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去看陸瑾寒的臉色,更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不怕死地關心他。


    “陸總,那我們……先去給薑小姐處理身上的傷?”院長試探性地問著,得到陸瑾寒的點頭,他如蒙大赦,帶著人飛快地離去。


    病房裏,薑清梵從進門開始就一直被莫如煙罵,罵她不孝,罵她不要臉,罵她不自愛,偏要跟一個保鏢糾纏不清。


    罵著罵著,莫如煙又會犯病,一會兒要找自己的老公,一會兒要買什麽禮物去參加哪家親戚的宴會。


    等到薑清梵好不容易把人安撫好,手機就收到了陸瑾寒的消息。


    【忙完了出來】


    薑清梵剛收起手機,一抬頭就對上了薑溪亭控訴的眼神。


    薑清梵頓了頓,又看了眼病床上已經陷入昏睡的莫如煙,起身揉了揉少年的頭,“我去處理點事。”


    薑溪亭欲言又止,最後問了句:“還迴來嗎?”


    薑清梵笑了笑:“當然。”


    她走出病房,就看到了等在走廊上的楚丞。


    楚丞站得筆直板正,身上有股被血雨腥風打磨過的殺氣,由於他長得比較正派,乍一看去,讓人還以為是哪個部隊出來的年輕少將。


    反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兵。


    路過的人全在暗暗打量他,隻是楚丞目不斜視,自成一片空間,不理會旁人的眼光,也不給旁人搭訕的餘地。


    薑清梵一出現,他便望了過來。


    “……”


    薑清梵走過去,被迫一起接受旁人眼光的洗禮:“他呢?”


    楚丞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示意她進電梯:“陸哥在院長室。”


    楚丞帶路,薑清梵沉默的跟著,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


    她好幾次掏出手機,網上關於自己的消息依舊沒有,然而,連她母親都知道了她和陸瑾寒牽扯不清的事,一向風風火火像個炮仗似的方歡歡,依然沒有反應。


    她就知道,自己的手機被人動過手腳了。


    那天出事的時候,千鈞一發之際,她把手機扔到了車裏。


    後來是手機是陸瑾寒給她的,是誰動的手腳,不言而喻。


    陸瑾寒在院長室,隻有他和兩個醫生在。


    薑清梵一進去,便被兩個醫生拉著檢查、上藥,自始至終,陸瑾寒都坐在旁邊沒說話。


    整個辦公室裏安靜得隻有醫生動作間那點細微的聲音。


    看著兩位醫生緊張的樣子,薑清梵生怕對方把麵前戳進自己的眼睛裏,無視一旁的陸瑾寒,對兩人開了句玩笑:“醫生,別緊張啊,我不想毀了容又瞎眼。”


    醫生勉強笑笑:“哈哈。”


    開玩笑,旁邊有那麽一尊煞神鎮在那兒,換誰誰不緊張啊?


    薑清梵臉上的傷很快就處理好,醫生看向陸瑾寒,直到陸瑾寒點頭,二人才放心的離開。


    辦公室裏又安靜了下來、


    薑清梵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沒帶鏡子,看不到自己現在的臉是什麽樣。


    下一刻,陸瑾寒起身走過來,俯身撐在她坐椅的兩側,以一種絕對禁錮的姿勢,用自己的身體和手臂將她困在椅子之中。


    他伸出手,指尖從薑清梵的肩膀一直往上,最後落在她下巴處,稍稍用力,捏著下巴迫使薑清梵抬起臉。


    “要在這裏待多久迴去?”


    薑清梵一怔。


    她當眾下了陸瑾寒的麵子,她以為他會興師問罪,沒想到他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似的,情緒穩定到讓人有種刀子懸在頭頂不知道什麽時候落下來的感覺。


    沒有得到薑清梵的迴答,陸瑾寒眸光微冷:“怎麽,要跟我撇清關係?”


    薑清梵紅唇微動:“沒有。”


    陸瑾寒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鬆動,指尖的力道鬆開,仿佛鬆開了某種枷鎖,那種迫人的氣場也柔和了下來。


    他居高臨下,單手托著她的臉,用一種不容反駁的語氣說:“你記住,你現在是我的人,我不允許你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從我身邊離開。”


    薑清梵把臉靠在他掌心裏,抬眸仰望著他:“我不會離開,除非你不要我。”


    陸瑾寒的眸子瞬間暗下去,漆黑的眸子裏似有風雲湧動。


    薑清梵太熟悉這樣的眼神了,她伸出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挑逗似的在他凸起的喉結上咬了一下。


    很輕很輕的動作,與其說是咬,不如說是撩撥。


    陸瑾寒喉結滾了滾,啞聲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薑清梵笑得像隻慵懶的狐狸,明明身居下位,骨子裏那種高傲盡顯無餘:“陸總不想?”


    陸瑾寒捏住她下巴,輕輕摩挲著:“叫我名字。”


    “陸瑾寒……唔!”


    ——


    砰!


    車門關緊,座椅被放平。


    車裏漸漸升騰起一層薄薄的霧氣,車身不安分地搖晃著,偶爾裏麵會傳來一兩聲嗚咽。


    陸瑾寒甚至等不到去酒店,便將人吃幹抹淨。


    薑清梵好幾次對上男人那雙幽深的眸子,都有種自己會被對方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的錯覺。


    一切結束後,陸瑾寒宛若一隻饜足的獸,耐心地替薑清梵收拾著。


    薑清梵原本躺著昏昏欲睡的,陸瑾寒用濕紙貼擦她的後背,她便下意識翻過身,從躺變成趴。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際,男人的指尖劃過鞭傷所在之處,有點癢,還有點疼。


    她瑟縮了下,正想提醒他別碰,一個柔軟的東西便貼在了她的傷口旁,帶著某種安撫般的小心。


    意識到陸瑾寒在吻自己背上的傷痕,薑清梵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


    “陸瑾寒!”她驚叫一聲,本能地伸出手,手腕在半空裏被男人捏住。


    他溫熱的指腹在脈搏處無意識地摩挲著,仿佛有羽毛一下一下的在薑清梵心尖上輕掃。


    她驟然想起了以前養過的一條狗,什麽品種她都忘記了,隻記得那狗特別粘人,高興了難過了都喜歡撲上來舔她的臉。


    後來那條狗與她嬉鬧的時候,犬牙不小心刮傷了她手指,那狗就被她爸送走了。


    任憑她怎麽反抗都無濟於事。


    薑清梵一向不太沉浸喜歡往迴看,可是有時候仔細想想,外人都覺得她薑大小姐嬌縱任性,然而她能自主決定的事情其實少之又少。


    就像她從生下來,就被規劃好了人生的路,她原本應該在合適的年紀,找個合適的人聯姻,就算不是青梅竹馬的祁越,也有其他青年才俊。


    在那之前,她貌似有著足夠的自由,恣意地當著薑大小姐。


    然而等到她的所言所行超出父母給她定下的人生框架,他們就要將她‘拉迴正軌’。


    那條狗不是她第一次反抗,後來在陸瑾寒的事情上,卻是最後一次反抗。


    如今,她早就明白了,有些東西隻能認命。


    不是屬於她自己的東西,最好一開始就不要碰。


    即便不小心碰了,也該清楚自己的定位。隻要不奢求,沒有一絲一毫的期待,她就不會再對任何人任何事失望。


    她睫毛不住地輕顫著,努力忽略背上那近乎溫柔的觸感,不斷地告訴自己,這是陸瑾寒一貫的招數。


    他總是這樣放低姿態,溫柔得讓人忍不住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男人的吻一路來到她肩頭。


    薑清梵的疲倦早就一掃而空,她把臉埋在胳膊彎裏,掩住自己的表情,問道:“我的手機什麽時候能和外界聯係?”


    陸瑾寒的唇停在她鎖骨處流連,那裏已經留下一片痕跡,然而他還是忍不住層層疊加,企圖在她身上盡可能地多留些自己的氣息。


    聽她這樣問,陸瑾寒便明白,她猜到自己對他的手機動了手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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