼睜睜看著她坐上了陸二車那輛從來沒有人能坐上的車,揚長而去,直接傻眼了。


    二少的車可是陸先生都上不了的,這個薑小姐,到底是有什麽魅力,陸家有出息的少爺,全都圍著她轉?


    車裏。


    薑清梵和陸二少保持了一個相對疏遠客套的距離。


    車廂裏安靜非常,薑清梵看著窗外流水般往後退去的風景,沒有說話。


    所以也沒有注意到陸懷瑜看過來的視線。


    從陸懷瑜的角度看過去,隻看到薑清梵眼底一片暈開的紅。


    不知道是不是哭過。


    “來找瑾寒?”他率先開口,打破安靜。


    薑清梵迴神,轉頭過來,“我看到新聞說他被燒死了,過來問問。”


    陸懷瑜說:“嗯,聽說了。”


    然後就又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平常,薑清梵還有心思和他聊聊天,但現在她實在沒有心情。


    心亂如麻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情況,像是被揉過的抹布。


    陸懷瑜突然冷不丁地說:“薑小姐是為什麽和瑾寒在一起的?”


    薑清梵隨口道:“我喜歡他。”


    為什麽,原因可太多了。


    要說起來,就過於累贅了。


    她不願說,陸懷瑜也不樂意聽。


    但陸瑾寒說:“能說說麽?我一直很好奇,瑾寒為什麽對你念念不忘。”


    薑清梵:“……”


    她眼神古怪地看了陸懷瑜一眼,那眼神太好懂了,陸懷瑜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角:“不方便說麽?”


    薑清梵:“沒什麽不方便說的,他沒有對我念念不忘,可能有,但不是因為喜歡。至於我,一是因為以前沒得到過一直惦記,二是因為錢。陸二少爺應該知道,陸瑾寒現在是我的債主。”


    陸懷瑜:“那還真不知道。”


    薑清梵:“……”


    陸懷瑜的性子,跟她想象的太不一樣了。


    不過被他這樣一攪和,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都淡了。


    她木著臉道:“那現在二少知道了。”


    說話間車已經到了主宅,薑清梵正要道謝下車,陸懷瑜道:“如果薑小姐相信我的話,不妨在車裏等等,我會讓司機開手機免提,讓你知道你想知道的消息。”


    薑清梵從來不信天上掉餡餅的事:“陸二少為什麽願意幫我?”


    陸懷瑜沉吟片刻,說:“你是我外婆的救命恩人。”


    薑清梵根本不信這個說法,但陸懷瑜的語氣,非常讓人信任。


    司機將陸懷瑜推下車,立即有傭人上前接過輪椅扶手,司機坐迴車裏,不多時,陸懷瑜進入大門的同時,司機的手機接通,那頭響起陸承遠的聲音:“懷瑜?你怎麽來了?”


    除了陸承遠,還有一道好聽的女聲:“懷瑜,快過來坐,我讓管家給你泡一壺你最喜歡的茶。”


    陸懷瑜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冷淡,與麵對薑清梵的時候截然不同:“我和我爸有事要談,你先出去。”


    女人還沒說話,陸承遠不悅道:“怎麽跟你阿姨說話的,一點規矩都不懂!”


    陸懷瑜:“畢竟有人說過我的有娘生沒娘養,她沒規矩不是很正常?”


    陸承遠:“你……”


    他正要發作,容憐急忙打圓場:“那你們父子倆聊,我正好去花房看看我新到的花。”


    薑清梵聽了一會兒,小聲問司機:“這個女人是誰?”


    司機:“是夫人。”


    他態度非常恭敬:“不是二少的母親,是四小姐和五少爺的新生母親。”


    陸家的情況太複雜了,三兩句話說不清楚,司機也不打算說。


    不過薑清梵聽過一些關於陸家的傳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司機小聲說:“薑小姐,我先下車了。”


    薑清梵點頭。


    手機一直在通話中,整個車裏安靜的隻有電話裏傳來的聲音。


    陸懷瑜問:“陸瑾寒在哪裏?”


    陸承遠:“死了。”


    死了兩個字,被他說得風輕雲淡,好像死的不是一個親兒子,而是一隻狗,一條狗。


    薑清梵心髒狠狠的抽搐起來,傳來一股鑽心的疼。


    陸懷瑜:“死在哪裏?屍體呢?”


    陸承遠作為一個父親,卻像孩子一樣被質問,他生氣道:“燒沒了,屍骨無存,你滿意了嗎?”


    “不滿意。”陸懷瑜毫不客氣:“您對自己的兒子向來如此麽?是死是活你都不在意,那當初為什麽要生呢?”


    陸承遠一巴掌拍在桌上:“這是你對我說話的態度?”


    陸懷瑜:“隻有被說中心思,才會惱羞成怒,您一把年紀,即便是裝模作樣,也不該這樣無動於衷。我再問一次,陸瑾寒的屍體在哪裏?”


    薑清梵看不見陸承遠的表情,但人短暫地沉默當中,她也感覺到了陸承遠的怒意。


    但她同樣緊張,身體下意識往手機旁湊近。


    幾秒後,陸承遠冷冷道:”找不到。“


    陸懷瑜問:“那他死了嗎?我需要一個確定的答案,否則爺爺問起來,我說你一問三不知,難道我要告訴他您是個廢物麽?”


    薑清梵:“……”


    這嘴,跟抹了毒似的。


    陸承遠暴怒的聲音才剛響起,通話就掛斷了。


    不過,確如陸懷瑜所說,他問到了薑清梵想知道的事。


    再多的,也不方便她聽了。


    幾秒後,司機打開車門,“薑小姐,二少說您可能不方便露麵,讓我送您迴去。”


    薑清梵得到了自己想問的結果,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她坐上車,看著陸家老宅在身後越來越遠,臉上一片麻木。


    方欣在門口捧著手機戳個不停,聽到動靜抬頭,薑清梵從車裏下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但好在情緒穩定,看來在陸二少的幫助下,她談的還行,至少沒有受欺負。


    在她走到麵前時,方欣收起手機打開車門,薑清梵上了車後,她朝陸懷瑜的司機點了點頭,彎身坐進駕駛座。


    而車裏的薑清梵在車門關上的瞬間,就卸了口氣,好像卸掉了身上全部的力氣。


    方欣啟動車子之後也沒有說話,一直到開出陸家老宅的地界,她才問:“還要迴那個鎮上嗎?”


    薑清梵閉了閉眼,“不用。”


    她沒說去哪兒,方欣就把車往自己家開,幾分鍾後,薑清梵道:“欣姐,你幫我去做件事。”


    方欣點頭,“你說。”


    薑清梵道:“我需要和陸瑾寒綁定在一起,無論是現實還是網上,必須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方欣斟酌道:“可是你會得罪陸家,也會將自己處在風口浪尖上。”


    “你會成為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尤其是蘇沅沅,她一定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薑清梵笑的風輕雲淡,“我等的就是她。”


    方欣哈哈一笑,“行!我就喜歡你這個性子!有你這句話,那我就放開手腳做了!”


    ——


    薑清梵這晚睡在方欣家,圓圓給她發視頻告狀,說楚丞又不配合治療了。


    薑清梵一個電話打過去,圓圓接的極快,圓臉一下子占據整個鏡頭。


    薑清梵下意識後仰,生怕她撞上來。


    “清梵姐!你看那個大塊頭,真的好煩人呀,他再這樣我讓爺爺不給他治了哼!”


    薑清梵失笑,圓圓拉開一點距離,露出她後麵躺在床上的楚丞。


    楚丞想躲,但下一刻就被圓圓按迴床上。


    “老實點!”


    楚丞那個樣子,就像鬧別扭的小孩子,想躲沒躲開,又不想在薑清梵麵前表現的太過固執討嫌。


    於是就僵住了。


    薑清梵看得想笑,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她戲謔地問楚丞:“怎麽迴事啊,還發小脾氣了嗎?”


    楚丞沒說話,但是耳根發紅,就連鏡頭這邊都看得清清楚楚。


    楚丞避開她的視線,對圓圓說:“關掉!”


    圓圓吐了吐舌頭,偷偷衝薑清梵做了個鬼臉,薑清梵笑說:“我明天迴來。”


    圓圓揶揄的朝身後看了眼,楚丞垂眸不語,像是沒聽見她說什麽,但是身體明顯比剛才鬆懈了。


    看著楚丞的樣子,薑清梵欲言又止,到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算了,楚丞現在傷成這樣,還是靜養為好。


    掛斷視頻,不多會兒,祁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劈頭蓋臉一陣質問:“網上那些東西是怎麽迴事?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現在陸瑾寒下落不明,本來陸氏內部股東就動蕩不安,現在你和他的事情曝光,對你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薑清梵輕笑,“你怎麽知道是我?或許是別人再故意整我呢。”


    “你的做事風格我還能不清楚?還有那些視頻,除了你自己,還有誰能拿到?”


    那都是陸瑾寒和薑清梵親熱的視頻,陸瑾寒肯定不會把那些東西發出來,他恨不得悶不吭聲讓薑清梵一直呆在他身邊哪裏都別去,怎麽會主動爆料?


    除非他瘋了。


    而且陸瑾寒又不是蠢貨,現在搞出緋聞,陸家和江家那邊能交代過去?


    隻有有所圖謀的人才會幹這種看起來愚蠢的事。


    祁越隻想到薑清梵。


    但他不知道薑清梵到底是為什麽。


    她最近瞞著他太多事,又有蘇沅沅出現,祁越實在擔心她悶不吭聲做大事。


    薑清梵隻笑,“祁越,人就是貪心啊你說是不是?我從前隻想和陸瑾寒在一起就好,但是在一起之後,我又想有一個名分,也許將來我還想獨占他,誰說得準呢。”


    要不是家教好,祁越這個時候恨不得破口大罵。


    “薑清梵!你真是好樣的!我不管你了!”


    祁越就是氣急了,也鮮少對薑清梵說太重的話。


    他說玩完不理就掛斷了電話,但是不到五分鍾他又發了個信息過來。


    讓她有事找自己,不要太過一意孤行。


    無論他說什麽,薑清梵都是好脾氣的迴答:“好。”


    半夜的時候,薑清梵站在窗邊,手機一直在響,她最後索性靜音。


    她和陸瑾寒的視頻當然是她自己讓方欣放出去的,正如祁越所說,如果陸瑾寒蠢到能讓別人的輕易能拿到那些曖昧的視頻,那他也不會安然在國外活到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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