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方歡歡酒已經醒了幾分,不過還是迷糊著,站也站不直,把楚丞當成了樹杆子靠著。


    一看到陸瑾寒,她本能地站直身體,像一隻受到極度驚嚇的小白兔,眼睛睜得大大的,仔細警惕著陸瑾寒的一舉一動,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張開血盆大嘴和尖牙利齒,朝她撲過去!


    沒等陸瑾寒走近,她膝蓋一軟,全身力氣都掛在了楚丞身上,像個還沒審問就老實招供的犯人,大著舌頭一股腦兒地把她知道的事情往外蹦!


    “清梵特別喜歡你,你離開之後她跟家裏鬧翻還被趕出去了,薑伯父因此跳樓自殺,死前逼著清梵發誓不準再跟你有牽扯……”她倒豆子般往外叭叭地說,沒注意到對麵男人早已經變了的臉色:“你們沒鬧翻的時候清梵準備跟你表白來著,場子都準備好了……哦,還是我精心幫忙準備的呢,結果出了那檔子事兒,你真不能怪她,那天明明就是你妹妹先招她的……”


    她眯著雙眼,大概是覺得自己說了這麽多話,對麵的‘陸閻王’都沒反應,以為自己在夢裏,對麵的人是假的,她便更加肆無忌憚。


    “……你妹妹約她上樓去談,誰知道說著說著人就掉下來了,我跟你說啊,你就是不了解清梵,她那個人吧……嗝,她要是對付誰,用不得搭上自己的名聲,隨便花錢找幾個人,找個沒人的地方打斷對方幾根骨頭不是更容易麽,為了爭風吃醋就害人那種事,她幹不出來,也不屑去做……”


    她指著陸瑾寒的臉,愈發大膽:“你啊,怎麽就看不出來她喜歡你呢。”


    陸瑾寒說不清楚這瞬間是什麽感覺,心髒一時被火燒,一時被冰封,過去與現在的畫麵交錯出現,占據著他的腦子。


    薑清梵喜歡他?


    荒謬。


    他眼神陰冷無比,連平日裏那副良善的模樣都懶得再裝,嘲諷道:“她喜歡我?那祁越算什麽?”


    方歡歡特別認真地想了想:“算青梅竹馬。怎麽,天降和竹馬就不能同時擁有嗎?”


    陸瑾寒:“……”


    就是楚丞都覺得方歡歡腦子有泡,才說得出這樣的話。


    方歡歡眨巴著眼,醉得一臉無辜。


    陸瑾寒捏了捏眉心,聲音沉啞:“把人先送迴去。”


    但楚丞還沒動作,方歡歡突然幾步衝上前,這會兒她似乎認定了對方是個假的,也不害怕了,一把拽住陸瑾寒胳膊,嚴肅道:“你要對清梵好一點哦,她受了好多苦,好多人欺負她……”


    她還是被拉走了。


    陸瑾寒獨自站在走廊裏吹了會兒冷風,腦海裏是方歡歡猶如魔咒的聲音。


    一句句的‘她喜歡你’,像在心裏生了根。


    良久,陸瑾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轉身迴去病房。


    病床上,薑清梵閉著眼,好像睡著了。


    陸瑾寒剛走到病床邊,床上的人就睜開了雙眼。


    眼裏一片清明,沒有半分睡意。


    四目相對,陸瑾寒試圖從那雙眼裏看出什麽,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想看到什麽,然而薑清梵眸光清明,黑色的瞳孔裏倒映著他清晰的影子。


    陸瑾寒狀若無意地開口:“方歡歡說你喜歡我,還曾打算向我表白?”


    薑清梵被子底下的手微微攥緊拳頭,麵上風輕雲淡:“嗯,年輕不懂事,陸總就當聽了個笑話……”


    “哪件事需要我當成笑話?”陸瑾寒瞳色漆黑,幽幽地泛著可怕而危險的光芒。


    薑清梵隻稍微走了下神,男人就已經逼到近前:“還是所有的事,在你看來都是笑話?”


    他指尖撫過她的臉,微微用力,蹭過她的唇,眼神一寸寸描摹著她的五官,最後停在她唇上。


    空氣中,滿是侵略性的氣息。


    薑清梵喉間發癢:“重要麽?”


    “不重要麽?”陸瑾寒指尖稍稍用力,便抵入她齒間,“還是在薑大小姐看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玩玩而已’?”


    薑清梵心髒狠狠一顫!


    那天她在酒吧和方歡歡說的話,他果然是聽見了,而且非常在意。


    當然了,他這種錙銖必較的性子,也不會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薑清梵眼瞼微垂,“陸總想聽什麽答案?”


    陸瑾寒沒說話,像耐心狩獵的黑豹,極富耐心地盯著他掌下無法逃脫的獵物。


    有那麽一瞬間,薑清梵心底裏生出一股子膽戰心驚的感覺來,仿佛骨頭都在對方的注視下,一寸寸被剝開。


    她啞聲道:“如果你愛我的話,我可以不是玩玩而已。如果你隻是恨我,那就是少年無知的遊戲。”


    她輕笑一聲,把問題拋了迴去:“陸總對我隻有恨麽?”


    陸瑾寒低聲道:“叫我名字。”


    薑清梵挑眉,像隻狡猾的狐狸,從善如流地喚道:“陸瑾寒。”


    下一刻,唇舌便被堵住!


    她本能地想掙紮,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男人已經一隻手將她雙手舉過頭頂,另一隻手摁著她肩膀,阻止她動彈。


    此時的她如同一隻待在的魚,身體本能地輕顫著,卻無法逃脫對方的手掌心。


    薑清梵隻覺得胸口的氧氣漸漸稀薄,她有些順不上氣。


    可是將將張開唇,便被更加猛烈的掠奪占據。


    “陸瑾寒……”她嗚咽著地叫著男人的名字,帶著一絲顫抖的求饒之意。


    然而這樣示弱的呢喃並未勾起男人的憐憫之心,她能感覺到他恨不得嚐過她每一寸唇舌,似是要將她整個人拆吞入腹!


    那可怕的感覺伴隨著輕微的窒息感,她眉心不由得輕蹙起來,腹部的傷口因為她腰腹過於緊繃,疼痛逐漸不可忽視。


    在強烈的窒息感傳來時,薑清梵張開牙齒,狠狠用力咬破男人霸道的唇舌。


    瞬間,這密不可分的吻,染上了血腥味。


    更濃,更烈,更刺激人感官的情欲,因為血腥味的刺激洶湧而來!


    然而下一秒,陸瑾寒生生克製住了。


    他雙臂撐在病床兩側,下巴抵在薑清梵頸窩間,這種耳鬢廝磨的姿勢,在兩人久久無法平息的急促喘息聲中,似乎都變得柔情起來。


    薑清梵甚至恍惚間生出了一種他們正相愛的錯覺。


    這種感覺令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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