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寒在車裏換好衣服,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楚丞問:“陸哥,去哪兒?”


    陸瑾寒道:“迴陸家。”


    這兩天三房那邊的姐弟鬧得歡,陸董事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們鬧。


    三房一向受寵,陸瑾寒還沒迴來時,三房隱隱有壓原配兩個孩子一頭的勢頭,雙方鬥得你死我活。


    外界都在傳言是陸瑾寒把老大老二給弄殘弄死的,實則這件事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反而如果不是他的話,老二早就丟了命,而不隻是殘廢一條腿那麽簡單。


    陸瑾寒當初被認迴陸家之後,陸董事長沒把他當迴事,甚至覺得他出身低微,丟他的臉麵。


    沒有對外宣布,就隨便把他往國外一送,打發掉了。


    明麵上他是被老爺子召迴來的,但其實老爺子對他是不錯,不過也要看跟誰比。


    老爺子最喜歡的還是老大老二,一直瞧不上陸董事長在外麵留下的那些風流債。


    相對而言,陸瑾寒這種在外憑自己的本事打拚出來的,更得他的青睞。


    他這次迴來是和老爺子做了交易的,他需要迴國後有自己的勢力,而老爺子需要一個得力助手,幫還住在醫院的陸二爺穩住局勢,避免陸家繼承權旁落到三房手裏。


    各取所需的同時,有那麽一點親情聯係。


    車子很快迴到陸家,陸瑾寒下車時,叮囑楚丞:“看著點靳北,如果他再敢去蘭苑騷擾薑清梵,給他點教訓。”


    楚丞點頭:“好。”


    陸瑾寒徑直走進門。


    還沒進去,就已經聽見了裏麵哭哭啼啼的聲音。


    “老公,你也知道那兩個孩子一向不爭不搶,現在瑾寒一進公司就降他們的職,把他們的人全趕走了,淵兒現在在公司和光杆司令有什麽區別?”


    陸董事長,陸承遠坐在沙發裏安撫著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年輕老婆,“瑾寒現在剛到公司,動靜是折騰的大了些,迴頭我說說他。”


    三房,也就是好不容易小情人扶正,熬死了正房和二房,現在陸家輪到她當家,她偏心偏得毫不避諱。


    偏偏陸承遠由著她作。


    陸瑾寒卻不慣著她。


    他徑直走進去,“不如,憐姨向老爺子提提,讓五哥來當天星總裁?”


    三房叫容憐,我見猶憐的那個憐。


    長得精致玲瓏,五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得像三十來歲,深得陸承遠偏愛。


    大概是沒想到陸瑾寒會突然迴來,還聽到了這一遭,容憐哭泣的表情僵了下,趕緊轉頭去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臉。


    陸承遠朝陸瑾寒看去:“這是你和母親說話的態度?你到底有沒有教養!”


    陸瑾寒沒什麽誠意地欠了欠身:“抱歉,從小到大有娘生沒娘養,還望父親和憐姨多多擔待。”


    陸承遠臉色微沉,旁邊的傭人們大氣也不敢出。


    陸家的孩子哪個不是將陸承遠視作天,絲毫不敢忤逆他,隻有陸瑾寒,自從迴來之後,三番幾次說話帶刺,次次被請家法,依舊我行我素。


    兩人之間看不到半點父慈子孝。


    陸承遠一抬手,陸瑾寒笑:“父親又要請家法麽。”


    他一臉善意地提醒,“怕是得過兩天了,老爺子召我明天迴去,說是二哥能下床了。”


    陸承遠驚道:“什麽?老二能下床了?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沒人告訴我?”


    陸瑾寒笑望著一旁的容憐:“唔,二哥能下床的事憐姨是最先知道的,您一貫貼心,這件事竟忘記告訴父親麽?”


    容憐眼睛還紅著,聞言不見半點慌亂,抹著眼角自責道:“瞧我這記性,被淵兒纏得糊塗了,這麽重要的事都忘了。”


    陸瑾寒:“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兒子,憐姨記得為自己的兒子謀私,忘了別人兒子斷腿的事,倒也是人之常情。”


    容憐終於變色:“瑾寒!你、你怎麽這樣說話?我再怎麽說也是你長輩!”


    她眼淚說掉就掉,扭開身子,捂著嘴嚶嚶嚶的小聲哭了起來。


    陸承遠喝止道:“行了!都閉嘴!”


    陸瑾寒聳了聳肩,坦然落坐。


    陸承遠打算去看陸二少,去樓上換衣服。


    他再怎麽寵著三房,對原配的三個孩子始終多看重一些,一方麵是因為原配娘家也是b市赫赫有名的老家族,另一方麵,原配生的幾個孩子都很出色,很是讓他在外麵長臉。


    他走後,偌大的客廳裏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容憐還在無聲抹淚,陸瑾寒撐著下巴看戲,“好了憐姨,父親不在,你哭給我看麽。”


    容憐從善如流地轉過身,淚水已經不見了。


    她打了個手勢,傭人全部離開。


    “瑾寒,怎麽說當年若是沒有我,你也不會出生,我和你母親是好姐妹,整個陸家就屬我跟你最親,你為什麽總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她盯著陸瑾寒的臉,心裏暗恨,表麵卻一副慈愛模樣,“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被陸家認迴來,說不定到現在還在給別人當保鏢,即便你不懂得知恩圖報,也不要以德報怨,剛到公司就對付你五哥吧?”


    陸瑾寒沒應聲。


    容憐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惱怒之餘,心中的嫉恨更甚。


    當初要不是為了爭寵,她也不會把陸瑾寒的母親送到陸承遠的床上,結果那個賤人不爭氣,懷孕之後死活不願意跟她聯手合作,傻乎乎的躲起來把孩子給生了。


    偏偏她生的孩子,像她一樣長著副勾人的臉,也是除了原配兩個兒子之外最像陸承遠的,能力手段更是出眾。


    一個地下場那種肮髒的地方摸爬滾打長起來的孩子,怎麽就比她精心培養的孩子更出色呢?


    她太不甘心了!


    陸瑾寒將她眼中的怨恨和不甘盡收眼底,如同看著一個跳梁小醜,“憐姨從前想利用我母親,現如今又想利用我,如今熬到了陸夫人的位置,也還是成天算計,不累麽?”


    容憐聽他這話,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不會站在自己這邊了。


    正好樓上傳來陸承遠下樓的腳步聲,容憐終於急了。


    她壓低聲音道:“隻要你別再幫著老二對付你五哥他們,我可以幫你弄到你想要的人。”


    陸瑾寒搭在扶手上的指尖不易察覺地一顫:“我沒有想要的人。”


    容憐不以為然:“那位薑大小姐,你也不想要麽?”


    陸瑾寒緩緩地抬起眼瞼,終於開始正視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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