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裙子黑色的發,讓薑清梵整個人看上去從骨子裏透出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她就這樣站在傘下,視線從程遇身上一晃而過,那眼神陌生而冷漠,令程遇瞬間僵在原地。


    然後,她提步往裏走,小金亦步亦趨地跟上。


    程遇臉上血色盡無,“清梵姐,對不起……”


    薑清梵連步伐都沒有停一下,不多時身影便消失在門口。


    程遇站在原地,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各種打量的眼神,瞬間無地自容。


    “就是他和清梵且硬剛啊?真有勇氣,他怎麽敢的啊。”


    “清梵姐現在脾氣變好,有些人不會就忘記她以前剛接手蘭苑時是怎樣的腥風血雨了吧?”


    “她以前可是薑大小姐,你們沒見過她以前的她,總該聽說過她以前的行事作風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議論聲靜了一瞬。


    不知道誰小聲嘟囔了句:“是啊,她可是薑大小姐呢,又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聽著四周傳來的議論聲,程遇渾身的力氣一點點消失,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錯估薑清梵的善心,是他最天真的想法。


    他當然聽說過薑清梵剛剛接手蘭苑那會兒,憑借自己的手段,在蘭苑掀起怎樣的驚滔巨浪。


    如今她能成為蘭苑的二把手,掌控著蘭苑所有人的生殺大權,無論怎樣看,她都從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是薑清梵一直以來對他的包容,讓他忽略了這個可怕的事實。


    ——


    拐角過後,再也看不到程遇之後,走廊上的燈光趨散了薑清梵身上那股冷意。


    小金覷著薑清梵的臉色,期期艾艾道:“清梵姐,程遇……還能迴來嗎?”


    薑清梵:“嗯?”


    “你真的那樣,唔,那樣……”


    “你想說我對他趕盡殺絕?”薑清梵瞥了他一眼。


    小金忙說:“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薑清梵笑了笑,她當然知道程遇的事,讓蘭苑的人對她頗有看法。


    有人說程遇活該,自然也有人說她手段狠辣。


    不過這些她都不在乎。


    “程遇走到今天,是他自己的選擇,我給過他機會的。他想離開沒有錯,但他錯在認不清自己的位置,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對手的實力。”


    但凡他那位金主真心待他,願意為他扛下違約金,剛才他就不會滿身狼狽的出現在她麵前,求她給他一條生路。


    小金猶豫著:“可是、可是您這樣做,不怕他報複嗎?”


    “我做什麽了?”薑清梵反倒覺得疑惑,“我不過是讓他重新迴到兩年前的處境罷了。若是人人都像他一樣,毀約如兒戲,那蘭苑成什麽了?宛大頭嗎?”


    進入蘭苑的每個員工,都會進行針對性的培訓,僅僅是那些私教老師,就是各行各業的精英翹楚。


    蘭苑的合同一直寫得很清梵,在蘭苑工作五年,或者為蘭苑賺到足夠的錢,就能自行離開。


    到那時,蘭苑在每個員工身上的投資,都會成為人們在社會上行走的財富。


    那都是能看見的資源。


    是程遇自己把路走窄了。


    如果他再忍個兩年,自尊自愛不亂來的話,他就能幹幹淨淨的從蘭苑走出去,蘭苑會清掉他在過去所有的痕跡。


    並且如果他有足夠有能力,像他的別的前輩那樣,蘭苑甚至能成為他的後盾。


    可惜……


    一葉障目,鼠目寸光。


    “薑總,好久不見,快進來跟咱們喝兩杯。”迎麵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走過來,挽著會所裏一個青年的胳膊。


    那青年先是叫了聲‘清梵姐’,女客人拍了拍他胳膊,塞了遝現金給他,“你自己先去玩會兒,我陪你們薑總喝兩杯。”


    薑清梵示意小金離開,臉上揚起麵具般的笑,踩著高跟鞋上前:“秦姐今天怎麽得空來蘭苑了,聽說你手底下新來的總經理拿下了陸氏的單子,圈子裏都傳開了,說你撿到了寶,我還以為您忙著數錢沒空來玩呢。”


    秦姐被她三兩句話逗得哈哈大笑,上前與她手挽著手走進專屬包廂:“大小姐這張嘴呦,真討人喜歡。”


    ——


    一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駛入蘭苑。


    門口的泊車小弟快步上前,恭敬地幫客人拉開車門。


    駕駛座的人先下來了,揚眸看了看麵前有著中式園林風格的建築群,嘖嘖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蘭苑啊,跟江城的桃源居比起來如何?”


    他轉頭問後麵下來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黑色的襯衣,黑色長褲,黑色的襪子,以及黑色的皮鞋,從頭到腳給人一種又冷又邪的感覺。


    一頭黑發往後梳著,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仔細看去,他的眉尾處有一道很淺的疤,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令他本就立體鋒銳的五官顯得過分冷肅。


    沒有得到迴答,前麵的青年嘖了聲,“看起來比桃源居上檔次一點。那裴敬把咱們約在這兒,是想給咱們施展美人計?”


    陸瑾寒薄唇輕輕一掀:“蘭苑是正經地方。”


    “噢~正經地方,寒哥你來過啊?”賀朝八卦的心思活泛起來,但陸瑾寒沒理會他,提步朝走進蘭苑大門。


    賀朝將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邁著風騷的步伐跟上去。


    兩人由一名身穿製服的侍者領著,來到大廳等電梯。


    旁邊的電梯門打開,裏麵一道身影踉蹌著撲出來,像是被人推了一掌似的倒在光可鑒人的地麵上。


    陸瑾寒和賀朝一同看去。


    地上的人有著一張清秀好看的臉,隻是此時臉色發白,嘴角紅腫著,滿臉憤恨。


    領路的侍者見二人看去,臉色微變,正好電梯叮地一聲打開,侍者忙說:“兩位先生,請進。”


    陸瑾寒和賀朝都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何況從侍者的反應來看,明顯是蘭苑內部的事務糾紛。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電梯,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時,外麵的那個從地上爬起來的男生已經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拖起來,看樣子是要扔出去。


    男生眼眶通紅,惱羞成怒地大叫道:“我是清梵姐的人,你們誰敢動我!清梵姐沒說話,誰都沒資格趕我走!”


    一隻修長的手伸出去,卡住了即將合上的電梯門。


    賀朝莫名其妙,“寒哥?”


    陸瑾寒單手插在口袋裏,另一隻手按著電梯門,阻止電梯關上,神情冷淡地望著在兩個保鏢手底下掙紮的男生。


    “你也好意思說你是清梵姐的人?這兩年清梵姐處處照顧你,你又是怎麽報答她的?清梵姐沒直接讓你把你扔出去是給你體麵,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來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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