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並沒有指望那些經濟學的書籍能讓戴夫伯爵招供,倒不如說,要是21夫伯爵被那區區幾本書唬住,他才會覺得無趣。不論是聊天還是審訊,如果沒有中間那段循序漸進的過程,那不是很沒意思嗎?


    “既然伯爵先生連那些書都不認,那麽,楓葉傭兵團您肯定也不認識嘍。”蘇笑根本不給戴夫伯爵迴答的機會,自顧自地說:“楓葉傭兵團團長叫拉稀貝殼,他有個兒子,好像叫什麽馬丁貝克的吧,不重要,不重要。我跟他兒子還算有點交情,記得我那時候在雪山練級,他當著我的麵調戲了克可麗,我一時不爽就把他和他的九個小夥伴給做了……”


    麻痹!這t也能叫“交情”?戴夫伯爵一邊腹誹,一邊謙遜地笑著說:“雪山那會你才1o級出頭吧?以一敵十,還能大獲全勝,不愧是最強勇者,勇武得很呐!”


    “哎伯爵先生這話說得太客氣了!”蘇笑依舊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笑著說:“如果我沒記錯,剛到猛毒洞穴練級的時候應該是跟您見了一麵的,那時候伯爵急匆匆地出門,還跟我說你朋友的兒子死了,對吧?那個朋友是誰啊?他兒子又是誰啊?”故事線略長,忘記的讀者請迴看第八十七章。


    “這……”實話實說,戴夫伯爵那次出門正是為了安撫大雷霆的拉西貝克,不巧正撞見蘇笑一行,加上那時候他也沒有懷疑馬丁貝克的死與蘇笑有關,所以才會不慎說了實話,被蘇笑逮住了一根小尾巴。


    不過,戴夫伯爵畢竟不比尋常百姓,他的社交層麵之廣,總有些蘇笑觸及不到的朋友,所以應付起來還算相對輕鬆,隻平靜地說:“我那朋友可是王都的著名學者阿斯密丞相,前一陣子他家中長子不行病逝,這才有了我匆忙出門的事情。阿斯密丞相在雪之都口碑豐碩,對我更是有著知遇之恩,你若不信,大可以去王都一探究竟。”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戴夫伯爵滿臉的苦大仇深,但心裏卻十分得意。


    從孔雀城到雪之國都城,這可不是一段隨口說說的路程。守護騎士團副團長卡金,每年都要去雪之都替城主匯報一些工作,哪次不是十天來迴?就算蘇笑的腳程比卡金快,還能不眠不休地一路向北,這一趟來迴少說也得五六天,這麽長的時間,都夠戴夫伯爵逃跑十次了!


    蘇笑是真沒想到戴夫伯爵居然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報出一個這麽個名字,而且看他的表情神態,那個阿斯密丞相應該確有其人,似乎連他們家裏剛剛經曆了喪子之痛這件事也並非隨口胡謅。僅從這一點來看,戴夫伯爵好像可以洗刷與楓葉傭兵團有染的嫌疑了。


    但是,一旦蘇笑心裏有了答案,哪是任人花言巧語就能輕易打消的?


    蘇笑確實有心與那個阿斯密丞相當麵對質,問問他兒子是不是撲了街,再問問戴夫伯爵是不是參加了葬禮。可蘇笑懶呀,哪有遊戲宅會放著好好的休息日不過,非要跑去見一個聽名字就絕對是個頑固小老頭的官僚?就算休息日過了,還有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升級大道在等著他呢,跑王都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蘇笑才懶得去做。


    “伯爵先生都這麽說了,我自然相信。”蘇笑手上可以用來誅心的證據還多,這手好牌可得慢慢出,“不過據陳雅萱所說,那個拉稀貝殼之所以認定我們是殺害他兒子的兇手,歸根究底是因為蘇格曼手上拿著他兒子的專屬佩劍。”


    “我說那些兇手為什麽會挑克可麗的奶奶下手,原來中間還夾著這層關係!”抓住話頭,戴夫伯爵連忙把事情推得一幹二淨,“既然如此,你應該去跟那個拉西貝克理論啊,隻要知道他是從哪知道蘇格曼手裏有那把劍的,說不定就能找到事件的真兇了呢?”


    “別著急呀。”蘇笑手裏掂著兩顆類似於核桃的堅果,邊玩邊說:“一年前,楓葉傭兵團因涉嫌殺害翡翠鳳凰的幾個新人,被西蒙團長連根拔起趕出了孔雀城。不難想象,楓葉傭兵團肯定是找到了一個新的庇護所,因此才能苟活於翡翠鳳凰的追殺之下。不過,在這個翡翠鳳凰一家獨大的地界,楓葉傭兵團的人總不敢明目張膽地進城吧?既然如此,蘇格曼持有馬丁貝克佩劍的事情,自然就是城內的知情人士故意透露給他們的,您覺得我這分析的怎麽樣?”


    戴夫伯爵毫不畏懼地直視著蘇笑的雙眼,點頭說:“此話有理,不過孔雀城人多眼雜,任何人都有可能把這件事透露給楓葉傭兵團,你覺得我分析的怎麽樣?”


    聽戴夫伯爵反把問題拋給自己,蘇笑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我覺得伯爵先生說得也很有道理,不過孔雀城人再多眼再雜,慧眼識劍的又能有幾個?且不說孔雀城中還有多少人還與楓葉傭兵團保持著聯係,就算放眼全城傭兵,他們當中又有誰能在連具體屬性都不用看的前提下,就能得出蘇格曼手中那把紫字長劍出自宮廷手筆這樣的結論?哦,對了對了,伯爵先生您不是能看出來嗎,還對那把劍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呢。”故事線略長,忘記的讀者請迴看第163章。


    如果隻是看出蘇格曼手中的劍是把好劍,這個世界至少有五成以上的人都有這樣的眼力。但是,戴夫伯爵坑就坑在他套話的時候不慎說出了“宮廷”二字。


    孔雀城境內,涉及宮廷的家族僅有馬歇爾和戴夫兩家,此時想要擺脫嫌隙,戴夫伯爵也就隻能往馬歇爾家族的臉上抹黑。


    “我承認我是從蘇格曼手裏的長劍上看出了一些宮廷武器的細節特點,我也的確當著你們的麵說了那些話,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能看出這些宮廷細節的人隻有我吧?”戴夫伯爵皮笑肉不笑地說:“勇者一行原本就跟城主一邊頗為親密,蘇格曼又是你的同伴,他的裝備被馬歇爾家族的某些居心叵測的人看去,再傳給那個什麽楓葉傭兵團,這種推測不也合情合理嗎?”


    麵對戴夫伯爵這種幾乎赤果的栽贓陷害,蘇笑隻能表示佩服:“哇,您說的好有道理,簡直跟那個叫基內斯的老管家陷害伯納的時候一模一樣,我竟無言以對。”


    戴夫伯爵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蘇笑話中的諷刺含義,繼續撇清道:“什麽基內斯?如果我記得沒錯,那好像是城主城堡裏的管家吧,與我何幹?”


    裝,你繼續裝!當自己的質問接二連三地被戴夫伯爵化解,蘇笑不僅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心裏更多了一種解謎遊戲抽絲剝繭般的快感,點頭說:“我也就是跟伯爵先生聊聊,既然人證物證都沒卵用,那咱們就來聊聊那個兇手的動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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