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怎麽了?”愛麗絲的哭聲掩蓋了開門聲,從伊莉雅那邊歸來的陳雅萱看著眼前的一幕,真猜不到蘇笑和愛麗絲演的是哪出。


    “我們……額……”蘇笑就是心再大,也不可能當著陳雅萱的麵告發愛麗絲強吻自己,這倒不是純粹為愛麗絲隱瞞,換位思考一下就明白,是個人看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其中國色天香的女生還哭的那麽慘,誰會相信那個男人是無辜的?


    蘇笑這麽想,愛麗絲卻不是,這丫頭心思單純藏不住事,本來就愧疚,麵對陳雅萱自然更加愧疚,低著頭慚愧地說:“姐姐……我對不起你……”


    “你哪裏對不起我了?”見愛麗絲哭的淚人一般,陳雅萱趕緊將她抱在懷裏,心疼道:“小愛不哭,就算對不起我,那也肯定是蘇笑對不起我,你哭什麽?”


    正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陳雅萱不過隨口哄哄愛麗絲,卻架不住蘇笑心裏有鬼啊!雖說這迴千錯萬錯都是愛麗絲的錯,而且他能在剛才那種氣氛下留住清白實屬不易,但愛麗絲畢竟隻是一個不太懂事,還掏心掏肺地喜歡著自己的少女,蘇笑又怎麽可能毫無擔當,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身上?


    “今天這事吧……”猶豫再三,蘇笑終於下定決心說:“剛才和小愛在一起,我覺得她越看越漂亮,一時鬼迷心竅就……就親了她……”


    “不是這樣的……”愛麗絲一聽就知道蘇笑打算替自己背這個鍋,趕緊出聲打斷。


    “你閉嘴!”愛麗絲才剛剛開口,蘇笑就立刻將她喝止,“少爺知道今天對不住你,你也不用著急告發我吧?萱萱,這次是我對不住你,你如果生氣了,我認打認罰!”


    “這是真的麽……”陳雅萱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兩個自己最親近的人,咬了咬嘴唇,黯然道:“你們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萱萱(姐姐)!”陳雅萱外柔內韌,現在越是平靜,蘇笑和愛麗絲就越怕她會做出什麽傻事。


    “出去!”顯然,現在的陳雅萱什麽都不想聽。


    躡手躡腳地出了門,蘇笑一邊不安地迴頭凝望那扇緊閉的門扉,一邊對愛麗絲說:“你先迴去吧,我不太放心你姐姐,就在這守著她。”


    愛麗絲搖搖頭,固執地說:“都是小愛的錯,小愛和少爺一起等。”


    “你有這份心就好了。”蘇笑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討厭愛麗絲,摸著她的頭說:“你姐姐現在正在氣頭上,萬一什麽時候想通出來了,看見我們倆還膩在一起,你讓她怎麽想?”


    “可是……”蘇笑說得再有道理,也無法消除愛麗絲內心的愧疚。


    “別可是了。”蘇笑好氣又好笑地拍拍她的小腦袋,寬慰道:“萱萱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你現在就別多想了。早點迴去吧,別讓曲悠和伊莉雅起什麽疑心,要是這事鬧得人盡皆知,那以你姐姐那麽潔癖的性格,還不得氣得上吊?”


    蘇笑話音剛落,房間裏就傳出了陳雅萱的聲音:“對!我就是要上吊!等我吊死了,正好成全了你們!”


    聽到這話,蘇笑嚇得夠嗆,趕緊隔著門喊:“萱萱,別呀,我嘴賤,你別當真啊!”


    “嘻……”看著一臉便秘相的蘇笑,愛麗絲不禁露出了笑容,“傻少爺,不知道說話小點聲麽?”


    愛麗絲走後,蘇笑就一直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他不是沒想過進屋安慰陳雅萱兩句,隻是愛得太深,反倒不敢試探對方的態度。陳雅萱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比起聽她說出一句分手的氣話,不如就這麽沉默地陪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入夜,烏雲密,北風涼,星星和月亮都藏身於厚重的帷幕後,不知什麽時候才會灑落比眼淚更加淒美的雪花。就在蘇笑為自己今晚隻能睡在這片寒冬雪夜而失落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卻忽然走進了孔雀苑內。


    “琴公主?你來做什麽?”


    沒錯,來人正是今早與曲悠三人說好晚上迴來拜訪蘇笑的琴曼德拉,隻見她衝坐在門口的蘇笑甜甜一笑,問:“勇者,這麽冷的天,你在外麵做什麽呢?”


    “我?我……我,我這不是在看月亮嘛!”蘇笑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心說虧自己的恩賜還是欺詐恩賜,居然能撒出這麽一個沒水平的謊。不過轉念一想也好,哪怕是指著沒有月亮的天空說自己在看月亮,也絕對比告訴她自己被女朋友趕出家門的事實聽著更有麵子。


    “月亮?”琴曼德拉抬頭看了看黑壓壓的天空,果然問道:“是我眼睛不好嗎?”


    “你不懂,這是一種境界。”為了最後一點顏麵,蘇笑隻能滿口胡溜,“在我們的世界裏,有一種叫做‘道’的東西。練劍是道、喝茶是道、栽花是道,萬事萬物都是道,你也可以理解為道無處不在。既然如此,賞月當然也可以是道,隻要我心中有月亮,無論天上有沒有月亮,我都能賞月,你可明白了?”


    “勇者境界之高,小女子果然難以領悟。”不論蘇笑所言是真是假,琴曼德拉都不是為了聽他講經說道才站在他麵前的,“勇者莫不是專門在等我?”


    “等你?你想多了。”蘇笑莫名其妙地搖搖頭,“我雖然境界比較高,但還不會什麽掐指一算,既改不了過去,也看不清未來。你……找我難不成是有事麽?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勇者,隻怕幫不上公主太大的忙。”


    聽到蘇笑直言並沒有專門等待自己,琴曼德拉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些許失落,隻不過這些失落的神情稍縱即逝,加上天色太暗,蘇笑也完全沒有留意到。


    不管怎麽說,能見到蘇笑,琴曼德拉就算是不虛此行。“我有一事,今早就想與蘇笑勇者商量,可惜不巧碰到你外出,於是專門委托曲悠勇者轉達,難道沒有傳到嗎?”


    蘇笑點點頭,“我的確一天沒見曲悠,不過你既然來了,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琴曼德拉搖搖頭,“外麵太冷,咱們還是進屋再說吧。”


    進屋?蘇笑一臉蛋疼地想:這tm簡直比登天還難呀!


    就在這時,門忽然開了,當屋裏的燈光照亮了走廊和台階,陳雅萱的聲音也隨即從門口飄了出來:“公主可算是來了,我專門讓笑笑在門外迎接您呢!外頭快下雪了,快點進來暖和暖和吧,我給你倒杯熱茶。”


    陳雅萱對琴曼德拉的熱情招待令蘇笑有些無所適從,直到陳雅萱對他說了句“站著幹什麽,還不趕快進來。”,蘇笑這才局促不安地走進了房門。


    “公主到底有什麽事?”同樣都是有職者,蘇笑才不信琴曼德拉會怕冷——非要進屋才能商量的事情,十有八九不會是什麽好事。


    琴曼德拉含情脈脈地看著蘇笑,半晌才說:“蘇笑勇者是所有人公認的最強勇者,你要殺誰,整個雪之國恐怕也沒人攔得住。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殺個人。”


    蘇笑討厭磨嘰,直截了當地問:“誰?”


    決定找蘇笑幫忙之前,琴曼德拉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此時便幹脆利落地迴答:“當朝國王,曼德拉七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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