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宸還在坐月子,自然不能來蕭家認親,所以韓彥筠必須來。


    按照規矩,他得奉茶給蘇玉衡,叫她嫂子!


    可打死韓彥筠,他都叫不出口。


    他看著蘇玉衡,眼底沒有太多情緒,甚至有些冰冷,一個人把情緒掩飾到怎樣的地步,才能讓他麵對心愛女子表現出冰冷的神色,韓彥筠不知道,他全身有些僵硬,可就是沒法奉茶喊嫂子。


    他昨夜比高洋好不到哪去,最後去了杜笙那喝醉了酒,他以前從不喝醉,可喝醉才能麻木自己,讓自己再次醒來時,能去承擔他該承擔的責任。


    蘇玉衡有些為難,她看著丫鬟端著放在紅漆盤裏頭的那杯茶。


    怎麽辦?


    韓彥筠不開口她有什麽辦法?


    一旁的韓夫人也推了推韓彥筠,“你愣著做什麽,她現在算你嫂子了!”


    是啊,嫂子,原本差點要嫁給他的人,現在成了他嫂子,韓彥筠甚至想冷笑。


    見他毫無動靜,蕭大夫人神色一變,有些不高興。


    正當場麵有些尷尬時,蕭翎含笑步入花廳,對著大家說道:“這杯茶確實有點難奉,從蕭家這邊來說,彥筠得喊玉衡為嫂子,可從玉衡來講,彥筠是她義母的侄子,自當喊他表哥,我看這樣吧,妻家為大,還是玉衡喊表哥吧!”


    蘇玉衡聽明白了蕭翎的話,衝他一笑,爽快地端起茶,朝韓彥筠福了福禮,“表哥,請喝茶!”


    眾人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妻家為大,那韓彥筠就該從蕭家喚蘇玉衡為嫂子。隻可惜蕭翎在蕭家就是說一不二,他要怎麽便怎麽,眾人再無二話。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歡快,仿佛就像以前那般,高高興興喊他表哥。


    可他知道,這更多是為蕭翎給她解圍而高興。


    韓彥筠沒有看蘇玉衡,勉強一笑,接過茶喝下了,喝完便坐了下來,不再說話。


    隨即眾人用膳,用完膳一些夫人們湊在一塊聊天玩葉子牌。


    出了獨孤靖兒這道插曲,這場認親禮不算太順利,獨孤夫人被老夫人說了幾句便迴去找獨孤靖兒。臨走時,老夫人補充了一句,不許獨孤靖兒再來蕭家。一來是生氣獨孤靖兒的舉止,二來也是斷了她的念想。


    不得不說,老夫人是偏心的,在蕭翎的事上,任何人都靠邊站。


    下午一堆年輕的媳婦簇擁著蘇玉衡在蕭家遊園,告訴她哪是哪,這都是認親必有的規矩,她其實對蕭家不算陌生,偷偷來過很多迴。


    夜裏蘇玉衡和蕭翎便在老夫人那邊用膳,她一直很乖巧,該吃飯吃飯,也不多嘴,可老夫人偏偏還打趣她,


    “小七,你幹嘛一雙眼睛老盯著你媳婦,怕她跑了似的,我們又不跟你搶!”老夫人很鄙視道。


    蕭翎咳了咳失笑,蘇玉衡則嚼著滿口的飯吃不下去,嘟囔著嘴委屈地望著蕭老夫人,讓她好好吃頓飯不行嗎?


    出其意料的,蕭家一家人竟然在飯桌上都笑了起來,這是沒有的事!


    陪著老夫人說會話後,她和蕭翎就迴來了,她迴到後院收拾歇息,蕭翎則在前院書房忙著政務。等到蘇玉衡打點好後院過來,便見慶之和東成都在蕭翎書房裏,她一來,二人恭敬地朝她施禮退出去,東成出去時,蘇玉衡特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打贏清遠?”


    東成懊惱地搖搖頭,“我師父在京城會待幾日,我等師傅指點了,再去找他,一定會打敗他的!”


    蘇玉衡噗嗤一笑,便繞過屏風走了進來,見蕭翎正在看什麽東西,她走了過去,才發現蕭翎在看各州郡糧食軍政的邸報。


    她看到有鮮卑那邊傳來的消息,便問:“容九守得住鮮卑皇都嗎?”


    蕭翎伸手握著她的手,輕輕揉著,“容九怎麽行,我讓曲飛揚守在盛樂!”


    “原來如此!”蘇玉衡連連點頭,有了曲飛揚在那,還真是無人奈何得了。


    “爺爺當年一再稱讚曲飛揚,可惜爹爹不喜歡他不擇手段,把他趕走了!”蘇玉衡昂著頭道。


    “嶽父大人是朗闊男兒,行為做事坦坦蕩蕩!”一如他父皇穆仁皇帝,對人沒有戒心。蕭翎說著垂下了頭。


    他父皇和杜兆明很像,二人當時草莽起兵,都有江湖俠客心膽,豪情萬丈,以為赤誠待人,別人也一定會坦真相待,卻不想所托非人,讓自己的嶽父奪了江山。


    蘇玉衡沒太察覺到他的情緒,她又想起當年杜家征戰天下的情景,便滔滔不絕說起她的戰略,說著說著就連攻打川蜀和南陳的大體方略都給定了下來。


    說完之後,她滿心期待地望著蕭翎,以為他會稱讚自己一番,熟知蕭翎伸手一勾將她小蠻腰給勾了過來,再順勢一帶,她便坐到了他懷裏。


    蘇玉衡隻得摟住他的脖子,再看自己現在的姿勢,覺得很懊惱,“別這樣,快放我下去!”在書房坐在自己丈夫腿上,她有種紅顏禍水的感覺。


    蕭翎卻是定定望著她,眼眸似有水霧繚繞,見她嘟著小嘴,小臉殷紅,一雙眼睛水靈靈的,一眨一眨,勾了他的魂,越看越撓人心窩,難怪韓彥筠和高洋對她戀戀不忘呢!


    今日韓彥筠的舉動其實惹惱了蕭翎,蘇玉衡不想別的女子惦記自己的丈夫,蕭翎就喜歡別人打自己妻子的主意了?


    高洋敢搶親,韓彥筠敢不敬茶,他真的很憤怒!


    韓彥筠是他妹夫,不能把他怎麽著吧,高洋呢,除非殺了他,否則沒有一點辦法,這麽一來,他隻能懲罰….蘇玉衡!


    蕭翎忽然一下猛地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雙唇。


    蘇玉衡猝不及防,他的氣息十分炙熱凜冽,她沒有一絲絲防備,覺得有些窒息。


    她不停推開他,可他偏偏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忽然伸手將案桌上的邸報往前頭一推,雙手鉗住蘇玉衡的腰,將她按在了案上,整個人欺壓上去。


    他從她的嬌唇吻到她的脖頸再到她小小的耳垂,蘇玉衡被他撓得全身酥軟,昨夜初嚐雨露,不得不說,她身子還很敏感,昨夜那樣糾纏的畫麵又奔襲至腦中,蘇玉衡既羞赧又害怕。


    婚後的蕭翎這這一點上,真的不同以往,十分霸道!


    壓根沒有陌上公子如玉的柔情細語,給她的是疾風驟雨。要不是她是習武之人,身子骨健朗,昨夜那樣的瘋狂,換其他人都承受不了。


    她明白他愛了她十九年在洞房夜的發泄,可此刻不一樣,這是在他的書房,還是在他的書案上。


    太羞恥了,太丟人了!


    蕭翎的手早已深至她衣衫內,覆上她的柔軟,他不停地吻著她的鎖骨脖頸,有如狂風暴雨一刻都不想停歇,他真的太想她了,他不是神,他是人,今日她穿著這麽嬌豔的衣衫在蕭家到處晃時,他眼神就追著她,心裏癢癢的,昨夜嚐到了她的滋味,他真是忍不可忍。


    這是在明悟閣,他蕭翎的屋子,他為什麽要忍!


    等蕭翎讓她的玉腿纏上他的腰,她感受到那硬物抵著自己時,她有些痛感,使勁去捶他,“這是在書房,你別鬧!”


    蕭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裏會放手,他身下一用力,蘇玉衡糯糯喚了一聲,立即癱軟告饒。


    “蕭翎哥哥…別這樣…你書房常有人來的…”蘇玉衡一邊摟著他的脖子怕自己摔下去,一邊又想推他,好不為難。


    “我的人都調教得很好,沒人有這個膽子!”如果慶之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的話,他就不會在他身邊伺候這麽多年。


    這麽一來,蕭翎愈發大膽,撩起她的衣衫,正要為所欲為!


    恰在這時,他書房暗格的書櫃一轉,腳步聲和說話時齊齊傳來!


    等到聽到這個聲音後,蕭翎和蘇玉衡身子一頓,同時往這邊瞧來,赫然發現蕭衍和桑明同時出現在暗室門口。


    兩個老頭子看到這麽香豔的一幕,紛紛咳了咳連忙轉身,羞紅了老臉的同時,二人都齊齊笑了出來。


    蘇玉衡見被人逮了個正著,氣得咬了舌頭,羞憤想撞牆!


    蕭翎也大為尷尬,連忙抱著她下書案,理了理她的衣衫,將她護在自己身後,然後神色不善地盯著那兩個壞事的老頭。


    “你們怎麽來了?”蕭翎那雙慣常清潤的眼眸此刻想噴火!


    兩個老頭這才弱弱地轉身,假裝四處看風景,


    “那個,不是要商量一下局勢麽?”蕭老爺子憋著笑,


    壞了孫兒的好事,他一定給他臉色看!


    蕭翎想吐血,“有這麽緊急嗎?”


    緊急到他新婚第二日晚來闖他的書房?


    要不要這麽不解風情啊!


    “咳咳,那個殿下啊,您不是吩咐過南陳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告訴你麽?”所以我們來了呀!


    桑明眨眨無辜的眸子,蕭衍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是說過這話!”


    “……”故意的,故意的!


    蕭翎快要氣瘋了!


    這話現在收迴可以嗎?現在他娶妻了,沒有辦法做到“隨時”!


    蘇玉衡則躲在他身後,死死咬著牙,小粉拳還拚命捶著他,簡直想鑽地洞,這樣的畫麵居然被蕭老爺子和桑明老仙醫逮了個正著!


    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就算如此,你們是不是可以敲敲門!”蕭翎猶自不解氣,憤憤地瞪著他們。


    即便裏頭隔音效果很好,可是敲門還是聽得到的!


    熟知他們兩個老頭,一個抖了抖眉須很委屈道:“殿下,老臣敲了的,可是您注意力太過集中,沒聽到!”桑明一臉憂傷地望著他。


    一個摸了摸長胡子不置可否,“你咋不挑個地方呢!”蕭衍一副很鬱悶的樣子!


    這才是兩個老夫子不解風情繼續在這理論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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